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府邸不远处。
潘金莲紧紧抓住武天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大郎,这是怎么回事?”
武天抱着她,轻声安慰:
“别怕,先静观其变,等下跟我去谢谢那位大人。”
围观的人早已作鸟兽散,更多百姓却在街角指指点点。
“哎呀,这不是武大郎吗?他怎么也在这儿?”
一个路人指着武大郎,小声议论。
“听说是他家小媳妇被西门大官人抓去,刚刚那武大郎还只身闯了进去,又把人带了出来?”
另一个旁观者压低声音,眼中满是兴奋。
更多人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官兵身上。
“那不是西门府的大门吗?怎么围了这么多官差?”
又一个路人凑过来,惊讶地问。
“听说西门庆犯了大事,官差来抓人了!”
“真的?西门庆可是咱们这儿的地主老爷啊!”
附近人群尽皆倒抽一口凉气,眼中却透露着隐隐期待与兴奋的表情。
群众喧嚣中,师爷来到县尉身边,低声道:
“县尉大人,你看现在怎么收场?”
县尉端坐在梨木椅上,施施然吹了口茶,淡淡道:
“收什么场?你收到孝敬了?”
师爷了然,拱拱手:
“好的,下官这就去。”
他应命而去,来到西门府邸,轻轻敲了敲门沿:
“叩门。”
“喏!”
有机灵的官差上前对着洞开的大门狠踹,又生怕不够响亮,拔刀对着朱漆铜门刀背劈砍两下。
接着其余官差高喊:
“西门庆,出来受审!”
“滚出来……”
很快,西门庆面色苍白,眼睛蒙着白纱,衣衫不整地被下人搀扶了出来。
人群中一片哗然。
“真出事了?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
“西门庆竟然也有今天!我看他这样,是不是遭报应终于瞎了?”
“是那武大郎做的吧?”
有人妇女猜测。
其余人眼睛一眯,尽皆点头。
“真是个好男人啊。”
“是啊,这样的丈夫哪里找?”
“就是丑了点……”
武天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低声对潘金莲道:
“你看,好戏来了。”
潘金莲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郎,谢谢你。我的好相公……”
武天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师爷悄悄上前,靠近西门庆耳语两句。
“什么赎金?”
西门庆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你西门府邸所有人口的性命……”
师爷冷笑一声,语气阴沉。
西门庆的脸色骤变,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师爷,太过分了吧?”
师爷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意味捉摸不透:
“你这人口买卖的事,若是传出去……”
“我可没干过这事!”
西门庆急忙辩解。
“那边苦主可还站着呢?”
师爷摇摇手中扇子,指去武天夫妇,“那个卖烧饼的,还有他妻子潘金莲,刚刚可是众目睽睽从你府上跑出来的?”
“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谁知道是不是小偷呢?”
西门庆毫不犹豫地否认,反而倒打一耙。
“呵,你别不知好歹,今天要是激起了民愤,真要捅到那位县令耳中,你说你西门府邸要拿多少人口去菜市口走一遭?”
师爷冷笑。
“那就让那个姓赵的过来,我看他敢闯我府上抓人不成……”
西门庆尽管眼睛受伤看不到,但完全能够想象到众人嘲笑的目光,咬着牙就是没认账的意思。
“西门大人,那你自个看着办吧。”
师爷轻轻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无奈叹了口气,似要转身离去。
旁边下人惶恐问:
“大官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今天已经够丢人了,先缓一缓,等风头过了,再找那武大郎算账。”
西门庆冷哼一声,正要让下人带他打道回府。
“可是,大人?”
却被下人拉住衣袖,于是大官人大怒,按照声音来源一脚踹了过去,“大胆狗奴才,叫你挡道?去死吧!”
他正拳打脚踢着,耳边忽然传来威压声音:
“西门老弟,何事如此动怒?”
“谁他妈叫我老弟——”
声音戛然而止,却是被其他人用力捂嘴,西门庆心中一震,还以为要被手下造反,可冷静下来反应过来,说话却是县里的三老爷!
县尉大人也来了,这是真要与我鱼死网破??
我背后可有钱府,还有省城的关系,大家都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西门庆心头惴惴,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接着他挣脱开下人的手掌,转身也不知对准没有就点头哈腰道:
“诶哟,县尉大人,您瞧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打!”
说完,西门庆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直到脸上明显生出红印子。
县尉这才缓缓道:
“罢了罢了,你看西门老弟,怎么还这么客气,诶呀,真是不好意思……”
县尉声音骤然转冷,威严无比喝道:
“可是,西门庆,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把屠刀对准了黎民百姓,竟然做那人口买卖的罪行?简直是罪大恶极——”
话没说完,西门庆瞬间冷汗直冒,顾不得许多连忙高声呼喊:
“大人,本官人……草民只是欺男霸女,绝没有做人口买卖的生意!!”
县尉冷冷大喝:“放肆!本官说话的时候,哪有你张嘴的资格?”
整条街瞬间寂静无声,县尉接着厉声道:
“西门庆,你的罪行已经曝光,今日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西门庆脸色惨白,终于跪在地上,低着头颤声道:
“大人,我冤枉啊!”
县尉大袖一挥:
“冤枉?如今证据确凿,那边百姓都在看着,你还有什么话说?”
武天一步跨出,直视地上的西门庆,声音洪亮:
“西门庆,你的报应来了!县尉大人,只要您一声吩咐,小民悍不畏死,可以出庭作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抓他!”
“杀了他!”
“罪有应得!”
西门庆知道,自己已被逼到绝境,只能任人宰割。
他又上前两步,低声祈求道:
“大人,要多少都好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撕破脸皮……”
县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县尉偏过脑袋,给了人群那边卖烧饼的一个赞赏的眼神。
武天拱了拱手,便退回人群,没有再继续下去。
县尉亲自上阵,与西门庆没有再言语,而是两人握着手在袖袍内比划着数字。
周围的群众依旧在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边的暗流涌动。
“是不是真要抓人了?”
“怎么还不带走他?”
“就是,那西门庆祸害了多少良家,今天可算是碰着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穿过人群急匆匆跑来,低声在县尉耳边说道:
“大人,有紧急情况。县里让您回去呢……”
县尉眉头一皱:
“谁?是那姓赵的?”
小厮摇摇头:“不是。是二老爷。”
县尉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跪着的西门大官人,猛地抽回袖袍:
“走,回府再说。”
他转身离去,带着一群官差,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周围的人群见此,面面相觑了好半晌。
“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了?”
“难道西门庆又逃过一劫?”
“真是天理难容啊!”
武天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走吧,我们回家。”
他轻声对潘金莲说道。
潘金莲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没有在意那边来来往往的动静。
夕阳余晖下,夫妇二人相伴而去,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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