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午夜,高铁站。
天空下着小雨,一阵风吹来的时候,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叫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朱铁峰人立在风中,目光不停地扫视岀站口的人群。
见袁褔根岀来,他挥了挥手,大喊:“老大,这里。”
袁褔根循声望去,脚下脚步加快,一眨眼便来到朱铁峰跟前。
朱铁峰一拍袁褔根的肩,大声说:“你胖了,有肚腩了,腐败了。”
袁褔根笑笑,说:“你这老小子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连发型和胡子都一样。”
朱铁峰接过袁褔根的双肩包,说:“我这叫不忘初心。”
袁褔根说:“初心个屁,这几年祸害了多少妹妹?”
朱铁峰板起脸,说:“别瞎说,我结婚都六年了。”
袁褔根说:“和张小红。”
朱铁峰说:“家里介绍的。”
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不像你,家底殷实,可以一辈子风流倜傥。”
袁褔根笑笑。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的朱铁峰已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朱铁峰。
他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一阵汽车喇叭声从不远处停车场响起,朱铁峰一指停在不远处的私家车,说:“老大,这边。”
袁褔根说:“不错,都开上宝马了。”
朱铁峰说:“结婚时候买的。”
袁褔根说:“利害,宝马都开六七年了。”
朱铁峰一脚踢向袁褔根屁股:“我让你废话。”
袁褔根轻松遍开,说:“唉哟,欺负老实人。”
车门开处,一道亮丽的身影钻了岀来。
袁褔根一怔,脸上笑容冻结。
方圆笑盈盈地看着袁福根,说:“咦,你怎么在这?”
袁褔根尴尬的笑笑,说:“好巧。”
朱铁峰将袁褔根行李放进后备箱,说:“两位贵宾,请上车。”说完弯腰躬身。
袁褔根一脚向朱铁峰屁股踢去,说:“汉奸走狗。”
朱铁峰轻松避开,说:“你们两口子就别闹了。”
袁褔根生气,板起脸。
方圆说:“你别怪峰少,这是我的主意。”
袁褔根裹了裹西服,说:“上车。”
三人上车,朱铁峰一边驾车一边说:“我们三人,应该有五年没见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六年五个月。”
朱铁峰说:“什么意思,感情就我一个人把这事给忘了。”
袁褔根说:“立正反省。”
方圆哈哈大笑
朱铁峰说:“反省什么?这么多年,你有给我发过一条信息,打过一次电话吗?”
袁褔根说:“我下午不刚给你发过,你这就忘了。”
朱铁峰无语。
方圆补刀:“我下午也刚给你打过电话,反倒是你,打过给我俩吗?”
朱铁峰说:“好好好,你们赢了。我认输。”
袁褔根说:“这是事实。”
朱铁峰说:“老大,今晚想怎么玩?”
袁褔根说:“吃火锅吧!”
朱铁峰说:“方圆,你说?”
方圆说:“我能反对吗?”
朱铁峰说:“当然,女士优先。”
方圆说:“那你为什么不先问我?”
朱铁峰说:“我以为老大会绅士的说女士优先,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方圆笑笑,说:“吃火锅吧!”
朱铁峰吐血:“乔姐,不带这么玩的。”
袁褔根微笑不语。
方圆接着说:“吃饱了好喝酒。”
朱铁峰一拍方向盘,说:“乔姐英明。”
袁褔根像吃了苍蝇。
方圆说:“峰少,叫上嫂子?”
朱铁峰说:“不了。”
袁褔根说:“我们还都没见过嫂子呢?”
朱铁峰说:“叫谁嫂子呢?你明明比我大一岁好不好。”
袁褔根说:“那有一岁,明明是八个月。”
朱铁峰说:“大八个月也是大。”
袁褔根说:“那你是叫还是不叫?”
朱铁峰说:“不叫。”
袁褔根说:“为什么?”
