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之后几天接连下了几场暴雨,气温一下就降下来了。立秋之后往往就会有几场这样的雨,雨一过,天气逐渐转凉,再往后冬天就来了,接着就是过年,一年就会这样结束。
我站在屋檐下抬手去接雨水,空气中漂浮着的雨丝犹如水晶一样,我喝着龙井,雨点落在我的杯子里,驱散了茶水原本的苦涩感,这一刻我似乎明白过来胖子说的落差感是什么意思。
的确会生出不同以往的满足感。
今天打算给三只狗做一个狗窝,站在屋外纠结了很久,是用泡脚盆直接改装,还是用剩余的木料打一间狗舍出来。
最后也没有犹豫太久,胖子烧热水的时候,我顺手端着盆进去,倒了半盆热水,又兑了凉水,回到屋檐下,脚踩在盆边开始泡脚。
三只狗露出惊讶迷糊的表情,蹲在我盆边,饼一脸不解的神情看着我,我将它的爪子按到盆里,水温还有点高,饼挨了一下就叫唤一声,跳到躺椅上缩在我屁股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如隔三秋胆子很大,跟陆地巡洋贱两只狗一狗伸出一只爪子,放在我的脚背上,跟我一起泡脚。
胖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拿着空了的壶问我:“我刚烧的热水呢,你用了?”
“没有。”我摇头。
“那你盆里的热水哪来的?”
“不知道,你问问狗,这是它们的窝。”我眯着眼睛,赖在躺椅上,泡脚让我感到浑身一阵无法形容的舒适。
胖子骂了一句,回屋重新烧水,过了一会我昏昏欲睡间感到有人在我身边坐下,就对胖子道:“今天也放假吧,等雨晴。我想好了,内部装潢的事情得我们自己来,交给外人我不放心,所以喜来眠今年能不能完工不着急,年底我们招待朋友们够用就可以。但树屋我得建起来,这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如何?”
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我忽然睁开眼,发现竟然是闷油瓶坐在我旁边。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草,我转头就看到胖子搬着躺椅躺在另一边,饼不知道什么从我身边溜走,趴在他肚子上睡着了,胖子揶揄看着我:“行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闷油瓶也点了点头,我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忽然被院子外面的一道声音打断。
进来一群人,全部清一色黑色西装戴墨镜,让我想起我们和小花在北京什刹海那边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看到有的餐厅被包场,外面围一圈保镖。
但眼前这些人的架势,其实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冒牌的,不知道是从哪请来的民间表演队,看着非常滑稽。我心说用不用介绍汪家人给你啊,保准比这些人强。
胖子看到来者不善,直接从躺椅上起来,抄着兜看过去:“干吗的?”
为首的人有些眼熟,我看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谁,就对胖子道:“这是不是卖我们那块地的林总?”
胖子眉头皱了起来,林总就笑了一下,但没有上前,身后有黑衣人取出一把长杆的黑色雨伞,我猜他应该是想像电影里黑道耍帅那样给我们来个下马威,但那把伞的道具似乎生锈了,黑衣人开了半天没有打开,最后好不容易撑开的那个瞬间,伞尖直接戳在林总屁股上,他一下子惨叫一声,捂着屁股往前跳了一下,结果脚下一滑,直接一个狗吃屎磕在我们的台阶上。下牙直接掉了两颗,再抬头时满嘴的血,眼泪跟着就哗哗流下来了。
胖子在边上直接就乐了,我叹口气,蹲过去单手将林总从地上拎起来,问他道:“林总啊,好久不见,怎么了,这是准备进军演艺界,过来让我们参谋一下么?”
林总指着嘴,泪眼汪汪看着我,摆了摆手。
我没让他说完,一把按住他的手,安慰他道:“你演的很好,我觉得你可以,你行的。你嘴里是血包么?做的挺真的,我看看。”
说完,我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按住他的下颌一捏,林总疼的脸部瞬间扭曲,顿时挣扎起来,才断断续续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别,吴、吴总,我错了,我是来找您打、打个商量的。”
我松开手,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是先消毒吧。”
说完我伸手,胖子已经从屋里取出一瓶白酒,我捏着林总的嘴,直接将白酒倒了进去,他猛的咳嗽几声,血水混着酒水一同滑下来,被雨水很快冲散,然后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非常委屈的看着我。
我纳闷,心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搞的我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然后我的手就被人捉住了,一回头,闷油瓶淡淡的看着我,一把将我提起来,然后拧开一个矿泉水瓶,直接将我的手洗了一遍。
我一愣,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头看着林总,笑了笑:“其实我们是专业的,以后有问题,欢迎随时来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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