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生子建议道:要么,你等明天大年初一,问问建国大哥。
这话让许大茂内心不安。
要是陈建国真的出现,他的疑虑根本就问不出口。
尽管心中充满不甘,但碍于对陈建国的尊重,许大茂最终还是按捺住脾气,说道:“新年你不回家吗?难道家里出了什么问题让你留在这里给陈主任做伴?”
许大茂真是想多了。
对于他的质疑,贺生子只是打了个哈欠表示无法回应:我要眯一会儿了,没事了你可以忙你的去吧。
如果不受陈建国面子的影响,许大茂可能早就骂出了一连串脏话。
最后,他犹犹豫豫地退出房间。
贺生子则并没有因为疲倦而入睡,而是提桶去打扫,将房子内外收拾干净。
片刻后,陈建国从沙发上起身,又返回了四合院。
干得很棒,家里收拾得真整洁。他对贺生子赞扬道。
陈建国还叮嘱道: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好好休息一番。
而贺生子便向陈建国报告起许大茂来访的情景。
这许大茂,大过年还要惹事端!陈建国放下手中的春联,说道:我去会一会他。
此时,许大茂在小酌,娄晓娥正专心致志地插入花瓶中的梅花。
当门嘎吱一声开了,许大茂瞧见陈建国进门时,心头顿时悬起了一丝恐惧。
听说你对我有疑问,许大茂?陈建国的语气从容,他的目光自然转向了一旁的娄晓娥。
不得不承认,娄晓娥天生就有种从容而自信的韵味,即便嫁给了平庸如许大茂,也像 之于牛粪,格格不入。
许大茂紧张起来,不自主地站起身,酒杯在手中微颤,酒几乎溅出,最终他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搁回桌上。
我只是随意问了问。他试图解释道。
好啊,那你需要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陈建国说道,“我曾告诫过你多次,别在背后玩弄小动作。”
我真的没做!许大茂顽固地反驳:“我只是去探望生病的贺生子,随便聊天,并不是你说的小动作啊。”
娶妻不到一年的娄晓娥对许大茂的性格了如指掌:这家伙就喜欢找事以显摆自我存在价值。
如今春节将近,不能让他们两人真的发生冲突。
陈主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会为区区言语登门问责呢?娄晓娥开口,音调虽不高,却足够令人凝神。
她这番话语无疑击中了问题的要害:再追究下去,便显得胸怀狭隘,甚至会让人觉得他的德行与身份不匹配。
陈建国宁愿对这位夫人留有一丝尊严。
岂有因些许话语上门兴师问罪之事?他回答道,最多就是提醒,未来若还有类似过分的行为,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我真没做……许大茂赶忙为自己辩护,他心中清楚,一拳下来绝不会有留情面。
陈建国最终忍不住多看了娄晓娥一眼后,走出房间。
许大茂见状,如遭电击,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那个贺生子……”许大茂嘀咕着,“定又背后说了我不少坏话。”
你还怪他人,这是人家的事情好吗?娄晓娥反驳,并示意他收敛。嘴巴放严谨些。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啦?许大茂用力一顿杯子,要求:帮我倒酒!