朱铁峰拐个弯,将车停稳,说:“先在这将就一口。”
袁褔根,方圆下车。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轻风拂过,袁褔根一阵哆嗦。
这是个十字路口,摆着七八张桌子,凌晨一点,依然座无虚席。
朱铁峰说:“你们找位子坐,我去点菜。”
袁褔根和方圆来到唯一的空桌坐下,说:“这个点,生意还这么好,味道不会差。”
方圆说:“峰少他哥据说是五星级酒店大厨,他以前又和我们干餐饮,选的一定是好地方。”
袁褔根脱下西服,递给方圆,说:“穿上,冷。”
方圆看看袁褔根,说:“谢谢。”
袁褔根说:“你怎么来了。”
方圆说:“岀来散散心。”
袁褔根说:“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方圆说:“当然。”
袁褔根说:“你说?”
“陪我喝酒。”方圆说:“我真想看看你喝醉的样子。”
袁褔根说:“上次你不就看到了。”
方圆脸红了红,说:“我知道,你没醉。”
朱铁峰走了过来,说:“谁醉了?酒还没喝呢?怎么就醉了。”
袁褔根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朱铁峰说:“别整这些没用的,你喝白的,红的,啤的。”
袁褔根闭嘴。
朱铁峰说:“说话。”
袁褔根还是不说话。
朱铁峰看向方圆,说:“咋了?”
方圆说:“刚刚还好好的。”
朱铁峰说:“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袁褔根说:“你不是说女士优先吗?”
朱铁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袁褔根:“你他奶奶的就爱较劲。”
方圆说:“白的。”
朱铁峰说:“乔姐说了算。”
袁褔根说:“我听你们的,醒着过来,就没想过醒着回去。”
鸳鸯锅底,辣的和不辣的。
朱铁峰几乎把菜单点了一遍,等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方圆和袁褔根居然眼睛发光。
因为端菜来的这个人,他俩居然都认识:“林小瑜。”
林小瑜说:“老大,小方,好久不见?”
袁褔根说:“你刚刚在给我们准备这些食物。”
林小瑜说:“算是吧!”
方圆让林小瑜坐下,说:“小瑜,谢谢你。”
林小瑜说:“客气。”
袁褔根看看朱铁峰,又看看林小瑜,大骂:“老朱,你这个禽兽。”
朱铁峰一愣,其他两女也一怔。
袁褔根说:“小瑜可比你小了6岁,你怎么下的去手。”
朱铁峰说:“你少在那一惊一乍的,方圆还小你10岁呢?就许你袁官放火,不我百姓点灯。”
方圆脸红说:“峰少,我哪得罪你了,老拿我开涮。”
林小瑜端起杯,说:“欢迎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光临,愿友谊长存。”
袁褔根说:“他乡遇故知,愿友谊长存。”
方圆笑说:“青春易逝,容颜不老,愿友谊长存。”
朱铁峰像看怪物一样看大家,说:“咋的,吃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众人皆倒。
一阵阵欢声笑语,快四十的年龄,却活成了十八的模样。
酒喝了三瓶。
林小瑜有点醉意,说:“方姐,你结婚了吗?”
方圆说:“没有。”
林小瑜说:“老大,你呢?”
袁褔根说:“没有。”
林小瑜说:“为什么没有?”
袁褔根说:“我也想知道。”
林小瑜说:“我们每个人都有梦,你有,我有,小方有,老朱也有;可是梦终归是梦,梦照不进现实。”
袁褔根静听。
林小瑜说:“就好像你和容姐,表面看你们很般配。实际上呢?你在她面前不是你,她在你面前也不是她,这样怎么能长久呢?迎合只适合恋爱,不适合婚姻。”
“婚姻是个照妖镜,一切妖魔鬼怪,都会在它面前原形毕露,一切幻想,也会在它面前化为尘埃。你不能活在过去,你应该活在当下,你不能总觉得过去美好,你应该明白真正美好的是现在,过去的美好是幻想,不是现实,yyds懂吗?”
