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大吃完饭,王云芳和刘娅骑着自行车回了学校。
到了宿舍,天已经黑透,但两个人依旧兴奋,叽叽喳喳地聊着。
其他室友见到她们回来,少不得也要问上一两句,王云芳兴奋地回了话,又把郑卫民给她的包拿了出来,看到里面有两件衣服。
“还挺时兴的,云芳,哪来的?”
“我对象托人从南方带来的。”王云芳的眼睛里都是光,甭管韩亚文是不是愿意,但他终究还是给了郑卫民面子,王云芳觉得这俩人关系好得有些过分了。
她拉过刘娅:“来,试试。”
刘娅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给你的。”
“你看,两件!虽然卫民没有明说,但两件衣服就有你的一件。你先挑。”王云芳太知道郑卫民和赵军的关系了,有的事情不需要郑卫民交待她都知道要怎么做。
刘娅还在忸怩,王云芳挑了一件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着:“就这件吧,看着也挺合身的。”
这是一件偏藏青色的衣服,颜色不跳,款式也还可以。
刘娅愈发坚定了心里的想法,郑卫民这还在上大学都能从南方弄来东西,这要是毕业了,一定会鹤立鸡群的。
“后面几场辩论赛你还去听么?”刘娅不再矫情了,用王云芳的话来说,没有赵军的话郑卫民在陕北都不知道要怎么过,收他一件衣裳怎么了?
“我不去了。但要是等到清华北大两校较量的时候,我要过去。”
“那怕是抢不到位子。”
“我觉得卫民一定能搞定,实在不行咱们就冒充学生会的工作人员,站在墙边旁听。”
辩论赛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从这个活动开始,各大高校纷纷开始组织活动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
第一场辩论赛结束,后面的比都在按部就班地跟进,所有参赛的院系都冲着最后的目标而去,那就是代表学校和隔壁学校辩论。
但郑卫民没有得到休息的时间,他被抓着和隔壁清华的学生会对接,讨论两校队伍辩论的细节。
来回清华几趟,时间被定在寒假放假之前的周末。
郑卫民提议的每年一度的辩论赛也被认可,除第一年时间仓促往后延迟之外,后面统一定为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日,两校轮流承办。
事情敲定,郑卫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几天回宿舍,孙东风都一直和他念叨要借礼堂的事情:“卫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辩论赛是赶在前面了,你给借了礼堂,我们这个话剧团也是你提议才弄起来的,我们也要。”
郑卫民觉得问题不大,毕竟也是个表演,礼堂的主席台位置不是很大,但承担一个小的话剧表演还是可以的。
“我去试试吧。走,上自习去?”
“走!”孙东风抓起书包,和郑卫民一起出去,一边走一边幻想话剧演出时的盛况。
走在学校的路上,遇到不少同学都会朝郑卫民点头致意或者笑一下。
孙东风很是羡慕:“卫民,你成咱们学校的名人了。”
“也就是往台上站了一下,没什么两样;关键是这次的期末考试,要是考砸了,那我的名气就更大了。”
孙东风对郑卫民极有信心:“你就胡侃吧,我考砸了你都不可能砸。”
路过公告栏,两个人发现上面好像有了新的内容,上前一看,是辩论大赛的照片出来了。
孙东风问道:“卫民,有什么感想?”
郑卫民看了几眼,说道:“感想?我在想能不能找李铭多洗几张自己留念一下。走吧。”
“你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到了自习室,郑卫民照例往后排摸去,刚一坐下,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嘿嘿,还真被哥们蒙对了。”
“你咋在这儿?”郑卫民没想到韩亚文竟然能过来,这来回好几十里地,他也不嫌麻烦。
“来和你说一声,我要去广州了。在家里歇了好长一阵子,再不动动要生锈了。”
“是不是其他几个人催你了?”
“指定催我啊!卫民,我觉得咱们这个事情也就这一两趟了。明儿出发的时候,火车上是什么场面我都能想象到。咱就不说剑拔弩张了,那有点夸张;但背地里他们肯定都记着呢。瞧吧,这次从广州回来之后,肯定是各有心思。”
“小心着点。”
“我知道!我啊,就可着手里的钱,这趟使劲折腾一回。下回,我就意思意思得了;再下一回,让他们自己趟去。”
“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人在惦记你了,但谋划这个事情也得花时间,太仓促了弄不成。就按你说的来吧。”
“走吧,甭上自习了,这回来一趟就和你吃了顿食堂,临走了得吃点好的吧?”
郑卫民忙说道:“别!你这话说的,像去菜市口似的。”
韩亚文抓抓脑袋:“好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要变个味……那算了,你们这食堂我就不吃了,我先回去,过几天我回来的时候咱们再聚。”
刚要出门,韩亚文又绕了回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郑卫民,嘿嘿笑道:“郑副部长,我可是看到公告栏了。旁边好几个小女生说到你的时候那眼睛都在放光!王云芳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好,那么多人里面一下子就把你给挑出来了?”
“哎呀赶紧走了!过年之前记得带些点心回来。”郑卫民哭笑不得,韩亚文单身狗一个,还有闲功夫替他操这个心。
“知道了,走了!”
回去之后,韩亚文搞了几张半价票,把手里的钱划拉好,打电话招呼几个人火车站汇合。
他的脑子开始活泛了,总觉得不从北京带点东西去广州有些亏,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广州那边能缺什么。
拎着几件换洗的衣服,韩亚文先到了火车站。
奎元先到:“亚文,进站?”
“等会,还有几个人呢!”韩亚文从奎元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错愕表情,心道果然,没一个不想吃独食的。
北京城的蛋糕足够大,但少一个分,这个蛋糕就能多吃一些,吃得久一些,这看后面进来抢食儿的人怎么可能顺眼?
但抢食儿的人可不这么想,你们都做了初一了,我们就不能做十五?什么时候连投机倒把还要受双份限制了?你们一次能弄来多少东西啊,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还惦记着垄断,做梦吧。
后面几个人是知道奎元的存在的,但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过来的时候虽然都在热情地打着招呼,但也在暗暗记着这些同行的人。
“人齐了,咱们走吧!哥几个放心,上了火车,所有的事情哥们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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