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站出来帮他。p> “我能反抗么?”钱玉询抬剑,将要出招时,他看向老阁主。p> 这是他的师父,是教会他一星半点儿武功的人。p> “不可!”老阁主声音威严地回绝他的请求。p> “那好吧。”p> 钱玉询收回手,剑尖直指着地,没了要反抗的心思。p> 林观因的脚似乎被冻在了那处,动不了分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恶鬼向钱玉询扑去。p> 魏攸北却又注意到了她,想起她曾经和钱玉询的牵扯,“把她一起关进去。”p> “攸北,这不是你的丫鬟吗?为何要……”老阁主不理解她的做法,却没有阻拦魏攸北。p> 因为他年轻时的失误,有了魏攸北这个女儿。也是因为他的失察,让歹人将魏攸北拐出了希夷阁,落进了邬家那片脏污之地。p> 自从将魏攸北找回后,老阁主可谓时对她有求必应,不过是一个下属和一个丫鬟,根本比不上魏攸北的开心重要。p> ……p> 独属于希夷阁的地牢不同于旁的地方,里面腐烂的肉堆数不胜数,空气封闭没有流通,有的只是内部的流动。p> 林观因被丢到这里后,不敢睁开眼打量地牢的情形,恐惧将她浑身包裹着,口鼻之间全是糜烂的尸臭气。p> “你后悔么?”p> 林观因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如果她是人鱼变的,现在的眼泪已经可以让她成为亿万富翁。p> 又是一轮新的刑罚,钱玉询被人绑在铁链上打得遍体鳞伤,好一番折磨后,才被人拖着丢回来。p> 没有人对林观因动刑,因为都知道她是魏攸北身边的丫鬟,不知内情的人,以为魏攸北只是对她迁怒,才将身边的丫鬟也关了进来。p> 钱玉询的身体完全被血覆盖,他身上穿着的黑衣吸附着他流出的新鲜血液,黑衣也变得斑驳。

    林观因伸出的双手却颤抖着不敢触碰他,她害怕碰到他的伤处,害怕让他伤得更重。p> “你答应她就好了嘛!为什么不答应她?这样的罪罚……”p> 林观因哽咽得说不出来话,她疯狂地擦拭着脸上滑落的泪珠,不敢靠近他。p> 泪珠是咸的,不能滴到他的伤口上,林观因一直这么告诉自己。p> 钱玉询睁开眼眸,那双眼睛依旧清澈透亮,他的嘴角露出久违的笑意。p> “这算什么?反正……又死不了。”p> 他内心清楚地知道,老阁主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就死去的,他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而这把刀偶尔需要被打磨才能趁手。p> 正好,魏攸北的要求给了老阁主一个最好的打磨借口。p> 林观因没能继续待在他身边,就被一人给带走了。p> 她还以为,他们不会对一个丫鬟动刑。p> 这是钱玉询刚才待过的地方,绑着她身躯的铁链上还残留着他的血的温度。p> 拉她上刑架的人将她腰间的铁链又紧了几分,似乎要将她的胃从腹腔中挤压出来。p> “轻……一点。”林观因不由得痛呼出声。p> 可他们在希夷阁行刑的人哪里管这些?他们巴不得将人打死了才好。p> 但这人是上面嘱咐过的,也就是走个形式罢了。p> 林观因不敢睁眼,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打针时不敢看医生拿针的手一样,似乎只要看不见,身上的疼痛就会少几分。p> “听说小娘子要和咱们小阁主抢男人啊?”行刑的人语言轻佻,手中的长鞭与空气碰撞的声音闯进林观因耳里。p> 她颤抖地摇头。p> 她没有抢,钱玉询不属于任何人,他是独立的、只属于他自己的人。p> “嘶,这么娇滴滴的娘子惹了小阁主,可真是倒大霉了。”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挥向林观因的身体。p> 长鞭与她胸前的肌肤接触,衣服没有炸开,但林观因却觉得自己的胸腔、腹部中的内脏开始绞疼。p> 仅仅是一鞭,已经让她冷汗淋漓,似乎连痛呼出声都做不到。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坠落到她的身上,透过她的衣料,渗透进她的血肉里。p> 又是一鞭。p> 林观因痛得想将自己蜷缩起来,她忽然想到,之前钱玉询为了脱离希夷阁而受的刑罚。p> 她当时还以为他说的那句“抽烂了”是在逗趣,但此时此刻她才清楚地知道,身体的皮肉被抽烂是一种什么感觉。p> 又是一鞭。p> 林观因的呼吸已经不畅,她张着嘴,像叫喊出声,发出的却只是微弱的气音。p> “求求你,别打我……”p>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真情实感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可怕。p> 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将生命看得重要,所有的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会移动的一团肉而已。p> 她好想钱玉询,好想好想他。p> 不知道是第几鞭,她的神识已经开始抽离她的身体。p> 行刑的人终于将她从刑架上放下来:“算了算了,不打了,要真打死了,免得小阁主又来找我麻烦。”p> 做做样子也就得了……p> 林观因昏昏沉沉地又被他拖回牢房,血迹蜿蜒了一路。p> 她躺在茅草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皮也睁得艰难。她不知道自己身后依靠着的是什么,或许是旁的早就死掉的白骨,又或许是还没烂透的腐肉。p> 她觉得身上有无数的蝇虫在往她的伤口里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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