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不要这段友谊了吗？别忘了，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这些年要不是他你早就饿死了。”
影子若隐若现，如夜中的烛火。
秦朝道：“我不想管这些，就算是他……他先前给我的那一下换做其他人早就死了，我也算还他。”
影子晃动起来了，似是在笑他：“你真的冷血，你不应该计较这种小事。”
“小事？”秦朝笑了，“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现在你还认为这是小事吗？”
影子不动了。
秦朝叹了口气，翻开仙书。
他打算离开这里。
“缩地成寸！”
他目露精芒，如饥似渴地读起来：“缩地成寸，瞬息百里！仙人术法果真是非比寻常，若我练成——”
“若我练成，我可以给人送货一次十两银子？”秦朝扶额：他真是傻了才会有这种古怪的念头。
盘腿坐下，心中默念口诀，感觉浑身经脉刺痛，有热流从丹田汇聚扩散到五脏六腑。秦朝将口诀念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今夕何夕。
“成！”良久，他猛然睁眼，喝道，“缩地成寸！”
他满怀希冀。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失败了？”秦朝疑惑，“不应该啊，不是说凝气一层也可以修炼吗？难道是我练的还不够？”
他又开始打坐，这期间赵伯来送过十几次饭，嘲笑了他十几次，甚至还探他的呼吸看他是否活着。这些他都不知道。
再次睁眼，秦朝又一次喝道：“缩地成寸！”
……
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秦朝分明感觉到了灵气的损耗。他确定自己是在移动，于是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拿茶水在自己脚尖处做了标记。
“缩地成寸！”
银华闪动，碗碟具震。
秦朝猛然睁开眼，看向自己脚下，下一刻，陷入了沉思。
他蹲下，看着那道水迹。
“三……三寸！”他不可置信喃喃自语，“三寸？三寸！”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咬牙切齿：“三寸！就三寸！”
“我那么久没吃饭就换了三寸！”
“三寸！我就三寸？”
他忍着灵气亏损的刺痛，气急败坏地翻开书，只见上面写着：“无修炼门槛，一旦成功，日行千里。”
字里行间居然有批注小字：“去他娘的鬼话，三尺是上限，想缩地成寸不如去学瞬移（瞬移要到元婴期）”
“附：五行杂灵根的，还是去种地吧，修仙界不欢迎你。”
秦朝恨恨把书揣进怀里，不死心地吼道：“缩地成寸！”
丹田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他跌坐在地上，恍惚看着那道水迹——四寸。
“一寸，这次就一寸……”
“一寸……”
“秦哥，什么一寸？”门被推开，莫旋归的坏笑声传来，“秦哥，你是不是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啊？嘿嘿嘿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嘿嘿嘿……”
“一寸……”
“啊，就一寸是短了点……”莫旋归摸摸鼻子，认真思考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嘲笑你的。”
“一寸……”
“没关系的，大不了吃几根人参补补。”
秦朝感觉不对劲：“你在浑说什么？”
莫旋归真诚道：“秦哥你放心，就算只有一寸，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讨到媳妇的，到时候……”
秦朝回过味来了，他扶着床沿起来：“你误会了。”
“好好好我误会了。”莫旋归一副“你说吧我不信”的样子。
“莫少爷找我这个疯子有何贵干？”秦朝整理了衣裳，兀自坐在床上，“莫少爷有空找我这个疯子，不如花点时间好好认识一下你的父母。”
莫旋归的笑僵硬在脸上。
旋即，他道：“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去看一出好戏。”
“离开这里？”秦朝的呼吸有些急促。
莫旋归点头：“是的，去外面。”
“好。”秦朝的心里打起小算盘，他问，“敢问莫少修为几何？”
“三层！”
秦朝神色一暗：凝气一层从凝气三层手下逃走的机会是多大？
不过和他明说，他会不会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放他？
不可能的，这家伙认为他需要治病，在“病”好之前不会让他走的。
……
“秦哥，我们这次要去的是李家——就是你想的那个李家。”
马车上，莫旋归拿着酒壶往嘴里灌，一只手里还把玩着金镶玉戒指。他习惯性张嘴道：“牛肉。”，没有菜送到嘴边，正要发怒，却见旁边是秦朝，正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他讷讷道：“这两天习惯了。”说着拿起筷子给秦朝的碗里夹了一些酱牛肉，“来，都是好东西，多吃点！”
秦朝没有动，讥笑：“在马车上吃东西你也不怕恶心。”
“这有什么！习惯了。”
秦朝问：“你回到莫家多久了？”
莫旋归老老实实回答：“七天。”
“七天，你就习惯了啊……”
莫旋归不以为意：“有好吃好喝的肯定很容易让人习惯啊！我一想到以前饿得不行的日子就后怕。”他突然正经起来，“当时你还让我去马车前装受伤，我为了口吃的差点把舌头咬断。当时我在马蹄下，今天我在马车里，多好。”
“那件事是我的错……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确实难熬……”
“都是为了吃饭——你不是给我很多很多钱吗——对了秦哥，我可以和月齐小姐在一起了！”
“什么？”
“我让李家与她退了婚，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你……考虑过月齐姑娘的的想法吗？”
“这不重要，反正李家，很快就不复存在了——到了，下车！”莫旋归掀开车帘跳下去，秦朝迷茫地跟着走下车，只见眼前正是李府。门口有人点头哈腰地把莫旋归请进去。
秦朝顿了顿，他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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