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吃了一惊:“三叔,这……”
“方天齐,送客。”周让冷冷地说。
方天齐立刻上前,对周砚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砚脸色一沉。
汇美从三年前开业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管理。
虽说作为周家的产业,汇美就高,不差钱也不差人脉,开业到现在顺风顺水,但这几年无论是日常经营还是营销,每个方案都是周砚和团队用心做出来的。
现在准备全国扩张,三叔一句“不重视客户反馈”就把他给打发了,这明摆着是来摘果子的。
周砚心里又憋屈又恼火,忍不住说:“三叔,我不服!汇美虽然是周家旗下的产业,但也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我又没有犯错,您凭什么把我给撤了?”
周让冷眼看他:“凭什么?凭周家现在是我做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周砚:“……”
走出东二栋时,周砚憋了一肚子火。
他本想借着在汇美做出的业绩挤进周家更高一层的管理圈,慢慢进入集权中心,但今天莫名其妙被撤职就算了,还挨了一顿批,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心里憋屈得不行,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三叔了。
到了停车场,周砚上了车,言臻正坐在副驾驶打游戏。
见他脸色不善,言臻调侃道:“怎么,路上踩狗屎了?脸色那么臭。”
周砚皱眉:“闭嘴,别惹我!”
听出他心情不好,言臻直觉跟周让有关,她关掉游戏:“我是在关心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出什么事了,你在周家还能被欺负?”
周砚本来不想说,但他突然想起言臻在议事厅摔倒,三叔出手扶她那一幕。
三叔对主家的这些小辈向来不关心,为什么看到她摔倒会过去扶?
扶起来就算了,还问起她的事。
难不成三叔认识她?
一念及此,周砚不答反问:“你认识三叔?”
“认识啊。”
周砚一愣,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抓住,言臻又补了一句:“不是今晚你介绍给我认识的吗?”
周砚:“……”
迎着言臻认真无邪的眼神,他翻了个白眼。
是他想多了。
三叔怎么可能认识明亦薇这种草根阶层。
考虑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三叔,而明亦薇生下孩子前,逢年过节两人还得回老宅。
为了避免她莽莽撞撞地加重三叔对自己这一房的差印象,周砚警告道:“三叔撤了我在汇美的管理权,他这人脾气古怪,你以后见到他,躲着他点。”
言臻挑眉。
还真是周让干的。
诉苦果然有用。
“好。”
第二天,言臻一觉睡到自然醒。
周砚已经出门了,家里只有她和保姆。
她刚起床,保姆送进来一个包裹:“太太,您的包裹。”
言臻接过一看,寄件人那一栏是空白的。
这什么东西?
她拆了包装,里面是几瓶活血祛瘀的药膏,每一瓶的瓶身上都用打印出来的便签标着用法用量以及注意事项。
虽然寄件人不详,但细心到怕给她惹麻烦,连便签都不敢用手写,还关心她受伤的人就只有周让了。
言臻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监控室一看,果然,不远处的绿化带旁停着一辆低调的豪车。
东西是周让亲自送来的。
他胆子可真不小,光天化日就敢蹲守在侄子家门外勾搭侄媳。
言臻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收下这份礼物,收拾一番,出门买手机。
她注意到,自己刚出门没多久,那辆低调的豪车悄悄跟了上来。
新手机开机没多久,明亦荣打来电话,说明妈住院了,让她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言臻叹了口气。
不用想她都知道明妈为什么会住院。
她的肾病只要按时吃药和透析,病情是可控制的。
现在闹到要住院,要么是明爸不顾她的死活,每周都把她的透析钱拿走,导致她病情加重不得不住院。
要么是这夫妻俩发现女儿不听话,还隐隐有只尽义务不讲情分的趋势,所以急了,狼狈为奸用住院逼她出现。
摊上这种吸血的爸和拎不清的妈,真是难为原主了。
言臻打车到医院,按着明亦荣给的地址去了住院部。
明妈住的是六人间病房,言臻走进病房时,明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输液,明爸和明亦荣一人占了病床的一边,一个在打游戏,一个在刷短视频。
“妈。”
见她来了,明家三人神色各异。
明爸瞟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继续刷短视频。
明妈闷不吭声,脸上又出现言臻熟悉的委屈表情。
明亦荣倒是马上坐了起来,笑容有几分讨好:“薇薇,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言臻淡淡地说:“出去采风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住院?”
“嗐,老毛病呗。”
“医生怎么说?”
明亦荣下意识看向明爸。
明爸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明亦荣跳下病床:“我们出去说,出去说。”
兄妹俩到了走廊,明亦荣低声说:“医生建议做手术,妈也同意了,就是这手术费……”
“什么手术?”
明亦荣抬手飞快地摸了一下鼻子,眼神有些飘忽:“就是肾脏手术。”
“针对哪方面的?切除肾脏还是换肾?”
明亦荣支吾了一下:“医生说的很复杂,一大堆专业名词,我哪记得住啊……”
“我去问问。”
她说着转身要去找主治医生,明亦荣连忙拉住她:“主治医生忙着呢,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手术费吧。”
言臻看着他拙劣的演技和一拆就穿的谎言,忍住冷笑的冲动:“哦?需要多少钱?”
“手术费用大概是三……四十万,术前术后还需要吃药调养住院,七七八八加起来大概七十万。”明亦荣搓了搓手,“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我们拿不出这笔钱,你能不能让妹夫先垫付一下,以后有钱了我们再还给他。”
言臻眼角余光瞟到不远处的走廊转角高大挺拔的人影,再一看明爸也走到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她心里生出一个借刀杀人的主意。
“哥,我无能为力。”言臻稍稍抬高了声音,“我准备跟周砚离婚,他不会再给我钱了。”
她这话一出口,明亦荣还没说什么,明爸快步走过来,嗓门洪亮:“离婚?你脑子被屎糊了,离了婚你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有钱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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