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漫娇嗔了一句,“爹,您别吓着他。”

    “再说了,庆帝陛下也是一位大宗师,现在谈这些尚且过早了。”

    李辰泽自己有想法,那是他的野心使然。

    但若是在这份想法之上被强加了其他人的想法,这就是不得不去争。

    这不是桑漫想要看到的。

    且争了之后,还有可能影响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毕竟大晟若是全力支撑李辰泽夺下那个位置,那时候李辰泽为帝,也有面临来自大晟的外戚干政。

    桑漫倒是知道她爹是个有野心的人,若真到了那时,大晟必然不可能放过大庆。

    毕竟皇帝都是大晟的女婿,大统怎么了?

    主动和被动,这二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是以,当初在大庆京都桑漫也只是对李辰泽说决定权在他,让他自己选择。

    权利终究是会迷人眼的。

    她能确信此刻的李辰泽确实对权利没什么欲望,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去争抢,被迫成为一块磨刀石。

    但以后呢?

    谁也说不准。

    所以桑漫从未勉强甚至强求李辰泽。

    听到这话的李辰泽却是一惊,“大宗师?”

    什么鬼啊?

    他父皇是大宗师他怎么不知道!

    桑若怀看了眼桑漫,见她眼中有些不赞同,便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对女婿采取了怀柔政策。

    他老神在在的将余下的话说出来,“你若是对那个位置没想法,或者想要追求更刺激一点的东西。

    那以后你和漫儿便回来这边,大凉倒是可以拿给你练手,那大祁你若感兴趣,你和漫儿知会一声,拿下大祁也没问题。”

    听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让他去征服大凉?

    不止征服大凉,那大祁还是能随便就拿给他的处境!

    李辰泽斟酌后问:“世伯这是何意?”

    桑若怀拿起茶壶斟茶,“其实这次叫漫儿回来,一则是年关将至,二则便是此次大兖使团贺拜,大兖六皇子会跟随使团一同前来。”

    这事李辰泽知晓,桑漫就没有瞒着他这些消息。

    桑若怀一边将茶推到两人面前,一边道:“这事我还没和漫儿说过,我和漫儿她娘一直瞒着她,趁着今天你也在这,我就先告诉你们。”

    “漫儿她娘是大兖皇室流落在外的公主,六皇子也是漫儿的胞弟,当年漫儿她娘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漫儿留在了家里,期儿便送回了大兖皇室。”

    桑漫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但也被呛了下,“我猜测到娘是大兖皇室之人,没猜到我我竟然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爹,你和娘瞒得我可真苦啊!”

    “我就说娘明明不争不抢,怎么还让倾天楼存在着,原以为是为了给爹收集情报,合着倾天楼存在的意义一直都是大兖!”

    “那这次我那弟弟来盛京,这是难得的团年,难怪催促我回来,这下看来还真是难得的一家大团圆呢。

    和弟弟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姐姐大婚时,嗐,还是你们会玩,谁能想到大兖六皇子亲爹是大晟怀帝。”

    李辰泽,“”

    信息量有点大,还是漫儿那话精准,可真是会玩!

    莫不是大兖皇帝替岳父养儿子?

    这想法一旦冒出来后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李辰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幕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不是,这不是被养在范家的范贤吗?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还隐藏了什么缘由隐情,但确实可以这么理解。

    李辰泽保持着沉默,眼下这谈话氛围也不适合他插话。

    桑若怀却是忽略了自家女儿的打趣,“这提议是你娘提的,我负责做。”

    桑漫点头,没再揪着这个话题,“那爹,不说这些,最近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吧?”

    桑若怀喝了一口茶,“倒是没其他大事,若真有也不会让盛京热闹几天了。”

    “辰泽,你也不要背负太多压力,人呢,只有确定目标了才能展开拳脚做事。”

    “漫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散漫随性,也喜欢自由不被束缚,若是不能为君王,何谈自由不被束缚?

    若是只为臣子,我也不舍我这个女儿被困在一方府邸中。”

    李辰泽抿了下唇,保持着沉默没有接话。

    桑漫眼中微烁,嬉笑着揭过了这个话题,“爹,我回来也有一阵了,这一路舟车劳顿确实疲乏, 等休息好后我们再谈。”

    桑若怀也没挽留,“去吧。”

    桑漫和李辰泽便起身告退。

    出了御书房,桑漫说:“去我那漫华宫。”

    李辰泽嗯了声,桑漫见他话意很少,便主动介绍了一下皇宫宫廷,诸如她住在漫华宫,她娘住在锦乐宫。

    一直回到漫华宫,桑漫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是太累了,还是我爹吓着你了?”

    看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问摇屏退了外殿的侍女,她和问璇守在内殿外。

    这会,寝殿内。

    桑漫没等来回答,瞧着李辰泽还一副思索冷沉的面色,她心里突兀的咯噔了一下。

    良久后,李辰泽抬起头看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此刻却写满了深邃,又剔透得吓人。

    就好像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所有隐瞒都无所遁形。

    桑漫一时有些不太适应,想要避开这样的眼神。

    他的话便传来,“桑漫,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不否认我因为你产生了一些野心,我想要拥有你,占有你。

    我也能为了你而去争夺那个位置,但,我不希望被人逼着去争去抢,就好像我不去争不去抢,我就无法继续活下去。

    一如此刻,世伯的话意很明白,我不去争抢,就无法拥有你,就算大婚了,你最终也会选择你的父亲,成为那一把尖刀,和我和离”

    “那你告诉我,我还该争吗?我还该去抢吗?”

    “就算争了抢了,我也只是短暂的拥有你,最后的结局不会变,我连你都得不到,我凭什么要去争要去抢!”

    桑漫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平静,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面无表情,只是漆黑的瞳孔到底是有些微缩。

    他那满含心痛复杂的嗓音再次飘来,“你一直在以退为进俘虏我的心,我是喜欢你,但你真的喜欢我吗?”

    “只怕不管你带回来的是谁,世伯也会准备这场大婚,他为你的出嫁举办大婚,想的却是大庆国土。”

    “所以,我只是刚好被你选中的人,估计还是在大庆几个皇子之中筛选之后,唯有我符合,也唯有我干净,你才会选择我。”

    “是吧,桑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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