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婧正想打开信箱，重温下记忆时。
财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前台薇薇姣好的面容就出现在门缝里。
“元婧姐，李总有请，在他办公室。”小公司，一人多用，薇薇不但是前台还是老板秘书。
不用想，她都知道老板叫有啥事。
元婧又开始讨厌这个工作了。
果然，刚敲门进老板办公室，老李就从老板桌后的高级转椅上站起来，非常热情的招呼她，“元会计，坐，今天我刚从家里拿了些好茶，一起品品。”
直接把她领到旁边他用来装点门面的茶桌前，就要准备秀他的茶艺了。
唉，元婧心里叹了口气，又来。
每次都整的她似贵宾一样，其实呢，连个贵宾犬也不是就是个犬。
“不用不用，李总您客气了，您叫我过来是……”
大家都一起走流程吧。
老李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回到老板椅上，还翘起来二郎腿，可能觉得不合适，又放下了。
满脸忧愁的说：“元会计，你也知道公司现在的状况，产品成本不说了，人员工资水电物业这一大摊的，现在的企业不好做呀。”
果然流程中一个步骤都不会少。
“嗯，是，嗯。。”元婧回应着。她都知道接下来从老李嘴里出来的是什么话。
“元会计，你是专业的。公司的正常运营少不了你，你的专业能力这么强，你看能不能做个统筹做个规划，节源开流嘛。”果然一字不差。
按照流程，元婧点点头，说好的。
她也曾经没点头，没说好的，说了正气凛然，书呆子很足的话，结果呢，结果就是现在她只能点头说好的。
钱难挣，那啥难吃，都是真理。
出了老李的办公室，她直接去了洗手间。
她发现洗手间真的是每个职场人的临时休息室。
在这里她听到过压抑的抽泣声，还听到过捂着话筒的咒骂声，偶尔还是能听到几句八卦，什么时候洗手间也让人压抑了。
每次她都是在这些声音消失很久之后再出来，何必直面别人的难堪呢。
洗手间没有人，她打开了水龙头，使劲的搓着手，仿佛是手上沾染了多么肮脏的东西，其实这只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每次她情绪比较低落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直到手指有点发疼了，她才停手。
看着水龙头的水一直往下流，她也不关，就这么看着。
不是要节流吗，让你节流。这也算她一点点反抗吧。
“元婧姐。”听到薇薇的声音，元婧下意识的马上关了水龙头。
心里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问进来在镜子前整理她的假睫毛的薇薇，“咋了？”
薇薇又开始对着镜子撩头发，“没事，看你在这，打声招呼，是不是又让你开源节流了？哈哈”不懂这有啥值得她开心的。
“嗯，是呀。每月一次，年底再来次大的。”元婧甩了甩手上的水，也准备对着镜子撩撩头发。
手在半空就停住了。
她看见了镜子里对比明显的两张脸。
薇薇那张化妆品也掩盖不了的青春面庞旁边是她那张寡淡的有点憔悴的脸。
她本来并没有觉得二十七岁是多大的年龄，虽然父母整天说她老姑娘，她其实不觉得自己老，才从学校出来几年，身上的书卷气都还没褪干净，怎么会老呢。
当薇薇那张青春逼人的脸做对比下，她感觉到了恐慌。
她凑到了镜子前，好像看见眼角多了几条眼尾纹，她又找到了几处脸颊上的暗沉斑点，撩了撩鬓角的头发，忽然有根尾部已经白了的头发刺的她几乎要泪奔。
她没和薇薇打招呼，疾步出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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