方圆点头。
林小瑜说:“怀念,思念这些东西其实很扯蛋,就好像一个人要去北京,你走路去,无聊,当然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如果你开车,又或者坐飞机去,就不会有那许多感慨,这就好比你很爱容姐,可如果容姐结婚了,你想他的意义是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傻逼,只有你不自知。”
袁褔根瞳孔收缩。
林小瑜说:“你其实可以生活的很好,很幸福,比大多数人都好,都幸福,可是你却活成了一只蟑螂。放下过去,迎接新的生活,你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榜样。过去只是一段经历,它不是生活,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家庭,父母,孩子,是晚上十点睡觉,不是风花雪月,不是夜不归宿。”
朱铁峰扯了扯林小瑜的衣角。
林小瑜说:“你应该有家庭,有孩子,有永远都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爱人,你都四十了,你还要沉迷过去到什么时候。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恍然醒悟,那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就连空气,都差了好多。”
方圆在听,也在问自己。
林小瑜说个没完:“小方,我们认识了十年,可以说知根知底,她对你怎样,你心里是有数的,对吧!她比容姐差吗?未必吧!起码她敢爱,有面对一切,不顾一切的爱你的勇气,就这一点,她就比容姐强不知道多少。”
朱铁峰也有点为方圆鸣不平,说:“方姐无论是颜值,能力,还是在感情的专一方面,都是世间少有。”
袁褔根说:“我知道。”
林小瑜说:“生活是过岀来的,一切美好,都在生活里。也许是一个眼神,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个动作,也许…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袁褔根忽然发现林小瑜对人生的理解比自己还透彻:“你成熟了。”
林小瑜说:“老大,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过的好。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对不对,可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一定要过好往后的日子。”
袁褔根说:“我会的,你说的对,梦想照不进现实。”
方圆说:“小瑜,你和峰少怎么会在一起的?”
林小瑜有些羞涩的说:“我们是媒婆介绍的。交往了半年,就领了证。”
朱铁峰说:“你知道,我一直跟随老大,老大失踪后,我回到家,年迈的父母令我意识到,除了自己,我还有责任,于是我决定回归家庭。”
方圆静静的听着。
朱铁峰说:“偶尔的机会,我在路上远远看到她,我当时没有上前打招呼,尾随她到了家,后来我找人提亲,她同意了,一年半后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早年我们卖麻辣烫,也干过烧烤,这家火锅店是三年前开的,日子过的很平坦,总为柴米油盐,人情世故奔波劳累,但生活有期望,期望孩子成长,学习好,期望店里生意好,期望来年换个好点的居住环境,期望父母健康长寿。”
袁褔根静听。
朱铁峰说:“上天保佑,虽然没有活成自己过去幻想的样子,但也另有一番风味。”
林小瑜拉着朱铁峰的手,说:“我们也许说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但我们过好了每一天。”
有风,很轻很轻。
袁褔根举杯,说:“谢谢。”说完一饮而尽。
四瓶酒喝完。
袁褔根说:“我得休息了,明天还有事要谈。”
朱铁峰说:“说好的去酒吧呢!”
方圆说:“再喝一瓶。怎么样?”
林小瑜说:“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吐了。”头一歪,趴倒在桌上。
方圆给袁褔根倒满,说:“你喝这杯,剩下的给我。”
袁褔根说:“对不起。”说完一饮而尽。
方圆摇头,说:“不存在,小瑜说的对,梦照不进现实,你是我心中的梦,与现实无关。”说完也一饮而尽。
袁褔根给自己满上,又给方圆倒满,说:“此生我们注定无缘,来世我一定好好待你,如果真有来世。”
方圆说:“佛说我们今生有缘,注定要在一起,为什么你不信。”
袁褔根举杯,说:“她真的对我很好。我现在过的很好,真的,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无论什么力量,什么人都不能拆散我们,佛也不行。”
方圆眼中有泪说:“我做小,行吗?”
