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赫听到林宴之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里全是弑杀的兴奋。

    “是,太子殿下,保证除了他们俩人外,一定斩草除根!”

    林宴之对上他的眸光,像是两条毒蛇发现了彼此,结成默契,去猎杀所有的猎物。

    林宴之亦是勾了勾唇角,大手一挥,道:

    “去吧!去享受杀戮!”

    风吹过,他好似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天空又飘起大雪,林宴之抬起头来,看着白茫茫的天空,眼神锋锐又犀利。

    安国的天,该变了……

    ……

    宁一救走林夫人和林晚后,林宴之以林国公的名义下令,务必要找回下落不明的林大小姐和林夫人,此刻边境各个关口,戒备森严,到处贴满了林夫人和林晚的画像。

    宁一的画像也在其中,不过他的身份却成了掳走林夫人和林晚的山匪。

    林夫人和林晚此刻宿在一间破庙里两人围着火堆,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是林晚第一次轮流到这般田地,十分不习惯。

    她们刚从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出来,宁一便将她们带到这废弃的破庙里,她已经有十多天没有洗澡了,人都馊了,身上全是难闻的气味。

    她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好好洗一下热水澡,实在受不了。

    林夫人还好一些,以前跟随林国公做随军夫人时,虽然大部分时候,林国公都将她安置得很好,但是很多时候紧急时刻,这种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是常有的。

    她看出林晚的不自在,道:

    “晚晚再忍忍,现在特殊时期,等到了沿海就好了。”

    林晚点头,拿出烤好的馒头分给林夫人吃,宁一不在,他的便放离火堆远一些,一直温着,等他回来了就可以吃。

    “阿娘,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北洲城?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大哥不是我的亲大哥,不是更应该回去跟阿爹通风报信吗?也不知道北洲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林夫人眼中闪过担忧,其实她也不明白宁一的用意,不过:

    “既然小公子说了是昭昭让他带我们去沿海的,那我们便去沿海!昭昭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林晚还是有一些不放心,开口道:

    “可若是阿爹错失了这个消息,错信了大哥或者被大哥算计怎么办?他既然已经设下了这局,明目张胆的掳走我们,便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怕阿爹和三弟……”

    林夫人抿了抿唇,有些拿捏不准主意。

    这其中的变故事情太多,她们知道得太少。

    理智告诉她应该要听林昭月的话,但是情感上又十分担心林国公会出事。

    “这样吧阿娘!我们兵分两路,我想办法回北洲城给父亲通风报信,你跟宁侍卫先回沿海,若是顺利,我会往沿海那边去书信。”

    “可是晚晚,外面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道,这样贸然出去会不会……”

    林夫人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没事的阿娘,我会小心的。”

    林晚说着,吃完手里的馒头,便拿灰抹着脸。

    林晚离开前,林夫人将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的钗子全摘下来递给她,叮嘱道:

    “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撤离知道了吗?一定要先确保自身的安全!”

    林晚点了点头,与林夫人拥抱道别。

    林晚一路走着,才发现盘查十分严格。

    在官道上,设置了重重关卡。

    那些士兵们对过往的行人进行仔细检查盘问,检查他们的碟牌和行李。任何可疑的人都会被立即扣押,进行进一步的审查。

    管道两旁,有巡逻的队伍来回穿梭,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她知道以前边境是林开济的地盘,保不准那些都是他的人。

    林晚不敢掉以轻心,远远的发现不对劲就开始走。

    她又改了水路,但是刚到渡口,远远的就看到那些守着若干的士兵,他们对过往的船只、乘客一一检查,偶有不耐烦的乘客都被他们强压了下去,阵仗很吓人。

    林晚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来边境两年,从来没有见过戒备这般森严过。

    看来水路也行不通了,那便只有小路。

    很多地方,只有当地的居民才知道小路,一般防守都会松很多。

    有很多没有碟牌的黑户或者弄丢碟牌的人士便会找他们,让他们带自己进城。

    林晚刚要离去,便听到一个声音道:

    “去浦松,去浦松咯!有没有去浦松的?”

    浦松便是她要前往北洲城所要经过的第一站。

    林晚转头,便看到一个背着一岁大的孩子,身着粗布麻衣,面色柔和的妇人在那里喊着。

    两人对视,林晚刚想开口,那妇人扫了她一眼,又轻轻了移开目光,嘴里继续喊道:

    “去浦松,去浦松咯!有没有去浦松的?”

