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来炫耀,两个小的手里空空的,睁着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司聪。

    司聪微叹一声,“放灶上吧!拿个篮子盖上点,别让老鼠糟蹋了!”

    几个孩子应了一声,忙端着碗进了屋。

    司聪活动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乏累了,也就进了屋。

    大丫麻利的收拾好,领着几个妹妹进了屋,一字排开站在床前看向司聪。

    司聪脑袋嗡嗡作响,咋滴?这还要来个就寝前的仪式?

    司聪指了指不大的床,“睡觉去吧!”

    大丫惊讶的看了司聪好一会儿,抿了抿唇,问道:“阿母!我们,不用洗脚了吗?”

    司聪恍然,原来是等着她发话洗脚呢,这叫什么规矩啊?自己洗完了就睡呗!

    司聪无奈的说道:“那就去洗!”

    大丫为难的垂下头,懦懦的说:“阿母!晚上有点冷了,我和二妹三妹都不怕水凉,四妹五妹能不能用温水洗啊?我保证,只用一点柴!”

    司聪惊讶了!!!

    我去,这是什么人家啊!洗个脚连热水都不敢用,可明明她这几天用的都是热水啊?

    大丫赧然的低下头,咬了咬唇。

    “前几天下了雨,山里的柴都太湿了,家里就那么点柴了,大母说,阿母怀着弟弟,不能着凉了,那点柴,要紧着阿母用!”

    司聪挫败的叹息着,“洗脚也用不了多少热水,这天儿也晴了,明天去山里再捡回些来,去烧水吧!”

    大丫意外的看向司聪,忙欢快的应了声,与二丫去烧水给妹妹们洗脚去了!

    司聪实在是不想再头疼了,钻进被窝翻过身去,背对着小声笑着洗漱的孩子们!

    唉!眼不见,心不烦吧!

    孩子们都洗干净了,大丫安排着妹妹们上床睡觉。

    最小的五丫以前都是跟母亲一个被窝的,其他的几个孩子都是俩人盖一个破衣服。

    这两日司聪独占了一条被子,五丫就跟姐姐们挤在一处。

    五丫光着小脚丫伸进了司聪的被窝,司聪惊了一跳,忙转过身来。

    五丫睁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冲着司聪呲牙一笑,挨着司聪躺了下去。

    司聪本想叫她自己睡去,可是看到躺着的一排孩子都盖着露着脚丫子的破衣服,到了嘴边的呵斥又咽了回去。

    稚子无罪,她怨恨这个时空,讨厌现在的身份,又与孩子们有什么关系?

    向外挪了挪身子,给五丫盖好了被子,心里暗骂这原主,怎么这么狠心,为了那么个不负责任的老爷们,扔下几个孩子,她死了,这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又反问自己,那她如果又死了,这几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她心中纠结起来,是死了继续做鬼?

    还是衣不蔽体,三餐不饱,活的像个鬼一样?

    眼前的生活令她毫无留恋人世的想法,可是在地狱受酷刑的滋味还历历在目。

    爸妈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才救她出来,如果她又死了,那爸妈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司聪辗转反侧,身边的小五丫睡的憨甜,好几天都没好好的睡觉了,几个孩子都睡得很沉。

    司聪微微轻叹,唉!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老天非要安排她走这一遭,那她就试着活下去,她就不信了,她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在古代还能饿死了不成!

    心里有了打算,也就慢慢的释然了,古代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天一黑就上床睡觉,省灯油也省粮食。

    司聪大概估算着时辰,也就是晚上八点多吧,可是外面却早就寂静一片了,家家户户都熄了灯。

    难怪家家都这么多孩子呢!

    司聪也只好入乡随俗,在数了一千八百只羊以后,终于是睡着了!

    早上叫醒她的不是闹钟,也不是勤劳的孩子,而是饿的咕咕叫的肚子!

    她那几天一心想死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饿啊,怎么想活着了肠胃也跟着活泛起来了?

    大丫早就起来了,扫了院子,做了饭,只等着母亲起来叫两个小妹妹起来吃饭。

    见司聪爬了起来,忙进了屋扶着她的腰。

    “阿母起来了,我给你阿母拿尿桶去!”

    司聪忙抓住了她的手,“不用!我自己去!”

    司聪虽然想起那茅厕的麻绳就恶心,可是让她在屋里尿,还是觉得羞臊。

    现在不是前几天她那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也该像个正常人一样了!

    司聪脚步虚浮的下了地,大丫和二丫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向房后走去,忍着恶心如了厕,回到屋子。

    三丫已经准备好了温水,司聪被伺候着洗了手脸,她还有些不习惯起来,这待遇,除了穷点,简直是公主般的待遇啊!

    司聪虚弱的很,被扶着上了床,东倒西歪的也坐不住,大丫忙抱住了司聪的背。

    “阿母 ,你靠在我身上,二丫,你喂阿母吃饭,三丫领四丫五丫洗脸去,回来好吃饭!”

    大丫有序的安排着几个妹妹,二丫端起碗,拿着筷子喂司聪。

    司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有感动,也有赧然,自己应该是她们的主心骨,却要她们伺候着,真是枉为人母啊!

    司聪拿过二丫手中的碗,面色和蔼,“我自己来吧,你快吃,一会儿凉了!”

    二丫有些意外的看向母亲,司聪略有疑惑的看向她。

    二丫忙慌乱的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拿起破碗,头都不敢抬的扒拉着碗里的稀粥!

    司聪有些无奈,原主对几个孩子不算亲近,她一连生了五个都是丫头,在家里外头都抬不起头来。

    她一心盼着能生个儿子,也甚至起过卖几个丫头的念头,可都被徐老太太给阻止了。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和原主的记忆,司聪给徐老太太的定义为,刀子嘴,豆腐心,算是仁善之辈!

    不过这老太太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偏向徐家老大一房。

    其实徐老太太的想法也没错,长房本就是一个家族举足轻重的地位,何况长房还是男孙众多,也是徐老太太以后的指望!

    不过,平心而论,徐老太太除了脾气不好点,爱唠叨点,原主的这几个孩子,却是她一手带大的。

    因为原主不是怀孕,就是在坐月子,两年一个这个频率算,基本是生完孩子半年左右就又有了孩子,还真是好生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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