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乞丐绝交了，你真可笑。”
秦朝忽然听到一句话，带着几分嘲讽的讥笑。
秦朝一看，是自己的影子。
影子是漆黑的，以至于秦朝看不清楚他的笑：“你真可笑，秦朝。你居然因为害怕和三年的兄弟绝交。”
“聒噪。”秦朝瞪了影子一眼，影子蠕动了几下，不说话了。
秦朝躲在假山山洞里，等待天黑逃出去。
“秦哥，你没事。”一道欢喜中夹杂着愤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秦朝一惊，暗道这修士果然恐怕，冷冷回头：
“莫大少爷找来的到快。”
见他身后还站着一名中年男子，背着药箱。
“赵伯，这就是我在外面认的大哥。”莫旋归介绍道，“秦哥，这是赵伯，我们莫家的大夫，凝气八层。”
秦朝拱手。
赵伯有些诧异，随即报以微笑。
“赵伯，你看出来什么了吗？”莫旋归急切道。
赵伯气定神闲点头：“确实如您所说，是个疯子。他的识海混沌，恐怕疯了好几年了。不过少爷放心，有的治。”
疯子？秦朝刚要质疑，忽然一阵眩晕。眼前人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
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真的是疯子？
不，他从来不是疯子。
“老伯，您什么意思？”秦朝怒目而视。
“秦公子可是喜欢和花鸟走兽说话？可是经常一个人发呆，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这……”
“你经常在问自己该活还是该死，经常疯疯癫癫？”
“我……”
“你厌弃自己，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你……”
“你冷血，你对你的亲人毫不在意。”
有什么冷血的？难道要我去把妹妹从富足的秦府拽出来让她和我一起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吗？难道要我去找那个哥哥然后成为他的累赘吗？秦朝想。
“我无法因为一个在我很小时候就消失在我生命里的人的死亡而难过，无法去思念一个一岁不到就被寄养到别人家的妹妹……”
眼前又是一花。
下一刻，秦朝吼道：“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就是今年皇榜上的进士老爷；如果没有那封信，我可以慢慢攒钱活得好好的而不是去做那龌龊事！”
“如果……如果我——”
“我要是没有醒过来就好了，我要是没有拿到仙书就好了——为什么是我要拿到仙书，为什么是我呢？”
秦朝忽然自言自语起来：“我为什么会想如果呢？我为什么疯了，还是说我已经死了吗？”
“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莫旋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悄声对赵伯说：“就是这样，秦哥经常会想这些奇怪的东西说一些奇怪的话。”
赵伯点点头：“看在少爷面子上，老夫定竭尽全力救治。”
“你们……”秦朝后退两步，忽的又冲上去揪住莫旋归的衣领，质问道，“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你回答我！”
“少爷。”
莫旋归叹息一声点点头：“秦哥，你不要怕，病一定会好的。”
秦朝死死攥着莫旋归身上扯下来的珠宝，忽然安静下来。
随即他被赵伯抓住，待莫旋归离开，他就被拖进一间厢房。
一路上，秦朝闭着眼，一语不发。
赵伯以为他睡了，也就把他随意丢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去。
不想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是什么。”
赵伯一愣：“什么？”
“是什么术法，或者，法器。”秦朝早就没有了先前疯癫模样，他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茶杯，“恕小子直言，您扰乱心神的功夫比陈之礼差得远了。”
赵伯闻言转过身，笑道：“对付你足够。”
秦朝放下茶杯，心中苦涩：“那倒是。”
赵伯嘲讽一笑：“小子，你既然心里明白，就应该放聪明些。我莫家可以养你到寿终正寝，你不要坏了事。”
“寿终正寝？”秦朝不屑道，“等莫旋归没有价值了，我的死期也就到了吧？或者说，我‘疯病’犯了，自尽了。”
赵伯道：“你足够聪明，但这改变不了你的命。”
“命由天定。”
“可你不是天，莫家也不是天。”秦朝一挑眉，阳光穿透窗纸把他的发丝染成金白色，“我们走着瞧。”
赵伯翻了个白眼，往地上“呸”了一声，“知啦”一声把门关上。
秦朝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亮光。
“灵气。”他默念。
他感受到了，他体内的灵气，就在他被赵伯拖着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从莫旋归身上拽下来的珠宝内涌出的灵气。
随着他默念心法，珠宝中的灵气汹涌而来，填满了他的丹田。
凝气一层！
“原来仙书上说的都是假的，什么人人皆可修炼。你没有灵石或法器做引子，怎么可能修炼。除非是天才。”
他哈哈大笑，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了第一个小周天。
……
与此同时，莫旋归正兴高采烈地坐在饭桌前，对着一对夫妻滔滔不绝。
“娘，我真的好高兴。”他说，“我以前在街上要饭，总是能看到糖葫芦摊子，总是看到有父母带着孩子去买，可我没有……”他一抹泪，“可是我现在也有爹娘了！”
女人为他夹了一筷子菜。
“之前赵伯说你们一直在找我，我真的好高兴。”
身旁的丫鬟同情地递上一张帕子。
“爹……”莫旋归喊。
男人道：“孩子，你受苦了。”
“云芷居原来是莫家的啊……”他张嘴，丫鬟就轻轻吹了吹调羹里的汤水，小心翼翼送进去，“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不至于挨饿那么久。”
“哎，要是我们早点找到你……”
“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女人抹泪道，“是娘没用……”
“是爹没用，爹找不到你。”
莫旋归心中酸涩，喃喃：“是啊……”
那夫妻不约而同看向他。
“虽然，虽然有些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是我不怪你们。”莫旋归把脸埋进碗里，不知道是为了吃饭还是为了藏眼泪。
那对夫妻没有说话，皱了皱眉。
“我不怪你们这么久才找到我……你们想起我来了就好……”
……
“以莫家的势力，不可能让一个孩子在其管辖范围内流浪将近十年。”
秦朝思索道：
“除非，那个孩子是个弃子。”
“但是，”秦朝目中露出寒芒，“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34_134746/77174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