    在那妇人经过她的身边时,林晚伸手抓住了她,道:

    “你们是去浦松是吗?怎么收费?怎么去?”

    林晚十几天没有换衣服十几天没有洗澡,再加上一路的逃亡,脸上又特意抹了灰,此刻看上去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妇人眼底闪过一抹嫌弃,这哪里来的乞丐,还敢摸她。

    正当她想推开林晚的手时,林晚一动作,从她的包袱里发出几声低沉的闷响声。

    她这耳朵,对金银发出的声音最是敏感。

    眼底的嫌弃瞬间被笑意取代。

    “姑娘,我们走小路收费有点贵哦,要一两银子。”

    林晚身上没有现银,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金钗子,道:

    “等你将我带到浦松,这个便是你的。”

    那妇人看到那金钗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那钗子一看便知是用上等的黄金打造的。

    钗头乃是一朵绽放的牡丹,花瓣重重叠叠,十分逼真,花瓣的边缘镶有粒粒圆润小珍珠,

    花蕊是一颗璀璨的红宝石,鲜艳夺目,红宝石周围环绕着细密的金丝,金丝交织,形成精美的图案。

    那钗子花纹的细节处理甚是精妙,每一条线条皆清晰可辨,十分流畅,一看便是值钱的玩意,且是大户人家才有的。

    可她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贵重的物品?

    妇人心中疑惑,又细细打量了林晚,这才发现,就算她脸再脏,但是五官却是很精致,而且那小身段,光看着就勾人得很。

    这要是卖,能卖出不少价钱,何况她手上还有那金钗子。

    而且凭她这么多年的直觉,她拿着的那小包袱里,一定还有好东西。

    妇人心中中盘算着,面上却不显。

    她收敛了眼中的垂涎,既没有太热情,也没有太冷漠,脸上挂着笑容,却恰到好处的让人感觉到舒服,不冒犯也不警惕。

    “姑娘这钗子一看便不止一两银子,我们做这一行的也是需要口碑的,这样吧!等姑娘到了浦松将这钗子换成银两再给我也行。”

    林晚一听那妇人的话,顿时心中的警惕放松了不少,她点头,脸上也多了一些温和。

    “对了,因为来回一趟也需要时间,我们这边一天也就只能来回跑三趟,要集齐十个人才走,估计还要等会,姑娘你急不急?”

    林晚心里再急也只能装作不急,害怕别人看出端倪便道:

    “最好就是午时到那边,我是过来投奔我家亲戚的,午时要去他们家吃饭。”

    林晚撒了一个谎,觉得自己说自己在那边有人他们便不会坑她或者怎么样。

    可是那妇人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哪能看不出林晚心中的想法。

    若是浦松那边她真有人,说的应该是有人来接她。

    妇人笑了笑,表示理解道:

    “哎,好,那姑娘去那边的牛车等一等可好?”

    “行。”

    妇人带着林晚去了他们的牛车那里,她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三个女子了。

    她们看上去并不熟,在相互问着对方的信息,叫什么,是哪里人。

    林晚刚一走近,那些人看着像乞儿一样的林晚,闻到林晚身上的馊味,都自觉的离她远了一些。

    林晚察觉到他们的嫌弃,也没有故意去跟她们套近乎,默默的站在一边等着。

    其中有一个女人开口道:

    “黄姨怎么回事?怎么还带了一个乞儿过来了?”

    黄姨看向那开口说话的女人,道:

    “你会不会说话?什么乞儿,人家是好人家的姑娘,大家都出来不容易,互相体谅一下。”

    那女人听到黄姨这般说,没再说话,而是看向林晚,打量着。

    “好人家的姑娘?倒是看不出来。”

    她们嫌弃林晚臭,林晚也嫌弃她们身上劣质的香露冲。

    她的打量让林晚不舒服,林晚没再看她,将视线移到一边。

    那女人啧了一声,跟旁边的女人对视了一眼,又朝着黄姨做了一个手势。

    林晚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黄姨朝她点了点头,继而侧头对着林晚道:

    “那姑娘先在这里等一下我,我再去叫几个人。”

    林晚点了点头。

    赶牛车的大叔窝在一旁烤火,林昭月看不清他的面孔,旁边的三个女人在聊天。

    “这最近盘查怎么这么严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就是啊,严了好多!不过听说是因为山匪杀害了大将军,又劫走了国公爷的夫人和女儿,国公爷大发雷霆,这才全境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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