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一看气氛不太对,刚想转身离开。
结果朱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顺势还将一个酒杯塞进了他的手中,朱樉端着酒杯,笑呵呵的说:“士奇老弟,你让哥哥我可是一阵好等啊。”
杨士奇刚想说自己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歇息。改日再来赴宴。
可是朱樉哪里会给他开口的机会,朱樉接着对李景隆没好气的说:“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给杨先生斟酒。”
李景隆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他不但不恼,反而嬉皮笑脸着往杨士奇的酒杯里面倒酒。
杨士奇手中的酒杯,被朱樉特意换成了喝茶用的大杯。
眼见李景隆正要倒满,杨士奇连忙推辞。
“冠军侯切莫再倒了,在下量浅。”
李景隆一边倒,一边笑着说:“杨先生,酒量都是练出来的。这可是宫中珍酿,如果不是杨先生你来了,表叔还不愿意拿出来了。”
李景隆说完,又朝向众人,故意说道:“今日,咱们大家伙能品尝到宫中的琼浆玉液,可都是托了杨先生的福啊。”
话音一落,帐内众人纷纷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对着杨士奇说道:“今日我等能有如此福气,皆是沾了杨先生的光。”
说完,众人将手中酒杯一饮而空。“我等粗人,敬杨先生这等文曲星一杯。”
第一次看到呼啦啦上百人一起向自己敬酒,杨士奇还没说话,他们就一饮而尽了。
杨士奇哪里不明白,这不叫劝酒,分明是叫灌酒才对。
可是这些人的面子,他还不能不给,不然显得自己一个读书人,不识抬举,有点瞧不上这些武人了。
杨士奇端起手中的酒杯,学着大家伙的样子,直接扬起了脖子,将一杯酒整杯倒进了嘴里。
“咳,咳……”
这一口下去,满嘴都是火辣辣的灼烧感。杨士奇咳嗽了几声,感觉他五脏六腑都在跟着燃烧一样。
朱樉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杨士奇刚缓过来一些,好半天才直起腰。
朱樉就已经端起了一杯酒,等着他了。
“士奇老弟,我们相识相交多年,难得有机会喝上一顿酒。”
“我这个当哥哥的敬你一杯。”
听到朱樉这样说,杨士奇当即明白,他今日是插翅难逃了。
朱樉刚一说完,李景隆就殷勤的上前,又给杨士奇倒满了一杯。
杨士奇苦着脸,跟朱樉碰了下杯。
“殿下,在下有些不胜酒力,只能轻酌一口。”
朱樉笑着说:“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朱樉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喝完还特意将杯底在杨士奇的面前翻转。
见到这一幕,杨士奇一脸苦笑,心道:你是身份尊贵的藩王,你都一口干了,难道我还能不给你面子吗?
杨士奇苦着脸,强忍着辛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口喝了下去,杨士奇感觉自己整个五脏六腑都在熊熊燃烧。
杨士奇面色通红,感到有些头重脚轻。
他非常奇怪,自己平时虽然不善饮,也不至于酒量差到了这个地步。
才喝两杯酒,他就有些迈不动道了。
杨士奇不知道,为了彻底放倒他。
朱樉特意将李景隆手中酒壶里的酒,换成了高度的烈酒。
两杯下肚,杨士奇已经感觉到了头晕目眩。
见火候差不多了,朱樉也不再压他酒了。
马三刀自告奋勇的站起了身,“我马三刀平时最敬重读书人,你杨先生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
说完,他端起了手里的酒杯。
“杨先生,我马三刀敬你一杯。”
马三刀端起手里的大碗,就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
杨士奇哭笑不得,他还没说话,就看到李景隆就换了一个酒壶,又给他满上了一杯。
马三刀瞪大眼睛,端着空空如也的酒碗望着他。
“好,那就多谢马将军了。”
杨士奇是个要面子的读书人,尽管酒量已经到顶了。
他还是扬起脖子,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干了下去。
入口没有那股子辛辣味,反而还有一些绵柔。
杨士奇感到有些意外,身旁的李景隆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杨先生,我表叔怕你喝酒伤了身子,特意将你的酒换成了三勒浆。”
杨士奇有些感动,满是感激的看了朱樉一眼。
不常喝酒的杨士奇要是知道三勒浆的后劲,比一般的酒还大。
不知他又会如何作想呢?
马三刀敬完酒以后,赛哈智也找来一个碗,倒了满满一碗。
还把杨士奇的酒杯给满上了,赛哈智端着酒碗说道:“时常听起王爷谈起杨先生的大名,卑职也是仰慕了杨先生的才学许久。”
“平日里因为要宿卫王爷,卑职一向滴酒不沾。今日王爷特许我饮一杯酒,我想敬杨先生一杯。”
说完,赛哈智将手里那碗酒喝了一个精光。
说不好哪天就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杨士奇也不好拂了朱樉身边人的面子。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完,这时的杨士奇脸色比猴屁股还要红。
杨士奇刚想跟朱樉说下,他现在不能再喝了,要先回房休息。
原本一直在倒酒的李景隆,又找上了他。
李景隆先是给他倒满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景隆端着酒杯说道:“杨先生虽然跟我相识不久,可是我李九江一看你就特别投缘。”
说完,李景隆端起酒杯就是一口闷了。
“在下,也觉得跟冠军侯特别投缘。”
杨士奇苦笑着将杯中的三勒浆,喝到了肚子里去。
喝完以后,李景隆又拿起了酒壶倒酒。
因为有一大帮武将,排着队要跟杨士奇敬酒。
哪怕这三勒浆是滋补的药酒,杨士奇也禁不住上百人的车轮战。
一场酒局喝了大半夜,等到杨士奇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被朱樉手下的亲兵抬着回房时,这场酒局才散场。
房间里,看着被子蒙头,呼呼大睡的杨士奇。
朱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才拉上门离去。
等到第二天,杨士奇醒来,发现今天该是启程出发的日子。
他连忙换上衣服,叫来了跟他从京城来的几名锦衣卫。
杨士奇整理着行囊,焦急的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出发。”
领头的总旗苦笑道:“杨先生,您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现在是大晚上,咱们怕是哪里都去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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