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公主现在什么心情?
心在滴血!
有亿万家产,有皇家公主的身份,她造反?为了太子那个志大才疏的猪头造反?
都不用掰着指头算,用她九年义务教育的大脑,就能很清楚地知道,原本,她是妥妥的亿万富婆。
如今,她只剩下五百万两了,还要养着全府,养着五千精锐。
她给两名财务管家定了新的支银钱印信——指纹!
对于现代人来说,什么印鉴之类,拿个萝卜都能刻出来,再没有比指纹更可靠的。
“下次,就核对本宫的指纹,对得起来才能支取银两或者调兵,不然,一律不依。”
给两位财务管家备案了指纹后,两人离去,她坐在书房心疼得直抽气。
“该死的魏敬忠,本宫祝你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最好那两条大船还能回来,不然……
不然什么?她也不知道。
从书房里出来,廖允已经等了许久了。
“公主,怎么样?”
玉容公主摇头:“本宫快破产了。”
“那,能给臣讲一下吗?”
玉容公主此时倒是警惕起来了,她只有五百万两了,按照那两个财务大总管讲的,那个去取银子的肯定是身边人。
不然,谁能拿到她的印信?
廖允看她不信自己,笑了笑说:“公主不信臣,臣能理解,毕竟非常时期,谁的话都不可信。”
玉容公主对廖允说:“你去帮本宫调查两艘神舟,从四海阁开始调查。只要找到那两艘神舟,我们失去的银子都会打滚回来的。”
十日后,沈素从宛城回来,失魂落魄。
“公主,臣去宛城,吴家人去楼空。”
“臣在那边打听吴家人,说是在废太子逼宫之前,吴家忽然全部搬走了。”
“吴家九族,家产全部变卖,都逃走了。”
“另外,臣叫人走访查问沿海几个道头,他们说这几个月都没有见过康济和安济两艘神舟,甚至连那么大的船都没有停靠过。”
……
至于吴厚德,自然也是逃得无影无踪。
而廖允调查的两艘神舟的情况,造船场、艄工基地、四海阁,都没任何问题,整个交易完全合法。
只是盈佳艄工训练基地倒闭了,连个看大门的也没有。
最大的漏洞,便是两艘船出了海,是跟着吴厚德的船队走的。
如今船上的二十名侍卫十之八九遭了毒手。
船哪里去了,根本无处可查。
玉容公主歇斯底里,双目赤红:“船肯定没出事!不然,那些艄工和纲首的家人,怎么不来公主府闹事?”
他们没来闹事,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他们确实没回来;二是他们已经被别人接走;三也有可能害怕被公主砍了。
“查,那些纲首、艄工的家里,他们是不是已经投靠别人了?”
廖允和沈素立即去查。
只是那些艄工和纲首都不是京城本地人,查起来一时半会还查不到。
玉容公主已经“明白”,这姓吴的,连同他们整个船队,都是魏敬忠的人,专门来套她的银子的。
她原本以为船上的纲首、艄工、侍卫都是自己的人,没想到也有一种可能,他们从一开始都是魏敬忠的人。
什么半年,只怕她的船离开大乾那一刻,就已经不姓周,而姓吴了。
不,姓魏。
她的两条大船和满船的货,以及她的所有希望,没了!
“魏敬忠,我日你先人!”玉容公主骂出有史以来最气势恢宏的国粹。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谢瑜在朝廷一定下来讨伐魏安源,就组织粮草运往西北。
皇城司的人日夜马不停蹄,已经对林好好、潘仁美、蔡京、梁师成等人抄家灭族。
粮食和银子,邺建城因为离西北太远,所以全部收入国库。
潘仁美、蔡京、梁师成的粮食、银两,留作大军粮草,他们的位置刚好在西北,倒是省了人力、路上损耗。
出征前一天,顾少羽夫妻两人进了宫。
惠帝看到谢昭昭肚子已经很明显鼓起来,本来对出征担忧至极的心忽然熨帖了不少。
“谢丫头,你与景辰有了孩子,怎么不给朕报个喜?”
“月份小,怕不稳,便没有叨扰陛下。”
惠帝还没说什么,花子胜早就极有眼色地给顾少羽和谢昭昭搬来锦凳。
专门给谢昭昭谢恩:“多亏夫人跟前的陆小姐救治,不然老奴早没命了。”
谢昭昭笑着说:“花总管不必客气,非烟确实医毒双绝。”
花子胜退出。
顾少羽捧一只匣子递给惠帝。
谢昭昭恭恭敬敬地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大乾安危,匹夫有责,臣妇向讨伐大军捐银八百万两、粮百万石,以壮行色!”
惠帝捧着盒子,百感交集,连说:“谢丫头,你们好样的。”
他猜想过谢昭昭丝绸之路能赚多少,但是没想到一次就捐出八百万两,粮食百万石,这大概是这夫妻俩所有的家当了吧?
(谢昭昭:西落趁玉容公主睡觉,取了她的指纹,送来五百万两!!)
“陛下,臣妇在蛮荒之地开荒,种植高产粮食,成功了。这一年多的收成逾百万石,全部捐献给朝廷。”
谢昭昭说,“待大军得胜还朝,请陛下和顾阁老一起巡视蛮荒良田。”
惠帝连说几个“好”。
如今大军开拔在即,只要大乾能顺利度过这一次劫难……
那张捐赠清单上不是大米白面,而是来自海外的高产的苞芦(玉米)、番薯。
“陛下,这些粮食稍微蒸煮就可食用,损耗少,食用方便。安南伯(李云幕)已经于五日前离开京城去蛮荒之地督促粮草运送。”
“好好好。”
惠帝心情好极了。
兵将到位,粮草充足,新式兵器!魏氏,把脖子洗好等着吧!
五月十六日,朝廷各路兵马在城外百里集结,大军开拔。
卯时,顾少羽起床,不像往常那样穿上紫色官服,而是冰冷坚硬的玄铁铠甲。
谢昭昭帮他穿衣,顾少羽眼睛不眨地看着她。
她把伽楠珊瑚手串脱下来,把下面黄色的穗子捋了捋,默默地念了一句佛语。
“这手串你带着,保重。”
顾少羽看着佛珠,看着她伸出的手,一如既往地好看。
白得发光,嫩得掐水,指尖如新春的芦芽,指甲似莹润的珍珠。
这佛珠,他俩初定亲,他去江南,她便把这珠子送他。
他那次在与“土匪”搏斗中,绳子被勾断。
恰是绳子断了,逃过一劫,那土匪踩着珠子打个滑摔出去,被他一剑毙命。
不愧是圣僧送的护身符。
他没客气,再次伸开大掌虔诚地接着了,塞进怀里。
他必须活着回来,陪她一辈子。
她温柔地叮嘱他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其他的倒也没有多说。
卯时中,他出门,上马之前,又走回来,紧紧地抱抱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低地说:“你放心!”
大军出征,陛下送行。巳时初,顾少羽、殷修山、曹巍等一众将士,喝了壮行酒,与惠帝挥手告别。
跨马,离去。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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