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如季小桃,虽然搞不清楚,电话筒那头究竟是谁在大放厥词喋喋不休,但却不妨碍我们的季大小姐,争的刀光剑影,斗的你死我活。
绣口一吐,基本上就是半个姜家族谱。
凭心而论,季小桃的年纪确实要比姜熙凤小上两三岁,再加上牙尖嘴利,伶牙俐齿,平常得理不饶人的刁蛮性格,愣是把姜熙凤给怼的许久没有回过神。
要知道我们的姜家大小姐,虽然说性格大大咧咧吧,再加上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总让人觉得有一种无所不能的安心踏实感。
但平常读的都是些大雅之物,不像季小桃,由于年纪尚轻,再加上接受的西洋浪潮思想影响,搞油画的基本上一个个思想都新潮时髦的很,骂起街来,没什么心理负担和包袱,主打的就是一个从心。
不像姜熙凤,心怀顾虑,连骂个人都要文绉绉的思索好久,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落于下风了。
但尽管只是针尖对麦芒的初次尝试,对,早就养尊处优惯了的季小桃而言,依旧是觉得愤怒不已。
季小桃的心脏狂跳不已,她从未遇到过如此直接且激烈的言辞交锋。
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模糊,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尖一样刺在她的自尊心上。姜熙凤的话语如同冰箭,穿过电话线,刺痛了季小桃最敏感的部位。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羞愧——愤怒于被这样指责,羞愧于自己的过去被这样揭露。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将电话筒看穿,看看那个敢于这样对她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话筒几乎要被她捏碎。她想要反击,想要用更加犀利的语言回击对方,但是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冷静是最好的武器。
周围的环境仿佛也感受到了季小桃的情绪,原本嘈杂的值班室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幕,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生怕被卷入这场无形的战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季小桃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的情绪下继续对话,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她需要冷静,需要思考,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将这场被动的战斗转变为主动。
她的目光转向了李卫军,他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无奈和尴尬。季小桃知道,他是唯一的线索,是唯一能够帮她弄清楚电话那头到底是谁的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
“李卫军,把电话筒给我。”季小桃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光芒。
李卫军犹豫了一下,在季小桃坚决的目光下,终究是没有选择把电话筒递过去。他知道,这场风波已经不可避免,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控制局面,避免它进一步恶化。
季小桃接过电话筒,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强烈。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这场战斗的走向。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用她所有的勇气和智慧,面对这个未知的对手。
季小桃的心跳在胸腔内急促地敲打着,仿佛要逃离这个尴尬而紧张的局面。她手中的电话筒似乎变得沉重起来,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的眼神在房间内扫视,最终落在了李卫军的身上,他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复杂,既有无奈也有焦虑。
“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头是谁?”季小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试图保持镇定,但语气中的怒意和困惑却是掩饰不住的。
李卫军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季小姐,我…我真的不清楚。这电话突然就打过来了,我也是一头雾水。”
李卫军对于现在的修罗场局面,是觉得头痛不已,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早知如此的话,哪会跟姜熙凤打这通电话。
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在回应着季小桃的情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值班室内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将每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长长的影子扭曲着,就像是他们此刻被拉扯的心情。墙角的钟摆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倒数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季小桃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的情绪下继续对话,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她需要冷静,需要思考,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将这场被动的战斗转变为主动。
就在这时,电话筒中再次传来了姜熙凤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穿透了电话线,直刺季小桃的心脏:“季小桃,你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让人讨厌!”
季小桃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阵火热,这是羞愧和愤怒交织的感觉。她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想要反驳,想要解释,但她知道,这些都无济于事。她必须找到一种方式,一种能够让姜熙凤闭嘴的方式。
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她直视着李卫军,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把电话筒给我,我要亲自和她说。”
李卫军犹豫了一下,但在季小桃坚定的目光下,最终还是递过了电话筒。
电话筒沪海那边的姜熙凤,此刻银牙轻咬,纤细的手指攥在一起,用一种无以复加的愤怒骂道:“牙尖嘴利,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利,挺大把年纪了,搞什么国画创作,迟迟结不了业,这些年没弄出个名头不说,跟别人抢男人,没个家教素养,都不嫌害臊。”
正洋洋自得,自以为得意的季小桃,眼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了老底儿,那是又羞又恼,同时对电话那头的人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早知道,她国立美术大学高材生的身份鲜少有人知道,更别提因为离经叛道,不老老实实的按照校规绘制油画,曾经有过许多年得不了结业证明。
这种昔日的黑历史,只有沪海圈子里面的一小撮人才知道,难不成电话那头的老妖精,是自己的故交
季小桃心中起了疑虑,看着被夹在中间,犹如处于修罗场中芒刺在背的李卫军,冷喝一声道:“把电话筒拿来,我倒要看看电话那头是哪个妖魔鬼怪,用个照妖镜照一照。”
李卫军清楚,两个女人一台戏,更别提此刻俩女之间已经剑拔弩张,刀光剑影了,只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颇为无奈的道:“季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呀,只不过是泛泛之交,你怎么愣是从沪海追京城了呀,这影响……”
“影响有什么影响我说列位同志,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暂且散了吧”
季小桃不无威胁的扫量了一下四周吃瓜众人,目光灼然,而原本正在津津有味,吃瓜看戏的杨厂长,张云振连忙打了个哆嗦,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随后赶忙的作鸟兽散了。
虽然大家都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爬到这个地步的人,怎么可能没一个判断的分寸。
什么话能够传出去?
