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印的方向是何处?”

    “向西,我特意走出去一段距离,也有心接着跟下去,可实在是惦记孩子们的身体,便留!”

    司聪冲他挑了挑眉,叶琛的话又咽了回去。

    “叶兄长!”

    叶琛看着她应了一声。

    “还得麻烦您,去一趟县城,帮我报了案,让金花跟你去,具体情况让金花去说。”

    叶琛点头,“哎!好,明儿一早我就去。”

    司聪扫了徐老太太一眼,“别怕使钱,只要能给我的孩子伸冤,就是倾家荡产我也不悔!”

    叶琛颇有意味的看向徐老太太,徐老太太颓然的瘫坐了下去,她就是不愿相信长子会做出这种事,可是那只是她的不愿,不代表长子他就不会做。

    长长一叹,有些事,她管不了,也左右不了,但愿如她所愿,这事不是老大所为。

    熟睡的菊花动了动,应是手脚冻伤的地方痒痛难忍,菊花的手想去挠包着的脚。

    司聪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裹满了白布的小脚,为她减轻痛痒之感。

    叶琛道:“梅花的脚还好,一直放在菊花的肚皮上,菊花的就严重些,医师说,怕伤的严重的小指保不住。”

    司聪一抽,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脚趾会保不住?这么严重?”

    叶琛深叹一声,“主要是孩子的脚都绑着,限制了行动,血脉不通所致。”

    司聪更加恼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好!很好!这笔账,我记下了,她们所受的苦,我一样不少的都会还给他们,血债血偿,谁也别想逃!”

    司聪的狠厉模样令在场的人皆是身上一冷,不由得为徐来福一家捏了一把冷汗。

    徐老太太更是惊惧不已,她相信二儿媳妇说得出做得到,去年夏天那场烧房子闹剧她还历历在目,心里更是为长子一家担惊受怕了。

    司聪心里恨,手上便用了些力道,菊花到底还是被弄醒了。

    小孩子举着包子似的小手去揉眼睛,却弄疼了自己,咧嘴哭了出来。

    司聪忙抱起了她,搂在怀里不停的哄着。

    “菊花乖,阿母在呢,不哭了啊!”

    菊花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一头扎进司聪怀里哭的更甚。

    “阿母!阿母!菊花怕,菊花好怕!”

    司聪鼻头一酸,落下泪来,抱紧了菊花哭道:“阿母也怕,阿母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睡的不是很安稳的小梅花给吵醒了,揉着眼睛也哭了起来。

    司聪一手搂过一个,亲亲这个,贴贴那个,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的。

    菊花抽噎着道:“阿母,我听你的话,一直领着妹妹来着,我没松手,我怕妹妹冷,我给她暖脚,可我喊不出来。”

    司聪再一次泪目,她那么小,却一直记着她说的话,一直护着妹妹,自己却冻伤了脚,她如何能放过那行凶之人!

    徐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哭过一阵子后,天也彻底黑了下去,徐老太太早就做好了饭,留了叶琛吃饭,顺便也将叶伯一起喊了过来。

    司聪还在月子中,屋里不方便,她们在外间摆了饭,只司聪和两个小的在屋里吃。

    司聪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两个孩子,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亲亲那个,这失而复得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

    有几个村民过来询问情况,司聪让金花一一道谢,等她出了月子再去登门道谢。

    花婆也终于安心的回了家,司聪家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司聪趁着徐老太太不在屋里,把金花叫到身前询问。

    “那绑着孩子手脚的绳子啥的可还在?”

    金花点头,“在!阿琛伯说问问阿母的意思,我们今日在县城是想报官来着,也是怕找不到贼人还添麻烦,阿琛伯说,与官府打交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怕咱们吃亏。”

    司聪微叹,“吃亏也要报,就是查不出什么来,也要那一家子心惊一惊,害我这么着急,害的两个孩子这么受罪,他们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呸!做梦!”

    金花也是气愤不已,“我们找见妹妹们时,以为她们都!”

    金花顿了顿,“幸亏阿琛伯懂得些医理,又是搓又是揉的,总算是没出了大事。”

    司聪有些意外,想想也是,人家毕竟是军营出来的,遇到的意外当然比老百姓要多。

    “这回得亏了你阿琛伯,你们都要记着你阿琛伯的好,日后对你阿琛伯和叶大父要更好一些,明天去县城买些肉回来,给你叶大父送过去补补身子。”

    金花嗯了一声,“还有,明日去报官,找你花婆的儿子,无论如何都要叫官府立案,必要时使些钱也无妨,别舍不得,听了吗?”

    金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阿母放心好了,我知道轻重。”

    司聪颔首,“报官的事一句都不许跟你大母提,问你你就说等通知,其他的一概不知。”

    金花又点了点头,司聪道:“你们也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早点去歇着,明儿早点走,记着,别来这屋里,直接去找你阿琛伯!”

    司聪眼睛瞄了瞄外间,金花会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会儿小弟弟,便与银花相携去了西厢的草屋休息。

    徐老太太也躺下了,几次想要开口与司聪说情,可是话到嘴边总是难以开口。

    孩子们的遭遇她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也不怪老二媳妇不依不饶,用那种手段对两个啥也不懂的孩子,确实太让人气愤了。

    可是气愤归气愤,真若是报了官,揪出偷走孩子的贼人真的是老大家的,那岂不是摊上官司了,是不是要杀头啊?

    徐老太太心慌不已,还是要想办法阻止金花去报官,自家的事自家解决,哪怕是磕头作揖,赔钱割地,也不能叫儿子坐牢杀头去。

    徐老太太心怀忐忑的一夜也没睡踏实,只早上的时候睡了过去,睁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骨碌爬了起来,见二儿媳还在睡,心里那块石头落了落,赶紧披上衣服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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