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瀛回道:“本王刚刚说了,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着?不服?不服起来,咱俩个打一架?”
吕清泉差点一口瘀血喷了出来,这是大明的王爷啊,大明的皇子啊,说出来的话比街头小混混还要粗鲁。
吕清泉颤抖的胡须暴露了心中并不安稳,但是他还是硬着脖子问道:“端桂王殿下,我是朝廷命官,陛下亲封的礼部员外郎,大明朝的正五品文官,端桂王殿下虽贵为天家子嗣,也不能如此侮辱我。”
吕清泉的话说出了周围人的心声,文人总是要有些风骨的,虽说大部分人的脊椎都被权势压弯了,但是仅存的尊严让他们对吕清泉的话都有些感触。
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句话说的不错,可是儒家或者单说大明的这群文人,都以直谏为名,在他们心中,他们才是代表天下,代表百姓,代表儒家的代言人,对于皇家,他们天生有种想要怼一下的冲动。
朱常瀛对于这些文官甚是了解,在他小的时候,可没少被这群人告状,说的那是一个天花乱坠,可是对他而言,这群人就是不干正事的酒囊饭袋。
既然了解这些人,那么再看周围人的眼神与表情,朱常瀛心中明白这是吕清泉出招了,在大义上先与其他人统一战线,将朱常瀛逼到大义的另一面。
不过朱常瀛怕吗?肯定是不怕的。
冷笑一声说道:“吕大人啊,你倒是长了一张好嘴,不如做龟公也是屈才了。”
“你…”
看着吕清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朱常瀛笑得很开心:“吕大人,你可还记得刚刚说了什么?”
吕清泉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而后说道:“臣自然知道,臣是朝廷命官…”
还未说完就被朱常瀛打断:“行啦行啦,别说这些废话,本王问的是你是否记得刚刚与这朱镇说的话。”
吕清泉一滞,与朱镇说的话,是夹杂着私心怒气说的,现在被朱常瀛问到,却也是不太想的起来。
朱常瀛见状说道:“怎么?想不起来了?吕大人啊,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没关系,本王记得。”
“你刚刚说,你这样对朱镇,是看的起他,可对?”
吕清泉眼睛转了转,知道自己不能承认,否则对他的官名影响太大了。
“端桂王殿下的话,臣…不太清楚…”
朱常瀛好似早就知道吕清泉会这样说一样,也不动怒,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而后不再看吕清泉,而是直接朗声说道:“刚刚在边上的人,都给本王出来,本王记性不差的,若是让我找你们,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话说了出去,却没人有动静,开玩笑呢吧,一面是个王爷,一面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或者老师,这群人帮哪边都是吃亏的。
朱常瀛见状,哼了一声,慢慢踱步到一个教俞旁边,蹲下问他:“刚刚在吕清泉旁边的人,可是你?”
那教俞一把年纪了,无官无品,教了一辈子书,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竟然直接瘫软在地了。
朱常瀛皱眉,一脸嫌弃:“来人,将这老头拖走,晦气…”
“是…”
朱常瀛皱着眉头又走到一个学生身旁:“刚刚也有你吧?抬起头来…”
“学生…学生刚刚…”
朱常瀛不耐烦了:“刚刚就有你,本王看的一清二楚,你说是不是啊?”
朱常瀛都这样说了,那学生还能如何呢,只能说道:“是…学生刚刚在周围…”
朱常瀛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刚刚听到吕清泉说了什么吗?”
那学生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没有…学生什么都没听到…”
朱常瀛蹲下身子,一把将那学生拎了起来:“看着本王,本王的脾气可不是很好啊,告诉本王,你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要不然,本王把你碰扔到诏狱去住上几天…”
文人不怕挨打,甚至不怕死,可是诏狱这种神魔见了都要绕路的地方,对于这些文人来说,更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那学生直接就哭了:“殿下饶命啊…殿下…学生不知道啊…”
朱常瀛见到这人还在打马虎眼,直接将他往地上一扔,转头叫人:“去…将街上外巡的锦衣卫叫过来。”
“是…”
锦衣卫是皇家的狗,万历要抓谁,一句话甚至一个眼色的事,虽说朱常瀛不能像万历一样指挥锦衣卫,但是让他们抓个普通国子监的学生,让他吃点苦头,这事锦衣卫也不会拒绝。
那学生就躺下地上,双眼空洞洞的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朱常瀛自然不会随便找一个学生这样做,这个学生就是刚刚领头欺负朱镇的那个,说要给朱镇出气,那这个人,肯定是不能放过的。
很快锦衣卫来了,人还未到,寒气先来,那躺在地上的学生听看到锦衣卫,却也打了个冷颤。
“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赵小磊,拜见桂王殿下。”
朱常瀛一颔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人说道:“就这个人,不说实话,给本王带去诏狱住两天,什么时候开口了,什么时候通知他家里人收尸…”
“是…”
那学生一激灵就爬了起来,原本以为朱常瀛只是说笑,现在一看是要命的阎王啊。
爬起来后,那人哭着喊着:“王爷啊,学生知错了…学生说,殿下想知道什么,学生都说…不要抓我…”
吕清泉急了:“王柳…你怎能如此?”
“闭嘴…”
朱常瀛一声怒喝,喝住了吕清泉之后,转头温声细语的对着那个王柳说道:“哎呀,你叫王柳啊,名字不错,来…说说吧,刚刚你都听到了什么?”
王柳眼神朝着吕清泉飘着,吕清泉一脸怒气警告的样子,让王柳有些退群,不过看到朱常瀛身后磨刀霍霍的锦衣卫,王柳还是更怕锦衣卫。
于是说道:“刚刚…刚刚吕大人说…说…说他打朱镇…是看的起他…”
这话一出口,周围原本不知道事情经过的人,都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吕清泉是借势欺人啊。
朱常瀛笑了:“吕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吕清泉却是笑道:“本官身为礼部员外郎,管着国子监诸所,对所内学生有教导之责。”
朱常瀛气笑了:“就是这样教导的?吕清泉,你好大胆…”
“朱镇是你的学生不错,可是如此教导本王闻所未闻,还有…吕大人,你可知道这朱镇是谁让他来国子监读书的吗?”
这话一出,吕清泉冷汗瞬间下来了,他忘了一件事,朱镇是万历下了圣旨让他来国子监的,那么朱镇对于国子监众人来说,是代表着万历。
平常教育没有问题,可是这般上手殴打,性质就变了。
又听到朱常瀛说道:“吕大人,你真厉害啊,父皇下了旨意让过来读书的人,你就是这样对待的?你眼中还有没有父皇,还有没有君上,还有没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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