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礼亲王的归宿,桑漫又回屋拿了一些东西,让问璇送到马车中。

    她提着药箱带着问摇去了西厢房,不过到了西厢房却扑了空。

    “这是突然离开?”

    没找着人,却能看到茶桌上刚煮好的茶水,热气腾腾。

    里间床铺上的被褥还留有一些余温,显然是才离开不久。

    “这个时间点,因为什么突然离开?”桑漫捏着下巴不由深想。

    若是交易合作结束,那沐辞疾主仆三人去找桑若怀倒也说得通。

    不过,皇宫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而且如果是去皇宫,她和他们的马车应该会在路上相遇才是。

    既然不是去皇宫,那沐辞疾拖着病体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沐辞疾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被医治,以前的药物也停了,服用的就只有清肺止咳药丸。

    虽然说蒸药浴能让他体内毒素被排泄一些,约莫排出了三分之一毒素,可这不是还有三分之二在身体里面么。

    “主子,没有打斗痕迹。”问摇里里外外仔细探查了一番,“有两种可能,他们因事突然离开。

    或者,有人用特殊方式将他们掳走。”

    “不过,这个可能性较低,奴婢并未在房间内发现任何迷药残留气味,茶水里面也没有毒。”

    “该是自己离开的吧,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算了,既然他不在,那便回宫。”

    若是沐辞疾真是要去见她爹桑若怀,那他们之间的合作交易也进入最后一步,完成交易品交接。

    之后,各回各家。

    桑漫倒是有些遗憾,没能在造反前的那段时间上手沐辞疾。

    但也就只有一点点小遗憾啦,想要找个上手的试验药人,用些心思还是能找到的。

    “去把礼亲王拎上马车,出了前面马道就将他丢下车,问璇,你给我盯紧了。”

    “是。”

    刚好她回来拿了些东西,用麻布袋子装着礼亲王倒也不显眼。

    马车通过这条马道后,在拐角处,问璇快速将礼亲王一脚踢下了马车,她自己也跳下马车。

    主子说了要盯紧,那自然不能疏忽。

    待马车驶进皇宫,桑漫让问摇先回漫华宫,她自己一人朝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外,这御书房自然不是以前嘉帝还在时的御书房。

    辛德源双手揽前,两手都揣在宽大袖子中,静静站在门外。

    “辛先生,父皇可在里面?”

    辛德源面露微笑,“漫华公主,陛下喝下德妃娘娘那边送来的安神汤,这才刚入睡,您若是找陛下有事,那还需要再等上一个时辰。”

    桑漫,“”

    她感知到御书房内确实有一道熟悉的宗师气息,不过这份熟悉有些淡弱,远不像以往她感知到桑若怀时的那浑厚绵长。

    “既然这样,那我等会再来。”

    目送着桑漫离开,辛德源心下微松,他刚才还真担心漫华公主发难,强行进入御书房。

    还好,她并没有。

    此时——

    盛京城外,远山密林中。

    几道人影在树巅上踩踏飘逸而过,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其中两人提着木轮椅,带着木轮椅上的黑纱帽笠之人。

    他们正用着轻功快速赶路。

    “主公已赶往大朔皇室帝陵,若帝陵里面无人镇守,此行还能节省不少时间。”

    听到前面瞿镇海的话,阿肆淡笑:“这天下无人知晓大朔皇上帝陵藏在何处,要说真有人知晓,那这人非桑先生莫属。”

    最了解大朔皇室长孙氏的人,这世间可能确实只有桑若怀。

    瞿镇海对这话不置可否。

    当年他与桑若怀一战,不仅在武功造诣上败给了对方,就连在至简大道之上,他也不及对方看得透彻和深远。

    便是因此,他被桑若怀折服,这才隐居在大朔国境内的碧海川。

    只等桑若怀需要他时,他便能立刻出山。

    只不过,这话中试探也是明显。

    瞿镇海语气微冷,“淩肆,你无需这般小心试探,主公确实已赶往帝陵,你们要的东西,便在那帝陵内。”

    阿肆眼底冷光划过,这个瞿镇海!

    脸上却笑着:“瞿宗师多虑也请见谅,事关我家公子,淩肆不敢疏忽职守。”

    瞿镇海:“无妨,也是瞿某未曾道明主公是谁,瞿某以为沐公子主仆三人都是聪慧之人,必能猜到。”

    阿肆,“”

    “咳咳——”

    沐辞疾的咳嗽打断了阿肆的想法,他知道这是公子给出的信号,不要轻举妄动。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后,瞿镇海总算降慢了速度,随后降落地面。

    见他落地脸不红气不喘,阿肆心中对他的忌惮又深了一分。

    都是宗师境,虽然他和阿翼带着木轮椅上的公子轻功赶路。

    可说句难听的话,就木轮椅加一个公子,还不如某些宝剑的重量。

    偏偏,人瞿镇海就不累,他和阿翼

    视线看去,阿肆嘴角微抽,阿翼竟然脸不红气不喘!

    怎地就他一个喘气的?

    “就在前面,跟上。”

    虽没在树林上面轻功飞踏,但在林间也是使用轻功赶路。

    好在这次没用多久,在抵达一座绿意茂密的山体前,他们看到了站在一道石门前的桑若怀。

    那道石门里面黝黑深长,混合着一股呼呼啸声风,犹如鬼哭狼嚎。

    “来了,知道你心急,那我们就进去吧。”

    沐辞疾轻轻颔首,“既然都到了这,我倒是有个疑惑想要请教桑宗师。”

    桑若怀笑着道:“沐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沐辞疾轻咳了一声,话继而说出口:“你是在灭了长孙氏之后才知晓帝陵所在,还是以前就知晓?”

    “原来你在疑惑这个啊,我当是什么疑难困惑,能难倒沐公子你呢。”

    沐辞疾并未做他言。

    “自然是为灭长孙氏之前。”

    说到这,桑若怀停顿了片刻,他语气略带缅怀,“当年先帝驾崩时,最后见的人便是我。”

    这话——

    黑纱帽笠下,沐辞疾那张苍白消瘦的俊脸微微一滞,眸中却是流转出原来如此。

    他设想的两个假设,桑若怀确实在这假设之一。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先帝驾崩之后,桑若怀竟敢还未报先帝驾崩,而是借用先帝宣传了韩太傅进殿内。

    这才有桑若怀和韩太傅勾结,伪造遗诏,传位嘉王!

    桑若怀,确实好大的胆。

    不过,正是因为他的胆大包天,如今他已经将长孙氏全部诛灭,自己坐上了晟朝的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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