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小桃那似曾相识的神态表情,张云振似乎梦回新兵时期,那个时候整天来回操练,不间断的进行预防演习。
季国春经常干的缺德事有且包括:大半夜众人睡的正酣的时候,冷不丁的让吹号手奏像号角,伴随着一阵慷慨激昂的军号声,众多苦命人要迅速的整理好着装,在三分钟之内集结完毕。
不仅要讲究枪不离手,刺刀在行囊里,而且还要保持仪容的完整,要是袜子穿反,或者是裤子松松垮垮,没系上武装带,保不齐就要劈头盖脸的挨一顿训。
张云振自己就经历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一次半夜时分的突然集结号角,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前半夜刚执行了执任务,张云振睡眼惺忪的,眼皮子上下直打架,只知道跟着同营帐的人往外面跑。
结果等检阅军容的时候,诧异的发现,居然赤裸着上身,衣衫不整也就算了,连武装带都没有捆好。
愣是被黑着脸的季国春痛骂了一宿,紧接着就是成倍的跑操任务,把张云振折磨的那是苦不堪言,险些脱了一层皮。
想到这些难以启齿的黑历史,张云振只觉得嗓子发干,同时暗自祈祷,这个节骨眼的时候,季国春千万可别陪着自己这个傲娇女儿来这瞎胡闹。
否则的话,要是一时兴起,再拉着自己操练一番的话,那张云振可吃不消。
幸亏这个时候的季小桃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李卫军身上,压根没有发掘不远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张云振,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着杨厂长,抓紧时间把李卫军给找出来。
杨厂长自己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句不亏良心的话,先前的时候,李卫军早就被他打上了李怀德亲信的标签。
所谓疏不间亲,都是李家的本家亲戚,他对拉拢李卫军没什么信心,更没这个想法和意识,所以基本上就是把李卫军给边缘化了,全权当做李怀德的爪牙处理。
此刻哪里清楚李卫军在忙些什么,只得黑着脸,朝值班室里吆喝了一声:“李卫军同志,季小桃同志有话要问,你手头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别让大家难做呀。”
听着杨厂长沙哑和无奈的声音,正在房间里跟姜熙凤这个女强人通电话的李卫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单纯的觉得头痛。
这叫个嘛事儿啊,自己这边姜熙凤还没有哄好呢,这女人的心眼赛马蜂窝,要是在电话那头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和一点端倪,那不得又吵又闹。
不对,按照李卫军对姜熙凤的了解情况,一味的娇蛮吵闹不是姜熙凤的作风,一声不响,雷厉风行的直接杀过来,那才是我威乎雄哉,做什么事情都要居上的姜姐姐。
这件事情纯属黄泥掉进裤兜里,不是粪也是粪了。
你说跟季小桃没有半点瓜葛,两人之间清白无比,只是单纯的国画友谊,没有半点不清不楚的意思,那为什么季小桃连夜乘飞机跑到京城,人家闲着没事干,自讨没趣
你这不是坐实了勾搭不清,藕断丝连吗?
一想到季小桃突然造访京城,而且杀了个出其不意,即将带来的麻烦事情和一系列冲突,李卫军那是倍感无力。
俗话说刚柔相济,宽以济猛,猛以济宽,做事火爆脾气,说一不二的姜熙凤要是碰到柔情似水的娄晓娥,冉秋叶,说不定还有有商有量的可能。
可要是摊上季小桃这个傲娇公主,那不纯粹是火上加油,多靠近一步就会融化吗?
这种事情真要是针尖对麦芒起来,搅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是一回事儿,更关键的是,影响忒不好了一点儿。
李卫军相信,今天季小桃整这一出惊喜,要不了半小时,估计等个饭点儿,餐厅食堂里就能传的沸沸扬扬,各种有的没的,那都能随口胡诌出来,把事情整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这要是姜熙凤在掺和进来,啧啧啧……
所以想通这点的李卫军,不敢怠慢,慌忙用手捂着话筒,有一些谨慎的朝电话那头的姜熙凤解释道。
“好姐姐,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就暂且挂断电话吧,等有时间了,再就李怀德的事情详谈。”
也许是李卫军言辞较为恳切的缘故,姜熙凤沉默了片刻之后,倒是没有继续拿这个事情刁难,淡淡的嗯了一声。
让李卫军觉得万事大吉,侥幸逃过一劫的功夫,哪能想到这个节骨眼儿,有张云振等人守护的门,居然这么轻松的被季小桃从外面推开。
看着破门而入,一脸怨妇模样的的季小桃,李卫军僵持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功夫。
聪明如季小桃,瞬间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音量陡然抬高,猛的挥了一下小葱一样修长白皙的手指。
用一种义愤填膺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说:“李卫军,我说你为什么畏缩不出,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打电话,快讲,电话那头是什么小妖精,把你的魂勾去了还是怎么着,像个木头疙瘩一样,应都不应!”
“啊这……”
李卫军看着季小桃身后,停着低着头,想要隐匿行踪,无奈的摊了摊手的张云振,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这叫什么警卫员啊?
