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林利用争取到的条件,巧妙的做着种种准备。
先利用看书的机会写了封信,说明敢人防御森严,不能用袭击司令部的方法,只能利用关系从内部设法营救,还得抓紧3天以内的时间。
他提出内部营数,需要过5关:第1关,栅栏的元宝锁,第2关,囚门有锁还有看守,第3关,横墙有卫兵,第4关,院里有流动哨,第5关,不是出营门,尤林提出钻他当年钻过的那条阴沟。
这些难关中最突出的要算牢门站岗的这1关,但无论如何都要抓紧3天以内的时间。
尤林注意了守卫人员的情况,守卫的都是高大成的护兵马弁,这是1群亡命徒,1般说来都是反动的,但也有最坏的较坏的与坏中较好的区别。
经过尤林的分析体验,大体得出值班时间和换岗规律,每3个钟头1班,日夜8班轮流,早晨4至7点的比较老实,晚上9至十2点的比较马虎。
根据这个情况,尤林提出调整吃饭时间,说夜里饥饿,要求把早8点的饭提到6点开。
这1条争取到了,老赵第2次送早饭时能进屋了。
尤林偷偷地将白酒贮存起来,他用1块馒头在元宝锁上捺了个模印,连同写好的那封信都准备好,在老赵收拾餐具的时候,他迅速递给他,轻声说:“最迟要在第2天早晨回信。”
晚上9点钟的警卫上岗了,他试探着同他们交谈。
两个门卫,1个年轻的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听那年长的指挥。
年长的有3十多岁,外号“独霸天”,是高大成的老手枪队员。
他喜赌贪杯,好管闲事,曾在连队当排长,因醉酒打了营长的老婆,撤职回来当警卫员。
独霸天知道尤林那里有酒,便主动要求酒喝。
当尤林答应的时候,他竟将门锁打开,1面喝酒,面同尤林聊天。
年轻的伙伴稍加劝阻的时候,被他骂的狗血喷头。
独霸天贪馋喝酒的工夫,尤林激动的特别厉害。他真想乘此机会杀死门卫冲出去,又怕孤掌难鸣,惹出漏子来,最后还是耐心地等待着。
心情高度地紧张,导致尤林整夜都没睡稳,几次做梦向外冲,几次都没冲出去。
尤林害怕了,怕这样神魂颠倒会说梦话暴露秘密,便竭力控制自己,后半夜根本没合眼,从早4点钟便等待老赵的回信。
6点钟到了,老赵按时送饭来了,但他今天只能将饭菜交给门卫。这是范大昌出的主意,他怕尤林延长时间发生问题,从新调整了警卫部署,不让尤林同警卫以外的任何人接触,连栅栏上元宝锁的钥匙都亲自掌握起来。这样,尤林便失掉了同老赵见面的机会。
这天早晨没能同老赵会面,就等于同外面断了联系。究竟外面能否援助他,根本不得而知。即使这样,尤林仍然保持了高度的冷静。
这天中午范大昌催他的时候,尤林答复说还有十2个钟头的时间,时间不到,任何人不能强迫他。
范大昌对他的话是将信将疑,但对他这样的人,也不敢过分执拗了,只好耐心等待夜十2点。
晚饭还是老赵送的,照例是不能进来。
尤林觉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便高声怒骂道:“我就吃你们这最后1顿饭了,为什么饭菜搞的这么糟?”
随手把菜盘抛出去,希望老赵能够进来同他见个面,然而进屋捡盘子的还是卫兵,这就是说,最后与外边联系的机会完全破灭了,他着急起来。
外面不能授数,莫非就只有死的1途?想到死,心里1阵异乎寻常的紧张。
静1会儿,自己问自己:“你怕死吗?你不知道生和死是密切相连的,跟白天连着黑夜1样嘛,有啥稀奇可怕的。生在你手上的时候,竭力发挥它的作用。
死在不可避兔的时候,求得死的得当,这就可以了呗!不必追求什么死的光荣伟大、死得永生等等。1个革命组织队员,只要扪心自问,他的1生,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自已的阶级,对得起自己组织的培养还有同志们就行了。”
这样想时,他心情又舒畅了许多。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晴,屏去1切思索。
这时他才发觉,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宁静呵。
宁静了几分钟,心里又沸腾了。
他再度睁开眼,瞧着屋顶,因为没开灯,室内光线越来越暗,他想从黑暗里寻找点什么,结果看到的是很多毛茸茸的东西在空间悠悠滚动。
门外警卫踱着叫人厌烦的步子,他们的马蹄表嘀哒着似乎越响越快的声音,他挨着他生命中最紧张的时刻。
突然门外有人说话了:“你们回去挺尸吧!轮到老子罚站了。”
这是独霸天,他提高嗓门讲话是故意叫人知道他来上岗了。
尤林想:独霸天9点上了岗,距规定时间至多还有两点多钟,姓范的那小子很可能提前来,外边的同志们作什么呢?纸条他们接到了吧?老赵并没出事故呀!接到纸条他们必然设法营救我,能不能营救也就在这两个钟头之内了,如没力量营救当无可说,若真来营救,我这里也必须得创造1些条件,没有这里的条件,他们进来也会遭受损失的,我必须先作推备!
