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庆虽不甚明了,却也感知此事近在咫尺,非远古旧闻。
唐三心神微震,此情此景,恰似心中所猜。
或许……
阎老三之遭贬黜,与己息息相关?
昔日归返后,口角之争,记忆犹新。
出差之事若提及,定是阎老三为其发声,触怒张大师傅无疑。
如此一来,事态明朗,几无偏差!
钱文庆言罢,恍然大悟,啧啧称奇:“许兄,此阎老三真乃奇人,竟敢为你忤逆张大师傅!”
张大师傅虽非权贵,却是单位元老,多年驾驭车马,与上层颇有交情。
唐三面色复杂,昔日与阎老三仅是点头之交,其挺身而出,实出意料之外。
无需多言,仅凭此举,兄长饭碗不可轻弃!
男子汉失了生计,往后日子何以为继?
凡人皆有逆天改命之力,如阎老三这般凡人,一旦失业,恐难维系家计。
难道仰仗其妻?岂非笑谈。
更或因此失妻,实乃不值。
重返办公室,唐三思索援手之策。
单位众人,几已尽得罪,求助无门。
“小许师傅。”阎老三声起。
唐三抬首,人已立于门外。
起身迎之,笑道:“三哥,不如那边树荫下坐谈如何?”
所指长椅,背倚大树,阳光不至。
秋已至,日光虽烈,凉风徐徐。
阎老三点首应允,二人移步交谈。
钱文庆欲探究竟,念及男儿颜面,恐阎老三尴尬,遂止步。
此事非秘,待唐三归来再询不迟。
唐三落座,递烟于阎老三,为其点火,自亦燃一支。
烟雾缭绕中,目视旁人:“三哥,近日可好?”
阎老三将遭贬之事,他未急于言表。
有时,主动承揽未必善果,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阎老三轻叹,唇启又闭,神色挣扎。
唐三心急,却未点破,静待其言。
半晌,烟尽,阎老三终启齿。
“贤弟,闲暇时可至寒舍一叙。”语毕,起身欲行。
唐三愕然,竟是避而不谈?
“三哥!”见其正欲离去,连忙呼住。
阎老三回首,问曰:“何事?”
真个不愿言?
唐三眸中情绪复杂,道:“三哥,你与张大师傅之事,我已知晓。虽不明细节,但你为我出头,得罪权贵,我心知肚明。”
阎老三未料其知此事,笑言:“贤弟勿忧,工作易寻,另觅即可。”
言虽如此,能否轻易得之,未知也。
唐三摇头:“吾虽无大能,但兄需养家糊口,吾能助你谋职。”
情谊不可不顾,岂能无情?
此处正缺人手,可信之人难求。
阎老三闻言一愣,疑其玩笑。观其认真之色,欲言又止。
唐三知其不信,此时工作皆需关系,空口白话,谁人信之?
阎老三眨眼,无言以对。
“贤弟,工作之事,不必强求。”虽惜此职,久劳体衰,正欲休憩。
故,他无怨唐三之意,一切皆自愿为之。
拍唐三肩,言:“贤弟,勿需愧疚,吾亦疲矣,休养甚好,体力活非终身之计。”
虽言如此,卖力强于失业。
唐三拉其臂:“三哥,吾言非虚,若愿,月付三十金,虽票银不多,福利尚可。望君三思,吾心诚也。”
三十金,较之粮库月薪,高出数倍,且辛劳不堪。
阎老三疑惑相望,觉事有蹊跷。
三十金一月?唐三月薪不足四十,如此馈赠,所剩无几?
况因己之故,使人无薪,岂可?
“贤弟,无须如此……”
言未尽,望唐三坚定之色,语塞。
唐三叹气:“三哥,先归家,周末来访,详谈可好?”
此事非片语可解,更况此等大事。
单位非谈话之地,家中再议。
阎老三不再多言,点头应允。
唐三返办公室,甫坐,钱文庆即围拢。
“许兄,所谈何事?是否因你而使其遭贬?”好奇心切,今日不解,夜不能寐。
唐三无奈一笑,颔首:“然也。”
室内无人,言语无忌。
钱文庆咂舌,叹曰:“阎老三,真君子也!彼时吾亦欲争辩,奈何同遭惩处,力有未逮。”
惧怕失业,父若知,恐断其腿。
然,即便触怒张大师傅,亦不至于辞退,力工易得,车夫难求。
最多受些刁难,无大碍。
遭张大师傅针对,亦非易事……
唐三不以为意,张大师傅若有所不满,自会找上门来,估摸阎老三当日成了出气筒。
挥手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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