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l再次推开房门，困倦感笼罩了他。
太困了……睡觉、休息，又没有这种机会。
从今以后他的每场梦境都是幻梦境，他无权享有正常的梦境。
虽然他平时的梦境也不正常，但比起幻梦境还是好了太多，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是真的累了，要不然怎么会想这些，还是说这只是造梦的后遗症？
让他没想到的是小白就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他。
狐狸从他背后挤出，抖抖身子，掉了满地的白毛。
“怎么了吗？”
“系统，需要检查。”
“嗯？”
小白的系统需要……检查？
这还是小白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要检查系统，真是新奇。
是因为那枝玫瑰花吗？
“逻辑运算出现大量无用信息，疑似系统出现异常。”小白报告完异常后双手轻轻碰了碰裙边。
“走吧。”rl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系统的问题不止这个。”
情绪是不是过多了，因为灵魂接触导致了“活化”？
小白弯腰抱起狐狸跟在他身后，安安静静。
他们很快下到了实验室，手术台还是那样摆在正中央，一台仪器上的数据不断跳动着，不知是在监测什么。
“嗯……我看看……先进行硬件设施检测？”rl敲了敲仪器，自己的语气都带着点不确定。
现在离演出时间还早，到那里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小白坐进一个造型奇怪的修复仓中，狐狸跳出来，跳到控制台上，她散下头发，从发间抽出一根数据线连接上修复仓，然后闭上眼。
rl坐到控制台前，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在台上敲敲打打，双眼凝视着显示器上的数据变化。
狐狸转而趴到他怀中眯起眼睛打起盹，看上去更想睡一觉。
看不懂这上面在说什么……和家里的字一点都不像。
它张开嘴打个哈欠，缓缓缩成一小团。
rl暂时没有管它，现在不是给狐狸顺毛的时候。
硬件设施没有损伤。
读取数据中……是否征询目标意见？
是。
小白一片黑暗的意识里浮现出一句白色的话。
“是否同意读取数据？”
她少有地在“是”这一选项上停顿了。
视线游移在“是”与“否”两个白色单词上，有什么在阻碍她做出决定。
梦境、盛放的玫瑰与死去的少女。
窒息，似乎有生长着尖刺的藤蔓缠绕住她的脖子，封闭了她的感官。
修复仓外，rl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瞬间停止变化的数据也只是按下了一旁的红色按钮。
那枝玫瑰本就是她的，他交不交给她并不重要，她其实已经看到过去了。
但她还是来找他了，不是么？
现在开始修复系统，从底层逻辑修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显示器右上角的时间。
11:13，那个梦境才维持了三分钟不到。
还来得及紧急修复一次。
更快更便捷更有效的方法是直接删除小白在接触灵魂碎片之后所看到的事，但她的犹豫已经说明了她不愿删掉那部分记忆，那rl不会强行清除她的记忆。
在小白第一次睁眼的时候他倒是做过这种事，不过只有那一次罢了。
小白无法自己删去记忆，而她要是想抛弃那段记忆的话会直接对他说，更何况她刚才确确实实的是在“犹豫”。
读取数据包括读取记忆，小白没有做出选择，rl也不会继续读取数据。
读取数据这种方式能够最快地发现系统出现错误的原因，不用这种方法也可以修复漏洞，无非就是常规的打补丁时间。
虽然这样的“补丁”打多了就不管用了，可实情是小白的系统极少出现故障。
这次只是个很小很小的意外。
出现错误是因为她所看到的事物无法用底层逻辑来解释以至于她的系统陷入了某种怪圈，这种逻辑混乱一开始的影响可能不太明显，但是诸如此类的混乱会一层层叠加，到最后就会造成系统全面崩溃——换个接近人类的词，疯掉。
修复系统则是通过往某段运算逻辑中补充新内容来让看到的事物变得符合逻辑，这样事情就会变成“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就不会再产生逻辑混乱。
至于为什么系统不能一开始就做到完美无缺，rl想他没有预知未来的权柄。
修复系统依旧需要查看记忆，只不过从由他寻找造成错乱的原因变成了小白自己去找。
听上去不太可能，要是小白能找到的话就不会出现错误了。
找到和解决是两个概念嘛。rl向后倒去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脑后，略微有些失神。
怀中的狐狸被惊醒，跳到他肩头蹭蹭他，吱吱叫了几声。
“对了，现在应该可以听懂你的话了。”rl把它从肩上抱下来塞进另一个修复仓，几根管线带着传感器贴上狐狸的天灵盖。
狐狸慌乱地叫起来，rl在机械臂递来的一个工具箱里翻找一阵拿出一副同声传译耳夹戴上。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狐狸像是明白了这些长得很奇怪的线啊铁啊什么的不会伤害它，平复好乱糟糟的心跳后晕乎乎地摇头又点头。
rl对它的反应不感到意外，接着说：“你可以直接说话，我现在可以听懂你在说什么了。”
对哦……这些线和之前的那个从背后伸出来的那些有点儿像……
狐狸甩甩尾巴，叫了一声。
“听得懂！”
“好，等事情解决了再做个便携式的给你。我有一个问题，关于你，你是不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幻境或者梦境这类东西？”
“诶？听不懂！”
“意思是，你感觉得到梦，是吧？”
“嗯嗯！梦很好吃，而且梦还有很多味道！”
“你知道你吃掉梦后会发生什么吗？”
“嗯……就是醒了呀，梦被吃掉了，没有了，会忘掉。”
“那你知道你吃了梦对梦主人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不知道啊……”
“总之你可以唤醒他们，是这样吗？”
“嗯！”
“那你接下来去叫醒她，好吗？”rl不等狐狸给出回复就打开修复仓把它抱出来放在小白所处的修复仓的玻璃罩上，狐狸眨眨眼，摇摇尾巴，转头看看他又看看小白，点点头。
rl摸摸狐狸的背。
这个办法可能远比强行补充逻辑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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