他打定主意,站起身,试着活动活动身体。
室内1有声响,独霸话了:“怎么样,晚饭吃的好吗?”
“晚上饭菜很坏,被我骂了1顿!”
“没喝点?”
“酒是满瓶子的,不愿意喝它。”
听说有酒,独霸天的话更多了,转弯抹角的说到他要喝点酒。
得到尤林的答应后,他不顾同伴的阻拦,便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电灯。
进屋来,正向栅栏处伸手时,被伙伴捋住了袖口。
尤林发现这个伙伴已不是那位年轻的老实汉子,他正是8点钟值班的那个吊眼睛的被范大昌和田副官特意派来的可恶家伙。
1时心里很嘀咕,想不给酒,但独霸天的神色已使他欲罢不能了,只得硬着头皮递给他,索性等着事情的发展。
吊眼晴果然恶眉瞪眼地要夺独霸天的酒瓶,并威吓说:“你真要不听话,我1定向田副官报告,叫他狠狠整治你。”
独霸天听了,开口大骂说:“田副官是个什么东西,他凭当兔子巴结上高司令的;老子双手打枪的那会儿,他还不会压子弹呢!”
说着拿起瓶子像往咽喉里倒1样,1口气吞下了少半瓶,在同吊眼睛争吵中,酒瓶已底朝天了。
两人互相谩骂着走出监门,双方都很冲动,没锁门也没闭灯。
时间不大,听见吊眼睛咒骂:“狗娘养的!灌黄汤呀,翻白限了吧?”
对方哼了1声没回骂。
尤林知道独霸天喝醉了,1时急的抓耳挠腮,牢门分明没锁,要是这当儿他们来多好!正焦急中,听见吊眼睛对谁大声招呼:“你过来1下,帮着我架走这个醉汉。”
被招呼的人应声走近前来。
尤林想:“1个还对付不下,又加1个。”
他失望中,听见外边的说话声。
“你不是手枪队的?”吊眼睛的声音问道。
“我是1团4连的!”
声音较低,尤林听不清。
“你们不是住在火磨旁边吗?”
“前天才调我们守前院仓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大雁!”
尤林听着,心里突然开了花,他知道“韩大雁”是谁了。
就听外面继续说道:“韩大雁,你去报告1下,这里有人喝醉酒,叫田副官派两个带班的来。”
“我跟上边不熟悉,还是你自己去吧。”
“我去也行,你看着门,盯着醉鬼点,我马上就回来。”
“那好,把钥匙给我吧。”改名叫韩大雁的韩燕来念念不忘那把钥匙。
“钥匙?哎呀!这门还没锁呢。”
吊眼睛这才发觉囚门没有上锁,他伸手从独霸天衣袋里摸钥匙,把它装在自己兜里,上前要从新锁门。这1瞬间,韩燕来非常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多这1句话,净怨自己没长眼把事情闹糟了,正在无法之际,听见尤林在屋内说:“要锁就都锁吧,里面栅栏门也开着呢!”
韩燕来闻声向里探头,尤林立刻向他做了个手势。
韩燕来也真聪明,立刻惊讶着对吊眼睛说:“哎呀!犯人怎么出来啦!”
吊眼睛大吃1惊,禁不住进屋去看,刚迈进1条腿,韩燕来从他背后狠狠地瑞了1脚,吊眼晴踉跄几步扑到栅栏跟前,1只酒瓶飞出来,击中他的脑壳,他顺势下不动弹了。
韩燕来跑步过去,掏出配好的钥匙开了元宝锁。
尤林1步跨出栅栏,两人刚说要走,忽然门外有人说话了:“谁在那里躺着的?怎么回事?”
听声音,尤林知道是范大昌来催讨了。他捅了韩燕来1下,两人在室内作了战斗准备。
范大昌走到跟前,看见独霸天躺着,两眼翻白不能动弹,知道有了问题,便命随员进屋搜查。
随员提枪朝里走,刚迈进身,头上挨了1记元宝大锁,范大昌见势不好,扭头就跑,韩燕来赶出来1把没揪住,继续要追。
尤林拦住他说:“别管他啦!我们先逃走要紧!”
韩燕来说:“咱们穿横墙往南跑。老赵还等着呢!”
尤林说:“横墙那里有哨兵!”
韩燕来说:“我来的时候已经放倒他了。”
说着他用肩膀挎着尤林,1气冲出横墙门口,他指着东面围墙说:“老赵在阴沟那儿,你快去!敌人来时,我顶他们1阵。”
尤林怕他出漏子,说:“别迟延,咱们1块向外逃。”
韩燕来说:“不碍事儿!我拖住他们,你能跑的远1点!我自己不要紧,没见我穿的衣服吗?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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