什么话必须要守口如瓶,这里面的考究和计量,众多老狐狸那是心知肚明,所以听了季小桃的话之后,赶紧慌忙的各自散开了。
甚至连喜欢隔墙有耳的张云振,此刻都乖乖的迅速远离值班室。
他对老季家的脾气那是胆战心惊,生怕稍不注意,再得罪了季国春的宝贝女儿季小桃,到那时,估计连叫苦喊冤都晚了。
眼见没了闲杂人士打扰骂战,季小桃捋了捋袖子,一本正经的准备跟姜熙凤大战一场,哪里料到,狂风暴雨般的话没说出口。
似乎已经提前察觉到不妙的姜熙凤,沉默了片刻之后,迅速的将电话筒挂断,同时心里暗自打定主意,季小桃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妖精,既然在口头上占不到便宜,那必须要实地较量一番。
想到这点儿,姜熙凤咬牙切齿的上楼准备自己的行李着装去了,她这是要提前突然回来,趁着季小桃放松警惕的时候,杀她个措手不及,让这小丫头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她姜熙凤纵横这么多年,难不成会怕了季小桃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要知道,自己在念之乎者也的时候,这丫头估计还在裹尿片呢。
现在居然不知天高地厚,自不量力的跟自己争男人,属实是可恨。
姜熙凤想到这点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赶忙跟乳娘赵姨请教:“赵姨,你说平常怎么跟女人打架能占据优势,最好是能狠狠的教训教训,让对方长长记性的那种。”
“啊熙凤,问这个做什么,再说,这不刚回家里没待多少天,着急忙慌的收拾什么行李”
赵姨有些诧异的看着咬牙切齿的姜熙凤,只觉得有些蒙圈,要知道大小姐刚刚不是还老神在在的在那里吃水果看书吗?
这怎么突然恼羞成怒成这样?
自己照顾姜熙凤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般失态,而且还向自己请教什么市井之间妇女打架的方法,这叫个什么事儿的?
姜熙凤此刻早就被气昏了头脑,一门心思的想着赶紧奔赴京城,跟占了口头便宜的季小桃掰扯掰扯。
所以忙不迭地抱着赵姨的胳膊撒娇:“你就告诉我嘛,赵姨,我这不是为了多学一些防身之技,省得用到的时候没个章程吗,再说,我要是能自己保护好自己,省得你们总担心。”
姜熙凤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所以赵姨妈听罢之后,斟酌了片刻,耐不过姜熙凤的软磨硬泡,只能一脸宠溺的说。
“这个市井之间的女人打架,讲究一个拉扯拽,对方头发要是长的话,必须要迅速薅住头发,哪怕是脾气再刁的女人,头发要是被薅住的话,那都疼的得龇牙咧嘴,一定要抓住头发根儿,省的头发打滑,一不小心要是抓丢了,那就必须要扯着拽着。”
赵姨作为举人的媳妇儿,年轻时那自然也是大家闺秀,仪态端庄。
虽然对这些没有亲身体会过,但由于家道中落的缘故,所以倒是见过许多农村村妇撒泼骂街打架的模样。
对这些事情,那是耳熟能详,轻车熟路,尤其是给姜熙凤普及起来,那更是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说到兴起的时候,甚至饶有兴致的手脚抓练,演示了一下。
看到姜熙凤的是心痒难耐,恨不得季小桃那个贱人此刻立即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好好教训一顿。
赵姨咳嗽了一下嗓子,随后煞有其事的传授起了第二招:“这个打架呀,除了拉扯头发之外,同时要防护好自己的头发,最好是把头发扎起来,或者是几天没洗,抹上一些猪胰皂,这样的话滑溜溜的,对方想扯自己的头发也扯不住,然后趁着对方手足无措的功夫,赶忙的就抓,疯狂乱抓!”
赵姨说到兴起,饶有兴致地隔空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姜熙凤更是有样学样,亦步亦趋地重复做的机械动作,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什么现场教学。
“这个,除了抓之外,还有挠和踹,挠跟抓虽然看起来挺相似,但是挠的力度,挠的位置,仍然是有讲究的,讲究一个快准狠,挠完之后,迅速一个窝心脚,趁人吃痛的时候,迅速将人撂倒在地,然后就能骑在身上,疯狂的抓和挠。”
赵姨形容的眉飞色舞,兴致勃勃,显然不是她口中所说的仅仅只是听过见过,没有多少年的实操经验,压根讲不出这么老道的言论。
姜熙凤更是听的眼冒金光,只觉得打架这门艺术,那可真是微妙极了,尤其是女人打架,居然有这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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