看见他有些醉意,娄晓娥不再与他理论,只是熟练地倒上酒。
在这个院里,易中海算是一把手,重大节气自然少不了应酬活动。
过去每年春节,都会是几家有影响力的聚首共进晚餐的时刻。
今年也不例外,除了几位有话语权的老住户刘海中和阎埠贵,他还邀请了婆婆娄老太太,而院内和他交好的贾张氏,被找个由头,也被邀请到场。
对于是否请陈建国,他内心反复思量。
陈建国以往的身份仅是酒馆伙计,这顿聚餐本无份;但如今情况不同,晋升为工厂主任,成为他的上司,不来反倒失礼。
然而,桌上有地位比他高的领导坐镇,自己恐怕没有多少开口的机会,甚至可能被人质疑,连职位都不保。
最终,易中海客气地将他也请来了。
腊月三十这一天的宴会,就在易中海家中举行,连贺生子都受陈建国之邀而来,这令在场的人意外,毕竟这类宴会似乎不适合十几岁的贺生子出席。
不过,在陈建国的脸面上众人皆选择了沉默,默认。
他们甚至主动挪动位置,多设了一席。
大家都坐下,别客气。 陈建国如同在家里一般招待他们。
没错,大家都坐下来。 易中海对着厨房的大妈喊道:可以开始上菜了,都端上来吧。
大妈陆续端上了几盘佳肴。
一碟土豆丝,一道炒蛋,还有一盘雪菜肉丝,以及一小盆小鱼崽和一碗花生米,加上一些窝窝头。
虽然这一年日子艰苦,大家都不容易吃饱饭,但这毕竟是年三十,总该有些像样的年夜饭吧。
其他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因为他们之前也大致如此,而且是白吃白喝,自然没有意见。
就这些?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夜啊! 陈建国惊讶问道。
瞬间,大家放下筷子,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行动。
易中海脸上显得有些窘迫,嘴角微微抽搐。
陈主任,社区没给我钱,这些都是我私人支付的。 易中海解释说,望陈主任多多体谅。
那好吧 陈建国一边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身边的贺生子,去熟食店买些肉类回来。
贺生子接过钱后,匆匆离去。
大家看到陈建国主动掏出这么多钱去改善菜肴,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些,手上的筷子也放下不忙吃了。
他们期待着美味的菜肴,好享受一顿饱餐。
虽然易中海已经失了控制大局的地位,却又不便向陈建国发火,只能顽强劝说着。
大家都赶紧吃吧,食物会凉掉,冷了就不好吃了。
来,快些动手,吃啊。
大家都假装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肴入碗中。
然而,唯有贾张氏不隐藏自己的心情。
我要等着生子买了肉再吃,我已经太久没吃过现成熟肉了。
易中海报面上挂不住,本想热情宴客反成了被嫌弃的对象。
贾张氏,不仅这一年以来没吃过熟肉,连雪菜肉丝恐怕都没尝到吧? 易中海特意强调:照你的生活水平,我能不满足于窝窝头配野菜汤吗?
这是暗示她没资格过于挑拣和嫌弃。
但贾张氏却似乎并未察觉弦外之音。
大大爷说的确实,我只是许久没尝过好味道了,熟肉确实值得期待,我会等着的。
贾张氏的话让大家忍不住笑起来,连耳聋的老太太都放下了筷子。
中海,你的这些菜太老式了,我早吃厌了。老太太插嘴道。
老太太,您要是早点告诉我想要吃什么就好了,我说不定就准备好新的菜式呢。 易中海回应。
刘海低声对大大爷说:就算老太太说了,您也还是会维持现状的。
易中海对刘海的调侃有些不满,但关于饮食问题,刘海却保持沉默,面带微笑,并未反驳,毕竟他贪爱美食,尤其是即将享用到更多熟食的时候,哪能为了生气就放弃美食呢!
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这时贺生子推门而入,手中提满了香酥肥美的熟食。
请大大爷用菜盘。 阎埠贵提议。
虽有点不甘,但易中海仍拿来几个盘子。
大娘帮忙移菜,而贺生子则把食物倒入盘子里。
一盘烤牛肉、脆皮猪耳朵、猪肝,和蒸熟鸡肉散发诱人的肉香,让每个人嘴里的唾液都蠢蠢欲动。
大家都别拘束,尽情享受。 陈建国提醒,易中海接着补充:敞开肚子吃,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在大家筷子都已指向肉碗时,吃到美味后欢腾起来。
陈主任真是大方,我敬您一杯。刘海中举起酒杯站起来表达敬意。
然而陈建国示意他坐下,轻轻抿了一口酒。
开心就好,其他的就不多说了。陈建国说着,似乎不想在宴席上深入谈论。
在院里被称为祖宗的聋老太太看得很明白,现在的陈建国可以说是院子里最有成就的了。
我们就让陈主任说两句!老太太建议。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陈建国那边。
就让他说两句吧……阎埠贵附和。
讲讲呀,你是咱院的标杆人物呢。刘海中催促道,显然期待陈建国的发言。
满嘴油腻的贾张氏评论:“谁能想得到,原先的酒馆伙计如今竟是厂里的领导,陈主任确实了不起。”
就连贺生子也是崇拜的眼神凝视着陈建国。
闻言,陈建国并不谦让,起身说道:“人生在勤,只要勤奋好学,总会有所作为的。”
稍作停顿,一片热烈的掌声随即爆发。
刘海中带头赞叹:“陈主任的言辞深刻。
我一直觉得陈主任很有领导魅力,是咱们院的荣誉,现在连厂里的人都尊重我们了。”
他在马屁上毫不含糊。
阎埠贵小酌几口后,不管会不会阻碍自己的未来敛财之路,便说出陈建国擅长书法之事。
聋老太太露出夸张的表情:“哎呀,是陈主任的手笔呢!那些字我看过,比好多重要领导写得都好。
说到底,陈建国建国有能力,否则怎能当主任?”
