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饿就饿。
“你再忍忍。”秦历还没回来呢,她干的活儿得让回来的秦历看见啊。她刚才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特意看了眼狗舍,狗盆里都没有存粮。
秦历肯定不能在外面呆久了,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他呢。
她拉着二虎子坐在炕沿上,执意等着秦历回家。
忽然。
“坏了,咋都这时候了。”王春草没有手表,一干上活儿,没觉得过去多久。结果抬头看见门框上的钟表,时针卡在3点的位置。
“爹娘要从田里回家了。”她是偷跑出来的,可不能被那个古董爹发现了。
“又干啥啊,一惊一乍的。”饿迷糊的王二虎还没睡多久呢,便被风风火火的王春草抱起,往屋外冲。
院里的墙角边没有踮脚的东西,王春草这回只能从门走。
结果刚要开门。
“历哥,咱这次买的年货可不少啊,大红灯笼都买了好几个。明天的时候都你挂啊,我可不爬梯子挂。”
门外便传来徐为民的声音。
王春草知道徐为民,一个村的,但不算太熟。
没反应过来的王春草以为是过路的,没敢出去。虽说她抱着二虎子呢,姑娘家家的,从单身男性家里出来,还是有些闲言碎语。
准备一会儿再出门的王春草守在门口,想着一没动静儿就赶紧跑出去。
秦历家的门是简易门,钥匙往里一插,一扭便开。
“历哥啊,我跟你说……。”彼时秦历还在车后拿东西,歪脖儿同他说话的徐为民把门一开,一推。
再一回头。
始料未及的王春草:“……。”
以为走错门的徐为民:“……。”
“我走错了?”懵逼的徐为民提着手里的东西,往后退了几步,瞅了瞅门口的装饰,迟疑确信道:“没错啊,这是我家啊。”
徐为民倒是没往进贼那方面想,谁大过年偷东西还娘儿俩啊。
“历哥,这。”他是想不明白了,快步跑到没发现状况的秦历身旁,用脚踢了踢他。
“干什么,没大没小的。”裤腿被踢埋汰的秦历回头,就见不吱声的徐为民拼命跟他使眼色。
让他往门口看。
“什么啊。”不明所以的秦历往门口一眯。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
还堵在他家门口。
明白了的秦历当即踹了徐为民一个窝心脚,严肃道:“好啊,徐为民,年纪轻轻居然把人家肚子搞大,连孩子都有了。”
“啊?”被踹翻在地的徐为民真是无语了,倔强道:“管我啥事儿啊!”
徐为民还以为是秦历的呢!
“你还敢顶嘴?”秦历也是奇了怪了,没想到徐为民这家伙藏得这么严实,现在人家抱孩子找上门儿来了。
见丝毫没有责任担当的徐为民仍是执迷不悟。算半个家长的秦历拎起徐为民脖领子,要继续k他。
“秦哥哥!别啊!你们咋还打起来了!”看事态不对,王春草赶紧将二虎放在地上,自己冲过去拦住了秦历举起来的手。
看着插在两人之间,穿着红色碎花棉袄,麦色皮肤,小家碧玉模样的女人。
“秦哥哥?”熟悉的称呼让秦历陷入了沉思。
“情哥哥?”听岔劈的称呼让受害者徐为民陷入了八卦之谜。
“历哥!都叫情哥哥了!还说不是你的呢!!!”事实摆在面前,被打的徐为民“立马翻身做地主”。
扯开秦历薅他的手,站在道德最高点梗脖儿质问道。
“你是……?”看着眼前女人的样子,想不起来的秦历有些犹豫。
“是我啊!我是王春草,村长家的王春草。秦哥哥你忘了啊,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还上我家给我爹送东西来着吗。”看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忘记了自己是谁,王春草有了一丝失落。
一手紧紧攥着甩到前面的大辫子,紧张道。
不过就一年,他怎么便忘了呢。
“哦,王春草,我记得你。你那时候那么大点儿,现在居然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想起来的秦历了然道。在秦历的印象里,王春草是个害羞,总是躲在大人身后的小姑娘。
所以她到底长什么样,秦历才不记得。
现在想想,这小姑娘应该22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他都快28了。
三年一代沟,秦历说王春草女大十八变的时候,觉得自己算是半个长辈,没别的意思。
却被少女怀春的王春草误会了。
说她长大了,那是不是就……就快能嫁人了?
