主厅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成欢得到消息,匆匆走到北元身侧,小声道:“殿下,太子府进贼了。”
北元看着谢晓成,面色冷淡,徐徐道:“看来今日这一场棋,被算计的那个人不止韦沉以,还有孤。”
成欢没敢说话。
北元问道:“丢了什么?”
成欢语气更低了,小声道:“一个人。”
是辛三。
北元猜到了是谁,他缓缓移开视线,看向北尧。
北尧面色如常,仿佛对今日之事并不知晓。
皇帝看着谢晓成,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人名韦邢,韦家五公子,亦是前两日月圆楼一案元凶。今夜微臣从家里出发准备至王府赴宴,路过天牢时便见韦家带着一群人进了天牢,那群人不似寻常的家丁,反而像练家子,微臣心有疑虑,便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全是杀手,为的就是杀了韦邢。”
谢晓成每说一句话,韦邢就拼命的点头。
他看着皇帝,涕泪横流,偏偏喉咙被毒哑了,说不出来话,只能拼命的磕头。
在场的大多见过韦邢先前风光的模样。
再看韦邢如今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唏嘘。
皇帝问:“韦邢,可还能说话?”
“微臣去晚了一步,韦公子当时已经被喂下了了毒药,虽然催吐后将毒药吐了出来,但毒性太强,嗓子已经被毒哑了。”
谢晓成说完,又道:“韦五公子虽然不能言,但是还可以写,可否请纸笔上来,以免我一人之言,韦御史会觉得是污蔑。”
韦沉以看着谢晓成,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不过,到底是纵横朝堂数年的御史大人。
韦沉以迅速冷静下来,先发制人,指责道:“谢将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杀手还是老夫派去的?你可曾听过这句话,虎毒尚不食子!”
“本将军可没有说,那杀手是御史大夫派去的,不过人证物证皆在,其中缘由,皇上一审便知。”
谢晓成说完,抱拳道:“皇上,此案不能听微臣一人之言,而今韦五公子就在此处,不妨请韦公子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晓成说完,隐晦的看了一眼韦沉以。
当年,他是御前最得力的带刀侍卫,统领御林军,前途无限。
而太子,便看中了他在御前的地位。
拉拢不成,便给他罗织罪名。
幕后推手,便有韦沉以。
明升暗贬。
一去西北便是数十年。
好不容易被调回京城,又因为韦沉以一句话,否定了他所有的军功。
他在边关苦寒十年,赫赫战功在手,依旧只是御林军的统领。
如今韦沉以落在他手上,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若是心软,明日指不定就会被流放出京城。
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帮他回到京城了。
所以,韦沉以必须下狱!
皇帝看了一眼谢晓成,又看着一直阴沉着脸不言语的韦沉以,最终看向了齐成恩。
“齐爱卿,依你看,此事何时再审?”
皇帝知道,谢晓成不傻。
若不是有实证,不会提着人直接到了承王府。
且指控韦沉以的,还是他自己的儿子。
其中可信度不言而喻。
加上先前花容所言,皇帝心中已经明了。
可朝中三公,皆与他相伴近二十载,尤其是韦沉以,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匡扶社稷。
若是不从严处理,那天下百姓该如何想?
他们会觉得这个君主无能。
可若是从严处理,朝中那些老臣心里又该如何做想?
因而,皇帝选择了把这个问题抛给丞相。
早便料到了这一幕,齐成恩起身道:“回皇上的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韦御史若真的所行不轨,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只不过此事尚无定论,以老臣来看,还需严查,而今临近年关,朝中大臣皆以休沐,今日又是承王府的宴会,不妨将韦御史先行收押,年后再审。”
齐成恩一向公正,从不为任何人求情。
此话亦是不偏不倚,因而,他话落后。
不少大臣纷纷赞同。
皇帝明了,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行收押,年后再审,今日也勿扰了大家的兴致。”
角落处,许愿看着高台上的皇帝,手指深深陷进了手心里。
帝王之心,果真难猜。
今日若是不能给韦沉以定罪,以韦沉以的本事和人脉,从大牢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此事,绝不能这样就结束了。
她下定决心,就欲起身时,北尧却更快一步。
“父皇,儿臣认为,如此不妥。”
北尧起身,走到谢晓成身侧,站定。
皇帝皱了皱眉,虽有不悦,但还是道:“北尧,此事与你无关。”
“可儿臣仰慕韦御史的人品,不吐不快。”
北尧说完,含笑看向谢晓成道:“自古以来,从未有过没有证据便将犯人收押一事,而且,这个人还是韦御史,谢将军,你莫不是想携私报复?”
听见北尧的前面一句话,韦沉以还笑的满目春风。
皇上说收押,只不过是让他换一个地方休息罢了。
他在朝中门生众多,关系网盘根错节,牵涉到不少人的身家性命。
他若是死了,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因此,他根本不担心自己入狱会受苦。
所以,韦沉以以为北尧想拉拢他,故意特意示好,直到,他听见了北尧的下面一句话。
这哪里是替他鸣不平。
这分明就是要给他当场定罪!
不待他插嘴,谢晓成气势如虹,当即道:“三皇子不信,就看清楚了,这个人是御史府的老仆,是他亲自拿着毒粥去天牢的,若是还不信,拿纸拿笔,让韦五自己写,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北尧回头道:“成喜,拿纸拿笔,今日之事,一定要要分说明白,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了韦御史!”
成喜匆匆去,匆匆回。
而韦赫拿上笔那一刻,更是涕泪横流,一刻也不敢停,利落的写下了整件事的经过。
待韦五写完以后,谢晓成立刻呈给了皇帝道:“皇上,这是韦公子的证词!若非亲眼所见,微臣绝不敢污蔑朝中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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