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黑色建筑沉重的石门关上，rl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才的一切太快也太仓促，一下子陷入危机又突然解脱的感觉很不真实。
秋眼留意到rl的目光，别过头，骂道：“我只是路过，怎么可能是在找你。”
rl敏锐地捕捉到秋眼话里隐藏的信息，凑近了少许，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秋又在口是心非了。不过，谢谢。”
秋眼对此似乎很惊讶：“你什么时候会跟人说谢谢了？”
不知道是不是rl的错觉，秋眼的脸貌似有点泛红。
“可是如果秋没有跟着我的话，秋是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的呢？”rl托着下巴，看起来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从脸上的一片绯红来看秋眼都快炸了。他强行岔开话题，说：“先到处看看，省得一会又追来了。你一天尽惹些惹不起的。”
rl少见的没有继续胡闹下去，反而调查起黑色建筑物的墙壁。
这是座寺庙。墙壁上有着早已剥落大半的壁画，只能根据仅剩的残缺图案来猜测它原本鲜艳的色彩和宏大的构图。
他看了半天也没想出壁画原本想表达什么，只得把视线移向别处。
黑色建筑物的大门正对着一尊神像，面容被一层层的白纱遮挡，身上套着厚重的多层白袍，有一分让人浑身发毛的违和感。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好像……好像祂不应该出现在这种阴暗肮脏的角落，祂只适合高居云端俯瞰众生。
rl更觉得这尊神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令他想远离祂的想法不断加强。
“发什么呆呢？看一个没有脸的雕塑都能看入迷？”秋眼的说话方式总是听起来无礼又尖锐，攻击性却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rl指指神像，问：“秋你有没有觉得祂很眼熟？”
秋眼对着神像看了几秒，摇摇头，回答：“没有。裹得这么严实连体型都看不出来，你为什么会感觉熟悉？
rl又凝视了一会神像，摆摆手，叹息道：“唉，好吧，希望我的直觉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两人绕过神像，向着寺庙深处进发。
奇怪的是供桌摆在神像背后，上面有一本积灰的厚书和一个银质酒杯。
rl拿起厚书，掸去上面的灰尘，一页页翻看。
rl翻开扉页，又合上书看了一眼封面，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本书没有书名。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无名之书》。
那是一本包括少部分诗歌和预言以及大部分历史的古书，厚度……rl回忆了一下阴森庄园里占地面积巨大的图书馆。
厚度是和这个差不多。
至于《无名之书》记载的是哪里的历史，他只能说二者皆有。
是的，那本书记载了幻梦境和清醒世界的历史，虽然都不是很详细。
所以他说这部书“杂而不精”也就是这个原因啦。
这本在幻梦境里找到的，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rl就近坐在了供桌上，阅读起这本古籍。
废墟。
小白失去了刚抓到的线索，或者说，她本就只是抓到了一个尾巴。
总是来晚一步。
为什么？
检查逻辑运算中……逻辑无异常，匀速功能无异常。
检查硬件设施中……响应速度减慢约百分之一点三，是否检测原因？
错误排查中……原因为：温度过低。
小白调出脑海中的模块列表。
暂无控温模块。
解决方案缺失。
小白似乎短暂地宕机了。
极端气候。
先生忘了装载升温和降温模块，也没有准备防护服。
失误，失误。
甚至连小白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的逻辑自然而然地绕过了“气候”这一条件。
很不可思议，对她而言。
她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她是完美的。
不管怎么说，她需要尽快解决这一问题以提高效率。
生火？
少女机器人会烤全息投影火吗？
小白没有对奇怪的想法做出回应。
她偶尔会有奇怪的想法，但这是可接受的范围。
条件合适时，她会向先生提出这些奇怪问题的。
之前的想法应来自于四百七十五天前所看的科幻小说。
小白没有理会身旁蹦蹦跳跳的狐狸。她拾起一些木头，找到一处较为干燥的地面，背后机械臂伸出，这次抬出来的是火焰喷射器。
使用火焰喷射器的确浪费，可它对应的效率大大提高。
在科技的帮助下，小白用了rl四分之一不到的时间生起了一堆火。
她只需要短暂的休整，毕竟她赶时间。
白色的狐狸蜷缩在火堆旁，像是有些倦了。
今天……跑了好久……
它的大耳朵抖了抖，塌了下去，尾巴则卷过来堆到身前，头整个埋进一堆毛绒绒里。
小白盯着它看了五秒，伸手摸了它的尾巴一下。
狐狸对此没什么反应，甩甩尾巴尖接着睡觉。
它小小的动作使得小白快速收回手，再看到它没进一步的动作后少女又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
柔软的、温暖的。
小白也说不清她为什么要去摸狐狸，可能是因为狐狸躺着没有办法达到最高利用率。
她边整合信息边摸着狐狸，一下又一下。
新奇的体验。
小白检测到自己出现了类似“快乐”的波动。
快乐是人类精神上的一种状态。
小白听着火焰燃烧的声音，感知到硬件设施恢复了高响应。
虽然只能维持一会，但是足够了。
她大致推断出先生最有可能的行径路线。
小白抬头望向远方连绵的群山。
最近的那座山头上有一座黑色建筑物。
幻梦境地图查看中……对照中……确认地点为：寺庙。
她起身，扑灭火焰，转身离开。
她想起了什么，回头，弯腰，抱起熟睡的狐狸，向远山进发。
至少她还记得有一只狐狸。
披着黑袍的神明抬手，一片石堆随之爆开。
没有。
凡人去除了祂的印记，祂失去了目标。
只是暂时的。
毕竟这里是梦，而祂是睡神。
修斯诺德多看了一眼山顶的寺庙。
祂明白了。
黑袍周身簇拥着看不见的梦魇，向山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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