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应了一声,无视边原疯狂暗示她别走的眼神,快步进了厨房。

    院子里只剩下周让和边原。

    迎着周让森冷的神色,边原缩了缩脑袋,感觉自己成了主人不在身边的小狗,恨不得夹起尾巴认怂。

    “边原是吧。”周让学着他刚才搂言臻的样子,把胳膊往他肩上一搭,手掌攥住他的后脖颈。

    姿势看起来哥俩好,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女朋友吗?”

    周让身高比边原高出半个头,手掌也大,边原顿时有种只要说错话,他下一刻会毫不犹豫拧断自己脖子的感觉。

    他缩着脖子脸色僵硬,感受着来自后脖颈的死亡威胁,小心翼翼地摇头。

    “会不会做饭?”周让又问。

    边原再次摇头,整个人缩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她不喜欢不会做饭的,你没有胜算,懂吗?”

    边原怂了吧唧地点头:“懂,我懂。”

    “那就好,离她远点。”周让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眼神,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边原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随即不服气地冲着周让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也就是明姐姐不在,他才敢这么欺负他。

    在明姐姐面前,他不也怂得跟什么似的。

    周让本以为警告了边原,他会有所收敛。

    但夜幕降临,边原去顶楼继续拍摄,周让跟言臻在客厅看电影,言臻去趟洗手间的功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接连响起消息提示音。

    周让瞟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是边原发来的消息,前面十多条是图片,最后一条是文字。

    ——明姐姐,蚊香用完了,楼下还有吗?

    周让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心情突然烦躁起来。

    他本想着忍过这几天,边原走了就好了。

    可他跟明亦薇互加了微信。

    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一张嘴各种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年纪又跟明亦薇相仿,两人有共同话题,每次他俩凑一起都有说有笑的。

    万一这小子离开渔岛了,还是继续在微信上勾引明亦薇,那她会不会被勾走?

    想到这里,周让坐不住了。

    他把手机屏幕向下反扣在茶几上,从抽屉里拿出蚊香,往楼顶走去。

    到了楼上,边原正在调试设备,周让把蚊香丢在一旁,不等边原道谢,转身就走。

    下楼时周让没急着回客厅看电影,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突然走出院子,往屋后走去。

    岛上蚊虫多,房东在屋后安装了一个灭蚊灯。

    这种散发着紫蓝色光源的灯不仅能吸引蚊子,还会引来飞蛾,但飞蛾体积大,灭蚊灯对它无效。

    边原那小子对飞蛾过敏。

    周让走到屋后,犹豫了一下,心里暗想,只要把那小子赶走就好了。

    他在夜色中打开了灭蚊灯。

    回到客厅,言臻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你干嘛去了?”

    周让面不改色:“边原要蚊香,我给他送上去。”

    言臻诧异,周让不是对边原有意见吗?为什么还会好心给他送蚊香。

    直到她拿起手机,看见悬浮屏上的消息她才反应过来,如果周让不去送,那她就得去送。

    周让估计是为了避免她到楼顶跟边原单独见面。

    想到这里,她有些好笑。

    “那个,你跟边原很聊得来吗?”周让突然问。

    言臻抬头,周让脸色有些不自在,那点小心思几乎全写在脸上了。

    “他是学摄影的,我学美术,在构图和色彩这方面有共通之处,算是有共同话题吧。”

    言臻话说得委婉,周让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他不知道什么来头,你别轻易相信他,什么话都跟他说。”

    言臻点头:“好。”

    一部电影看完,时间不早了,言臻回房间睡觉。

    睡到半夜,言臻的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明姐姐!明姐姐!”

    言臻被吵醒,开灯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边原手上脸上浮起红疹,脸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外面好多飞蛾,我又过敏了。”边原难受得厉害,不停地去挠身上的疹子,“你还有过敏药吗?”

    言臻眉头一拧,果断转身去拿手电筒和手机,然后拽过边原往外走:“你这种过敏情况太严重了,光吃过敏药不行,马上跟我去诊所打过敏针。”

    严重过敏是会危及性命的。

    两人往外走时,隔壁房间的周让被惊醒了,一看言臻拉着边原的胳膊,再一看边原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他先是一怔,立刻道:“我跟你们一块去。”

    事不宜迟,言臻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向他借电动车。

    在等待房东送电动车过来的时间,言臻注意到楼顶盘旋着很多飞蛾,数量是往常的好几倍。

    今晚的飞蛾怎么那么多?

    她想起刚搬到这边时,房东说过屋后有个灭蚊灯,但是晚上开的话最好把窗户的纱网关上,灭蚊灯会引来飞蛾。

    房东很快来了,言臻走出院子后往屋后方向扫了一眼,果然看到那边隐隐透着灭蚊灯的光。

    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骑着侧三轮小电驴,言臻用最快的速度把边原送到诊所,房东提前给医生打过电话,医生也是刚起来,一看边原这情况,他吃了一惊。

    一边手脚麻利地配药一边问:“怎么会过敏得这么严重……哎呀你别挠了,再挠脸都要花了。”

    边原还是第一次遭这样的罪,他难受得说话都带哭腔了:“不挠我难受,医生爷爷您快帮帮我!”

    “你早干嘛去了?一开始发现过敏就该用药的,都这么严重了才来,你这种情况,再晚一两个小时,岛上的药都救不了你了!”

    边原一愣,吓得脸色都变了。

    言臻也深深皱起眉头。

    医生为边原打了过敏针,又配了药水为他输液,折腾了半夜,边原躺在诊所的小床上睡了过去。

    诊所里弥漫着药水和消毒液混合的味道,言臻不太喜欢,索性走到外面透气。

    不一会儿,周让也出来了,两人靠在外面的栏杆上。

    言臻想起屋后的灭蚊灯,想了想,还是说:“赵大哥,边原交了租金。”

    “嗯?”

    “我收了租金,算是跟他建立了租赁关系,这三天内我得保障他的安全。”言臻轻声说,“严重过敏有可能危及生命,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周让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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