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怀一进门,就看到了不远处盯着自己这边黑了脸的渣爹。

    冷笑了一声,对上渣爹怒目圆睁的双眼,回以嘲讽的笑。在对方作出反应之前,移开了目光。

    侧头看着旁边的人,警告道,“你最好安分点,别生事端。”

    “夜少大可以不让我来的。”哪怕夏槐心知自己不会做什么事,却也不想让夜怀如意。这宴会本就不适合自己来,偏偏他硬要强迫着她来。

    拿着协议出来说事。

    既然签了协议,就要做一个听话的“情人”。

    她被迫换上了亮丽的衣裙,化了不适合她的妆容,出现在这场她本不该出现的宴会上。

    众人打量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赤裸裸的,似被他们知道了她签了屈辱的协议。

    夜怀一手握紧夏槐的腰,盈盈一握,有些愣住,但很快冷着声音道,“别试图激怒我,不然后悔的一定是你。”

    夏槐对上夜怀棕色的眸色,生了惧意。

    不敢再说什么。

    夜怀满意地收回手。

    跟他斗,还嫩了一点。

    夜怀看到陆云深已经来了的时候,便准备过去,他叮嘱旁边的人。“我还有事,你自己找个地方待着。”

    “好。”

    夏槐没拒绝,她本就巴不得夜怀赶紧离开。

    自己要走时,夏槐答应的倒挺勤快的,夜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把夏槐留在原地,朝着陆云深的方向走去。

    没有被正式介绍的夏槐在夜怀走开后,就显得有些突兀。能出现在这场宴会上的都是人精,一看这种情况,便明白她不是什么没见过面的世家千金了。

    这场宴会上,有出身尊贵的人,亦有用其它方式进来的人。

    或许是顾家光明正大的认回私生子的缘故,一些人的妻子并没有出现。这对她们来说,完全是打脸。

    是以,今天来的人挺乱的。

    可以说得上是鱼龙混杂。

    能进来宴会最中心的,有头有脸的占大多数。以至于没有被夜怀介绍的夏槐站在这里,就引起了一些人的鄙夷。

    在陌生的环境,夏槐的敏感度就提高了不少。

    注意到有花园里也有人,想了下,便去了花园。

    “雅悦,你在看什么?”

    沈夫人正和面前的人攀谈着,说着说着对方却走了神。

    被叫的楚夫人愣了一下,回神望着沈夫人,“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女儿了,但她又在那边,可能是我看错了。”

    沈夫人疑惑地朝沈之菡看过去,她正与商家的姑娘站在一起,同其她千金说着话。

    这楚夫人跟自己相识多年,时常去沈家找自己,见过之菡都有几百次了,怎么还会把她给认错。

    “雅悦,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沈夫人面露担忧。

    楚夫人闻言点了点头,“也许是,昨晚变天,打雷声有些吵。那姑娘是夜家小子带进来的,比之菡还要像你一些。”

    看到那人,楚夫人想起的是沈夫人二十多年前年轻时的模样。

    沈夫人听了她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夜怀带来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离开沈家并消失了五年的夏槐。

    想到可能是她,沈夫人有些生气。

    为了验证一下,沈夫人问楚夫人那人的去向,准备亲自过去看看,然后好好地教训一番。

    “之菡,你妈妈怎么朝花园去了。”

    被沈之菡闹得烦的商明月看到沈夫人的去向,借此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沈之菡。

    “你快去看看,别忘了,夏槐也去了花园。”

    沈之菡一听这不行啊。

    她抬脚跟了上去。

    而这时顾夫人也带着亲儿子和私生子出现了。

    顾灼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怕穿了定制的西装,但衬托不起来他的气质。

    反而是他旁边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的顾唯之,身材修长,脸部轮廓刚毅,走起路来板板正正的。不见促狭,不见小家子气,堂堂正正的。难得从私生子身上看到这种气质,看着倒还行。

    “顾灼居然乖乖地站在旁边,没掀摊子动手,简直是第二奇景。”夜怀语气轻淡淡的。因自己家里的那些糟心事,对私生子无感。偏生今天看到的这个私生子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让夜怀挺生气的。

    “一个给自己赚钱的工具,顾灼再傻,也不能傻到今天搞事情。”

    “也是。不过我看顾夫人应该是引狼入室了。”

    别人不清楚顾唯之的事,但是他却查了个清楚。

    对着仇人谦卑,不是忘恩负义求荣华,就是忍辱负重寻找报仇的机会。

    “再怎样,顾家也辉煌不起来了。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就落幕了。”夜怀语气幽幽道,他自负地认为私生子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夜怀笃定的语气让陆云深一顿,他心知好友对拥有私生子身份的人无关人品,一视同仁的讨厌。

    但是他名下的那个女儿,母亲到现在还没有个正式的身份。

    他给自己女儿的定义不也是私生女吗。

    陆云深想说些什么,但又顾忌会闹得不愉快,终究是没有说。

    跟着顾夫人的顾唯之朝陆云深的方向看过去。

    陆云深注意到,抬眼望过去的时候,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在一起。陆云深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顾唯之却是冲着陆云深笑了一下。

    陆云深觉得他的笑带着挑衅。

    到现在念念没有叫自己一声“爸爸”,倒是把别的男人“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

    到底是谁儿子。

    陆云深有些嫉妒,但又不能做什么,每次只能生憋屈气。

    尤其是看到顾唯之冲自己笑了以后,他这气啊,就顺不下来。

    “你说的对,他也没用!”

    夜怀愣了一下,疑惑地盯着面前的人,自己都换了话题了。他大脑的接收器这么慢吗,现在才应和自己。

    这时,宴会中心有了动静,夜怀便没有抓着这点不放,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朝前面看去。

    开口的顾夫人先是老词陈调的说着自己一路走来多么多么的艰辛,决定接回顾唯之的话又说的漂亮极了,将她的无奈、大度体现的淋漓尽致。

    照着挽回自己的名声去了,却把顾唯之放在了一个很低的位置上。

    既要又要。

    听者心里门清,却不显,当是看了一场免费的戏,拍拍手掌,喝彩几声,当是捧了场。

    走了过场的陆云深准备走人了,顾唯之却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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