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手里握着个乒乓球包,穿着亮蓝色的运动鞋,乒乓球短裤,和同样亮蓝色的运动衫,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很是抢眼,这些亮色的物品在他黑黄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视线再往上移,就看到了对方锃亮的光头和长得很像牛蛙的五官。
他大步走进来站到了人群中间,在看到姜冉的时候眼神亮了亮。
“哟,多漂亮的小妞啊。”
光头嘿嘿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你不认识他?!”红梅阿姨眼中满是震惊,目光在姜冉和光头之间来回转。
“不认识,不过马上就认识了。”光头笑答,绕着姜冉走了两步。
“莫非姑娘是……乒搏的新成员?之前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嘛。”
光头的称赞和目光让姜冉觉得恶心——我长什么样关你屁事——她强忍住在那张笑得恶心的脸上打上几拳的冲动,回了句:“我现在还没加入。”
“哟,那感情好啊,别去乒搏了,来我们盛荣呀。”
“你看看现在乒搏剩下的这些会员,都是些老、弱、病、残~”
“诶呀,你说你要加入乒搏,该不会是因为,你是……老弱病残孕里的孕吧?那孕妇确实是不能剧烈运动,来乒搏打球,正好!”
光头大黄牙一龇,什么恶心的话都从嘴里飙出来了。
姜冉之前为了上镜好看瘦成了竹竿,休息的这段时间也没来得及养回来多少,横看竖看都不会让人联想到怀孕上,他只是为了侮辱人罢了。
光头张着那张嘴还想继续恶心人,却突然感觉一个拳头朝自己袭来——右眼一下钝痛,他捂着脸后退了三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找死啊?!”
“我看你不太清醒的样子,帮你清醒清醒。”姜冉还维持着伸出拳头的姿势没有收回。
光头伸手就想回击,但看着姜冉气势如虹,周围又全是乒搏的人,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又不甘心,只能占点嘴皮子便宜。
“乒搏已经连着两年在江海市的乒乓球俱乐部中垫底了吧?今年综合评估不合格就要被收回俱乐部执照了吧?我看你们还能嘚瑟几天!给我等着!”
光头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姜冉觉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才发现是那位红梅阿姨。
“小姑娘,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红梅阿姨道起歉来也不扭捏。
“没关系。”姜冉笑笑。
“隔壁盛荣老板想把我们俱乐部买下来很久了,但江姐一直都没没松口,结果隔三差五的就有这些小混混来找事,让大家不能好好打球,找了警察也就是调节一下,没安分几天就又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这儿之前也是辉煌过的,毕竟江姐,之前可是教过……那位的。”一位大爷在一边补充,“她出事之后,原本慕名而来的一些小孩家长也都被盛荣拉走了,我们这儿好久都没新会员,原本的教练员也都辞职了,就剩下我们这些退休来打打球的,比赛么比赛打不赢,新会员也没有,今年江海市乒协评估,要是我们再不及格,就要被收回俱乐部执照了,诶……这片儿可只有这两家啊……”
“你还敢提那位啊?”红梅阿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双手合十,“天可怜见的,都是世界冠军了,结果哪能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好孩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姜冉从对方的三言两语中提取出了个事件大概。
没想到之前如日中天的乒搏俱乐部竟然会变成这样。
“行了,你们都在这儿给她说什么八卦呢,都去继续打球吧。”姜冉还在思考着,江百凤便走过来三言两语就把人群遣散了,球馆里又稀稀拉拉响起了乒乓球的声音。
“怎么知道我的?”江百凤双手抱胸看向姜冉。
姜冉深吸口气,道:“听说蒋然在这里练过。”
“有不少家长在蒋然出事之后都走了,你怎么还上赶着过来?不嫌晦气啊?”江百凤挑眉反问。
“我就是听说过这么一嘴,所以就来了。”姜冉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现在,我也不可能去另一家了,对吧?”
江百凤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来这里想干嘛?练球?”
“是。”
“行,那你跟我来,一会结束的时候去和红梅结个账,会员年费180,台费六折,按你打的时间算。”
姜冉边听边跟着江百凤往球馆里走,江百凤却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
姜冉差点撞上去。
半晌,她回头对姜冉说——
“我先和你说好,不管外面怎么说,我耳朵里,是听不得说蒋然一点不好的。”
姜冉愣怔,听到江百凤又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姜冉。”她回答,又补充了一句,“生姜的姜,冉冉升起的冉。”
江百凤的目光变得有趣起来:“你和她挺有缘的。”
姜冉不置可否。
两人走到球馆最里面一张桌子,江百凤一把把练多球时放在对面的集球网拉开,站到了她对面。
“行啊,让我看看你现在什么水平。”
话音刚落,球馆门口就又来了俩人。
正是刚刚找茬不成反被打的光头,这回他旁边还站了个大胖小子,看上去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脸横肉,皮肤黑黄又长着一脸痘。
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大牛蛙和小牛蛙。
姜冉在心里暗道。
两人来势汹汹,光头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半天,最后终于锁定了在最里面桌子边站着的姜冉。
他伸出自己粗短的手指,指着姜冉的鼻子大喊了一声:“就是你,给我出来!”
全然没有了刚刚被打时候的窝囊劲。
球馆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
“刚刚被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怎么不吭一声夹着尾巴就跑,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这么个蛤蟆当救兵?”
“你你你……”听到自己的宝贝心肝被姜冉贬低,光头更是怒目圆睁,“这可是我儿子王凯文!今年是要进省队的你知道吗?省队是什么水平你懂吗?和你这种人打一局你一分都拿不到信不信!”
那黑胖子鼻孔出气,一步步走到姜冉面前上下打量:“你就是姜冉?”
他伸手想抓住姜冉的手腕,却被姜冉一把躲开——她最讨厌别人碰她。
更何况这还是她用来打球的手。
现场气氛紧张,有两个站在边上的老大爷更是暗地里对着姜冉疯狂摇头。
——意思是别和他打。
姜冉恍若未闻。
她就没有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得受气的习惯。
想到有次比赛某外协气焰嚣张,赛前还放话公然种族歧视,她一开始被对方唬住连丢了好几个球,于是在暂停被当时以儒雅着称的教练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他妈的不先下手不进攻就打成这副x样让对方在你头上拉屎?”
运动员,都得多多少少带点血性。
赛场下再儒雅,到了赛场上没一两分拼刺刀的狠劲怎么可能赢。
只可惜,姜冉赛场下也不是个儒雅的——可能以前是吧,谁知道呢。
“你几岁了?”
被挑衅的姜冉淡定抛出一个问题,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王凯文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子十七了。”他大拇指一指自己,“怎么,不敢打了?”
“我的意思是,十七还没进省队。”姜冉从盆里拿了个球出来,“要不我劝你还是别走乒乓球这条路了。”
“你……”王凯文脸被气得通红,“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我个发球都接不到的死业余的,配说我?你他妈……”
“七四还是五三?”姜冉抬眼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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