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胡惟庸府。
吕本早早便赶了过来。
见吕本一人前来,胡惟庸立于堂前相迎,随意问道:
“吕大人,为何不见令嫒?”
“哈哈哈,小女说是要打扮一番,片刻便到。”
“好!”
吕家女儿到或不到,对他的谋划影响不大。
微微点头后,胡惟庸轻轻拍手。
下一秒。
五十名身穿甲胄的死士,好似突然出现一般,齐刷刷跪在胡惟庸跟前。
“胡相,这这是”
见吕本看到这些死士的瞬间,当即便被吓的脸色惨白。
胡惟庸笑容愈发狰狞了几分,语气玩味道:
“吕大人,本相府上可没有什么醴泉祥瑞。”
“要你请陛下、太子前来,乃是为图大事!”
“大事”
“你”
“你想要谋害陛下和太子?”
“不错!”
“放肆!”
听到胡惟庸承认。
吕本当即怒喝。
“若是如此,那本官岂不成了同谋之人!”
“本官现在便禀明陛下!”
就在吕本转身朝门外走的时候。
胡惟庸微微示意。
下一秒。
几名死士手中的寒刀,赫然出现在吕本跟前。
“吕大人,你可是聪明人。”
“既然本相敢将实情告诉大人。”
“那自然是不能让你给陛下通风报信。”
“胡惟庸!”
“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吕本冲着胡惟庸怒声吼道:
“就凭这些个死士,你就想改天换日?”
“即便你杀了陛下和太子,你以为如此便能登上皇位!”
“自然不能。”
胡惟庸轻笑一声。
走到院中的案桌前坐下。
拿起酒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后,很是得意说道:
“吕大人所言极是,杀了陛下和太子,本相自然不能登临大位。”
“可杀了陛下和太子,天下必然大乱。”
“今日朝会,太子斩杀南方四省的屯粮、屯兵官员。”
“本相趁接替官员还未到任,前往南方,自然能迅速接管南方四省。”
“届时虎视中原,又有何难!”
听到胡惟庸甚至将事成之后该做什么,都考虑的如此详备。
吕本自然也明白。
胡惟庸一早便下定决心,意图谋逆。
吕本更清楚。
不管他此时如何恐吓、威胁,都绝吓不倒胡惟庸。
可问题是。
他吕本还想当朱家皇亲,他可不想跟着胡惟庸一同谋反。
心念至此。
吕本眼眸一转,随即温声劝慰道:
“胡相,如今你已然是位极人臣,又何必行这谋逆之举呢。”
“况且太子殿下已赐你侯爵之位。”
“日后若胡相再立大功,进封国公,死后封王,也是极有可能。”
“而胡相一脉,自然是世世代代,得天家荣宠。”
“胡相,若您悬崖勒马,下官只当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哼。”
胡惟庸冷笑一声。
随即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很是玩味的盯着吕本。
他胡惟庸何许人也。
既然已将反志告诉吕本,那他便绝不会后退半步。
李善长离京时的劝告,他可一直都记在心里。
不动如山。
动则,如山崩!
此时便是山崩之时。
他胡惟庸也势必要以摧枯拉朽之势,撼动这大明江山。
“胡相”
不等吕本继续开口。
胡惟庸将一杯酒水递到吕本跟前,玩味说道:
“吕大人方才说荣加子孙?”
“可太子已经斩杀了成启,还谈什么荣加子孙。”
“你”
“你是记恨太子杀了你的儿子?”
“当然不是!”
胡惟庸当即否认:
“死一个儿子,又有何妨!”
“胡某今日所为,乃是为了自保!”
“自保?”
“正是!”
胡惟庸神情严肃,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为吕本解惑道:
“朝会上!”
“太子赐我侯爵之位,不过是暂时安抚罢了。”
“等过个几年,太子认为该杀我时,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若不然的话。”
“今日朝会,太子为何要留涂节、陈宁二人的性命。”
“若不是等着斩杀胡某,封爵之时,又为何不直接言明爵位?”
“吕大人,太子可是一心想用胡某的命匡正国法。”
“胡某今日所为,可是为了自保啊!”
若不是胡惟庸说完便放肆大笑了起来。
吕本还当真以为,胡惟庸是走投无路,这才行谋逆之举。
可看着面前几近癫狂的胡惟庸。
吕本又哪里不清楚,胡惟庸本就是狼子野心。
“那”
“你又为何偏要拉我下水!”
胡惟庸按下死士抵在吕本脖子上的屠刀,沉声说道:
“胡某不是想拉大人下水。”
“胡某本意是想拉詹同下水。”
“詹同身为吏部尚书,与朝中官员多有交情。”
“将来胡某占据南方四省,詹同大有用处。”
“至于吕大人你,则是顺手为之罢了。”
见直到此时。
哪怕是胡惟庸打算行谋反之举。
詹同老儿却还压了自己一头。
吕本脸上更是说不出的阴沉。
“不过吕大人门生故吏也算不少,将来也有所裨益。”
“来人!请吕大人到了屋内休息。”
“吕大人可是个聪明人,万不能让他发出一点声响。”
“是!”
没有理会吕本的怒斥。
胡惟庸面色一凝,看向面前死士沉声说道:
“待会本相会命人给陛下、太子斟酒。”
“到时摔杯为号,尔等骤起,杀陛下个措手不及。”
“领命!”
就在此时。
府中下人匆忙禀告:
“老爷,陛下、太子前来!”
“这么快?”
原本约定的晌午。
胡惟庸还真没想到,老朱、朱标竟来的如此之快。
吩咐死士隐藏后,胡惟庸旋即出门迎接。
“臣胡惟庸恭迎陛下圣驾,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老朱似迫不及待般,径直朝胡惟庸府中走去。
见他如此。
朱标心头轻笑一声,随即冲胡惟庸温声打趣道:
“胡相府上突现醴泉,天降祥瑞,竟还要吕本奏请。”
“难不成胡相打算私自享用这醴泉祥瑞?”
“臣不敢。”
“臣以为不可因此等小事,叨扰陛下和太子,故而”
“无妨!”不等胡惟庸说完。
朱标迈步朝胡惟庸府邸走去的同时,随意说道:
“今日孤与父皇也算来了,还请胡相不要吝啬。”
“自然,自然,那是自然”
“太子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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