每天连自己睡觉前的橱柜都要亲自检查下,吃饭睡觉,工作无时无刻不紧随其后,把一切都弄得细致且周密,好像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结果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派不上,居然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都制止不住。
要知道,袖子里面藏的武器可不是吃干饭的,平常不是可尽职尽责吗?
咋今天到这个时候,像马奇诺防线一样,形同虚设呀。
李卫军这边幽怨交加,张云振则是伤感委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他同样是畏惧季小桃,要知道先前给季国春当警卫员的时候,可是没少被年纪上小的季小桃刁难捉弄。
这要是让这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发掘了自己的存在,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更何况,上面交代的任务是预防敌特的不轨活动,人家季小桃可是根正苗红的大家子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跟敌特扯上关系。
更何况,季小桃这是情债,那这可不在任务的范围之内。
所以思来想去,张云振只能把李卫军给卖了。
“这个……”
李卫军正搜肠刮肚准备说辞,电话那头的姜熙凤淡定不了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先前季小桃嚷嚷的这么大声,姜熙凤怎么可能听得不清楚,只不过是给李卫军一个薄面,暂且有个台阶,能下就下。
谁让现在天高皇帝远,姜熙凤内心里就算是在愤恨,只是鞭长莫及,有心无力。
但现在季小桃倒好,一口一个狐狸精,小妖精,这不是纯纯的踢馆
姜熙凤要是不正面回应的话,岂不是怵了她季小桃。
不争馒头不争口气,姜熙凤当即厉声说:“不准挂电话,否则我立即连夜想尽一切办法回京城,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现在把电话给那个小贱人,我倒要看看,一个老女人能泛起什么风浪。”
听着姜熙凤恼羞成怒的话,李卫军这个时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刚准备把电话挂掉的手停止了动作。
然后不等李卫军说话,一旁早就按耐不住的季小桃怒了,小嘴像机关枪一样攻击性十足:“叫谁老女人呢,我看你是老女人,鲜廉寡耻,恬不知耻,一天到晚放浪的不行,大白天工作时间卿卿我我,勾搭个没完没了,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季小桃的言辞犹如利箭,直指姜熙凤的软肋。姜熙凤在电话那头气得脸色铁青,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展开激烈的交锋。
“你给我闭嘴!”姜熙凤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姜熙凤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倒是你,半夜三更跑来京城,究竟安的什么心?”
季小桃毫不示弱,她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李卫军,与他商讨国画艺术的合作事宜。不像某些人,整天就知道勾心斗角,不务正业。”
两人的争吵声在整个房间内回荡,杨厂长和张云振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这场风波非同小可,必须要尽快平息。然而,他们也都清楚,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想让她们停战,恐怕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正是季国春在京城的战友兼同乡,季小桃的干爹。
孙国富一进门就看到了女儿与姜熙凤的争执,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走到季小桃身边,轻声说道:“小桃,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能在这里大吵大闹?”
季小桃见到父亲,心中的委屈如同洪水般涌了出来:“爸爸,我没有吵闹。我只是来找李卫军谈合作的,谁知道这个女人在电话里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孙国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女儿的性格,也了解她的为人。他转向姜熙凤,语气平和地说:“姜小姐,我女儿年纪轻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姜熙凤见孙国富如此客气,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一些。她知道季国春在军中的地位崇高,自然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淡淡地说:“言重了,我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杨厂长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误会一场。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季小姐,姜小姐,你们都是我们的贵客,希望你们能够摒弃前嫌,共同为我们的工厂发展出谋划策。”
季小桃和姜熙凤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在杨厂长的调解下,她们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暂时放下纷争。而李卫军则是一脸苦笑,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暗流涌动之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果不其然,孙国富跟杨厂长暂行,离开之后。
季小桃和姜熙凤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季小桃凭借着自己的家族背景和人脉关系,不断的对姜熙凤的年龄进行冷嘲热讽,试图将姜熙凤贬损的无地自容。
而姜熙凤则利用自己经多见广的阅历,对季小桃这个黄毛丫头无才无学,只会画一些不入流的小人书大加攻击,企图破坏她的声誉。
一时间,整个值班室都笼罩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众多凑热闹的吃瓜群众的是议论纷纷,管理层焦虑不安。大家都担心这场争斗会演变成一场灾难性的内耗,毕竟有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谁能搞得清楚,两个大能人之间斗法会不会触及到自身,万一说其中一个心情不爽,想找寻常工人出气的话,大家几个小虾米,那不是被人家手拿把掐。
但偏偏,人的吃瓜本性是难以改变的,即使是知道有被殃及的风险,众人依旧坚守在第一线,眼睛一双双的紧密,注视着发生的一切,耳朵则是侧着,生怕错过一点有趣的风声。
女人吵架,而且是这个层次的女人吵架,那可不容易见。
在这样的背景下,李卫军感到压力山大。他知道,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自己的处境将会越来越艰难。于是,他决定采取一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公开挑战姜熙凤和季小桃的软肋。
他向季小桃提出了一个建议:大家约个地点,相聚在值班室内,举办一场工厂内部的辩论大赛。参赛者不仅可以畅所欲言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还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而最终的胜利者将获得这次骂战的胜利
李卫军哪能不清楚,大家都是好脸面的人,用电话隔空对骂是一回事,面对面当着众人对骂又是另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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