“历哥,你俩这是?”白挨一顿打的徐为民捂着摔肿的屁股,凑到叙旧的两人跟前。
旁观者清的徐为民瞅着王春草看向他历哥浓情蜜意的小眼神儿,嘴里“嫂子”二字,刚要脱口。
“为民,你也忘了她是谁吧。王春草,你俩小时候不总在一起玩儿吗。帮人家放牛,牛还放丢了那个。”秦历一把拉过徐为民,同王春草介绍道。
“谁?王春草?”小时候新仇旧恨加一起算的徐为民也忌讳男女之嫌了,将花痴看着他历哥的王春草一拉过来,肩膀摆正,描着小时候的模子比对着,当即感慨道!“妈呀,真是二丫。”
“什么二丫,我叫王春草。”一听秦历叫眼前烫着一头小黄毛,痞里痞气的男人叫徐为民。
王春草便知道他是谁了。
王春草和徐为民有仇,小时候的大仇。那时候才8,9岁的王春草和徐为民有着共同的爱好,就是跟在长得又好看又厉害的秦历屁股后面当小迷妹和小迷弟。
彼时村里家家都养牛。
为了省草料,大人都会让小孩把牛放地里看着。
“你能不能别总缠着我历哥,小女孩儿家家的,跟其他女娃娃踢毽子,跳绳不行啊。历哥得跟我在一起,前几天历哥还说要带我去抓田鼠呢。”牛气哄哄的徐为民掐着小腰冲一头短发假小子的王二丫,咄咄道。
“什么叫你历哥?那是我姐夫!”擦了一袖子鼻涕的王二丫推开面前的徐为民,不服气道。
王秦两家,以前是有过娃娃亲的。
不过不算正式,只是王父和秦父两个大老爷们交好时,在酒桌上说的醉话。
彼时王二丫的父亲还不是村长,只不过算是村里读过书的,门风好。而屠户出身的秦家有酒有肉有钱,就差点好名声。
两家一拍即合,彼此之间没有下礼,但村里全都知道。
不过那时候说的含糊,再加上生活条件,医疗不好。孩子夭折的事儿多了去,所以定下的时候,便是王秦两家。
到底是王家大闺女,二闺女,还是秦家大儿子或者是之后下生的孩子。
没说准。
结果,等到秦家出了事情,王家出了个村长,发达了。
听说,原本年龄登对的村长大姑娘前几年不还被嫁到隔壁村最早的万元户那儿了嘛。
孩子都生了。
村长家的态度不言而喻,这件事儿从明面儿上,撤了下来。
……
“什么春草,你改名儿了啊。”遇见小时候冤家的徐为民上下打量着变化挺大的王春草。
没想到当初比他爷们的假小子变得这么……像女人?
小时候天大的仇怨放在现在长大的两人之间,瞬间化为笑料,还有些怀念的徐为民问道:“咋样,当初咱俩在草地里打架,牛跑了,后来找到了没。”
当年丢了一头牛是大事儿。
被她娘揍了一顿的徐为民被拽着去村长家,登门道歉后。转手就被他妈送到好远的舅舅家呆了好几年。
亏心的徐为民到现在回来了,遇见村长,都绕着走路。
“找到了。”也记得这事儿的王春草“噗嗤”一笑,“村里人连夜带着火把在山里找,最后在山坡底下发现了。牛腿被摔折,走不了路,耕不了地。我爹怕它死了,直接杀肉给吃了。”
营养不良个子小的王春草因着这件事儿,那年蹿了不少身高呢。
“哦~那挺好,牛没死,不管我事儿。”责任转移了,徐为民深藏多年的“罪孽”少了不少,徐为民点头道。
见事儿说开了。
“那进屋儿说吧。”秦历拎着东西,招呼着王春草往院里走。他知道王春草为啥从里面出来的,跳墙呗。
村长家到这里,直接跳墙三四分钟,绕一圈二十分钟。王春草还是假小子的时候,总带着她弟弟二虎过来玩狗。
虽说两家有些……,但不至于牵扯到小孩子。
进到院子里的时候。
“汪!”一直躲在门后的二虎子突然故作凶恶地跳出来,想要吓秦历。
“哈哈,我就知道你也得跟你姐一起来。”预料到的秦历将二虎子扛在肩上,架着带进了屋子,边走边说道:“正好我买了好多大奶糖,够你吃的了。”
看着这么喜欢孩子的秦历。
幻想能成为一家人的王春草陶醉了:“他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被冷落,怨怼的徐为民:“历哥,你可从来没对我这么温柔过嗷!”
……
将买回来的东西整理好。
忙完的秦历才想起来问王春草来干什么。
“难道还是来玩狗?”秦历疑惑道,随即说道:“你要是和二虎子这么喜欢狗,正好有狗生崽子了,你抱一个走?省的来来回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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