老太太说的对。”阎埠贵深表同意。
这时,贾张氏只顾低头猛吃,如同饥饿的小鬼转世,一副这辈子没尝过美食的样子。
贺生子侧耳倾听,不时观察众人神色。
在院落生活这么久,他见惯了许多人的嘴脸,争吵、计较、虚伪……
但现在却人人都笑脸相待,急于赞美。
只有易中海面色不悦,邀请大家饮酒的神情也不再自在,因为他的言论无人问津。
刘海中慎重放下酒杯,像是鼓足勇气般宣布:“咱们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似乎……”
听到这里,易中海立刻打断他:“干杯!大家一起,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皆举杯响应,唯独刘海中表情不满,杯子紧握在手里,未举高。
易中海也拿起酒杯说:“过去一年,院子各方面还算过得去,没有出什么大的状况。
更关键的是,出现了一位大领导,是我们的骄傲。”
刘海中插话进来:“院里的规矩,职位越高的人越当大爷,你该让位了吧!”
此言引来众人的交头接耳与惊讶眼神。
的确如此。聋老点头确认。
刘大海在一旁显得严肃认真地问道:“海中,你觉得有何不满吗?说出来让大家评断一下你的想法。”
易海中似笑非笑地道:“还能有什么不满!你已经直接称呼我为海中,我还算是长辈吗?这‘一大家子’的大佬应该交给陈主任了!”
“海中懂得把握大局。”瞎老太婆称赞了一句。
易海中心头百般苦涩,却不得不因一顿饭失去了那“一大家子”的威望。
贺生成子激动地说:“建国大哥,您现在是我们院里的一大家子之首了!
陈建国原未设想过会有如此地位,但既然“大家”的期待摆在眼前,他只得接过这个职责。
陈建国起立,调整呼吸后道:
“能得到这个位置,我真的深感荣幸……这份责任重于泰山,我会勇敢接受。”他的发言赢得了阵阵掌声。
瞎老太婆提议:“此事不如我们开会后,向所有人公开告知。”
刘大海接着问:“海中,怎么没放 ?过年嘛,新任主任当上,总该热闹庆祝一下啊!”
海中的沉默正是他乐见其成于别人痛苦的表现。
精明的阎埠贵难得愿意做这样的让步:
“我家里还有几挂鞭炮,我去取来。”
宴席散去,大家意犹未尽,菜肴空盘,窝窝头仅剩二个,众人纷纷起身,出门往院子里走去。
阎埠贵点燃鞭炮,震耳欲聋的声音霎时将年味烘托到 。
孩子们开心叫好,大人聚集观看烟火,随意交流谈笑。
随着 声歇止,刘大海发出召集号令。
“请大家安静,现在有事情要商议。
今年过年,我们或许会有重要决定。”
许大茂嘀咕道:“难不成还要批谁的‘错误’?”瞎老太婆挥动拐杖,轻轻拍拍他后,示意陈建国在一旁待命,并宣布会议主题:“今日我们要讨论的是新一大家子大佬的事情。”
众人的目光转向易海中,他仿佛背上重任。
不知实情者误以为他在场犯了大错。
感受到众人的猜疑视线,海中向前迈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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