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朱樉的话,对于他的苦恼,李景隆大概有了些了解。
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立功机会吗?
眼瞅着立功的机会送上了门,李景隆眼下却毫无办法。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李景隆突然灵机一动。
“表叔莫慌,小侄刚刚想出了个好办法。”
听到这话,朱樉感到十分意外。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以朱樉对李景隆的了解,这小子出不了什么正经主意,八成是个馊主意。
朱樉这么一说,李景隆摸着自己的小心肝,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表叔这样说也太伤人,好歹我李九江貌似潘安,一身武艺不逊赵子龙,满腹经纶堪比那诸葛孔明。”
眼见李景隆又开始自卖自夸了,朱樉跟徐增寿被他这身自恋的功夫恶心的想吐。
朱樉忍不住打断,“行了,行了,你小子别卖关子了。”
李景隆模仿着《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羽扇纶巾。
他用手在胸前摇了摇并不存在的蒲扇,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既然杨士奇不愿意在此地长留,那我们不如采取软办法,让他走不成不就行了?”
见到李景隆又卖起了关子,朱樉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在李景隆的眼前晃了几下。
李景隆惊慌失色,连连后退了几步,向着朱樉告饶道:“表叔切莫动手,小侄我的意思是咱们每天举办一场宴席,把杨先生灌的酩酊大醉,这样他不就走不了吗?”
听完了李景隆的办法,朱樉仔细一想。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李景隆这个办法简单有效,又不会伤大家的和气。
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朱樉拍了下李景隆的肩头,夸道:“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受到了表叔的夸奖,李景隆如同得胜将军一般,脸上充满了骄傲。
他转过头,对着徐增寿炫耀道:“阿寿啊,你要早点进步,这样才能跟上我的步伐。”
看到李景隆臭屁的样子,徐增寿满脸不屑,他撇了撇嘴。他心里暗骂:你不过是一个幸进小人,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得意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一看徐增寿的表情,李景隆就知道这小子肚子里一定没憋着什么好屁。
正在表叔面前,大刷印象分的李景隆,懒得跟徐增寿这个榆木疙瘩一般见识。
李景隆扭过头,对朱樉说道:“表叔,小侄建议将军中所有能喝的将领都集中起来,大家每日轮流宴请杨先生。只要错过了归期,杨先生一定会选择留下的。”
按照朝廷的规矩,钦差在传完旨以后,必须在一个月内回京复命。
朱樉听的连连点头,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二丫头你来办,事成之后,大大有赏。”
一听这话,李景隆面露喜色。
他对将要得到的赏赐并不感兴趣,他最在意的还是表叔心中肱股之臣的位置。
李景隆眼中满是得色的,看了徐增寿一眼。
似乎在说:好好学着点,哥哥我是怎样当好表叔的左右手的。
……
杨士奇无论走到天南海北,他的身边总会带上满满一大箱的书籍。
这是他的习惯,杨士奇捧着一本书在房间里读的津津有味时。
门口响起“咚咚”的三声敲门声,
听到敲门的动静,杨士奇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书本,对着门口说道:“请进。”
赛哈智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敬的说:“卑职见过杨学士,大帅特地派我前来,请您赴宴。”
见到来人是朱樉身边的亲兵队长,杨士奇面露微笑,笑着说:“那就有劳赛千户在前面带路了。”
“杨学士过谦了,这是卑职的本分。”
赛哈智说完,大步走在前面为杨士奇领路。
杨士奇也是第一次来到明军大营,一路上,他满眼好奇,不停的四处张望。
跟当初在安民军中的感受不同,安民军的营地井然有序,而明军的大营要略显杂乱一些。
杨士奇的心中还有一肚子疑问,“赛千户,据在下观察,军中实行的似乎还是旧制。”
走在前面的赛哈智,听到杨士奇出声询问。
他停下脚步,转身向杨士奇回答:“杨学士有所不知,王爷曾有令,没有朝廷的诏令不得擅自改革军制,所以军中一直沿用旧法。”
听完了赛哈智的话,杨士奇瞬间明白了朱樉这样做的原因。
无非是害怕受到当今皇上的猜忌,毕竟,朝廷的官军不是藩王的私兵。
哪怕是属于藩王的三护卫,也得接受当地的行都指挥使司的管理。
“多谢赛千户,为在下答疑解惑。”
说完,杨士奇便不再言语,默默跟在了赛哈智的身后。
……
为了留下杨士奇,朱樉特意把宴会的地址选在了中军大帐内。
因为这个地方够宽敞,能同时容纳上百人。
军中善于喝酒的将领都被朱樉召集在了一起,把他们交到了李景隆手上。
李景隆站在众人面前训话,他挥了挥手说道:“今天,你们的大帅,我的表叔,给了我们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让杨士奇杨先生每天都泡在酒缸里。”
“但凡杨先生能走得动道,那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失职。”
有一名挺着将军肚,脸上酒糟鼻的参将,打了一个酒嗝。
“李侯爷尽管放心好了,论带兵打仗。我马三刀兴许排不上号,要是说到喝酒,我马三刀要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
马三刀是出了名的酒鬼,最出名的一次还是把皇上的赏赐,拿去换酒喝。
眼前这帮参将、游击、千总们,一个个都是喝酒赌钱的好手。
李景隆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说了一句。
“今后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让杨先生跟京城来的这帮兄弟乐不思蜀。”
“标下遵命。”
“李侯爷,你等着瞧好了。保管让杨先生接下来都起不了床。”
……
杨士奇一来到大帐,就感到气氛不太对。
大帐里围坐了上百人,一个个都是挺着将军肚的糙汉子。
望着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到了朝廷的钦差,反而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绵羊。
杨士奇一进门,朱樉端着酒杯,上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杨士奇的手。
“士奇老弟,真是让哥哥我一阵好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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