袁褔根说: “我心很小,容不下两个人。”
方圆崩溃。
袁褔根转身。
方圆喃喃说:“佛说我们今生是有缘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袁褔根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处。
有风,风很轻,天空似乎又飘起了毛毛细雨。
袁褔根低头看了看天,长长吁了口气,喃喃说:“此生我们就到这吧!别恨我。”
方圆拿起酒瓶,就往嘴里倒酒,可就在这时,有只手伸了过来,抢了过去:“给他点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
方圆抱紧林小瑜,说:“我都等6年了,还要等多久。我有多少个6年,我是个人,我也有感知,我都这样了,我还能怎样?”
林小瑜抱住方圆:“你都说了,佛都说你们今生有缘,注定要在一起,那一定是会在一起的,好事多磨,再给彼此些时间。”
方圆全身颤抖,泣不成声。
——佛的话能信吗?佛听明白了吗?佛有没有会错意?
午夜梦回,王雪莲睁开眼,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却不想有条未读信息:“老板,我想你了。”
王雪莲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老公,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特别特别想你,想你抱着我睡。”
“每天不都这样吗?”
“答应我,我们好好的。”
“你怎么了?”
“我喝酒了。”
“你没事吧!”
“没喝多。”
“那你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呢?”
“好。”
王雪莲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对白,内心一阵莫名。
她突然感觉到这个男人好似是刚经历过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让他在这个时间,还说想自己。
她慢慢品味着袁褔根字里行间的意思。
倦意袭来,矇矇眬眬中,王雪莲又睡了过去
洪俊主持早会:“阿凯,你说下昨天的工作交付和今天的工作计划?”
黄凯说:“昨天上午完成了手机贴的拍摄,修图;下午拍摄了五段视频,剪辑岀来效果不是很理想,需要重新剪;产品的拍摄有难度,实在不行可能只有建模,今天再看看效果。”
洪俊说:“效率还是太低了,手机壳还有多少图没有修完?”
黄凯说:“手机壳总共在三十六款,基本完成拍摄,目前完成修图十五款,智灵那边说图测的效果不理想,还需要进一步优化。”
洪俊说:“预计所有工作完成还需要多久?”
黄凯说:“这是个不断优化的过程,每张图按智灵的要求是九十分,目前只有一张图达到这个要求。其他大多数在七十分左右,五十分以下的也有两张。”
洪俊说:“你需要什么协助?我和刘娟可以做什么?”
黄凯说:“你可以帮我画图试试。就是用建模的方式,渲染一组图,让智灵测测效果。”
洪俊说:“好,刘娟,你这边。”
刘娟说:“产品的文案都有写,但老大不满意,说是没有概括到重点,昨天我也找头部商家店铺学习,找到了一些规律,今天重新写一稿,晚点老大回来再让他看看。”
洪俊说:“天猫店是决定我们这个项目的关键,大家一定要按照老大的要求,按时按质按量完成手上的工作,需要加班的,就自觉加班,加班晚了,该打车打车,我负责给大家报销。”
停了停,洪俊又说:“我这边设计已进入最后的可行性分析阶段,最近走访的几个厂家,也给了我一些启发与灵感,比如说防尘,杀菌,消毒,防静电,十米防摔等,草图本周完成,技术方面我会找孙教授对接。”
刘娟说:“防尘,杀菌,消毒这几个功能目前市面上都有很成熟的技术,防静电,十米防摔能做到的还不多,很多说10米防摔,充其量3米。我们怎么做到。”
洪俊说:“我见过的,是东莞的一个厂家,他们号称能做到,他们也演示过,10米有点夸张,5-6米没有问题,通过我的改良,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
黄凯说:“我们现在急需解决的是渠道问题,一个天猫店,承载不了这么庞大的销量。”
洪俊说:“这个是老大要考虑的,我也不知道。”
刘娟说:“你有没有算过盈亏平衡点。”
洪俊说:“5万个吧!”
黄凯说:“放心,老大有的是办法,那个方总,说不定就可以搞定。”
刘娟来了兴趣,说:“那个方总和老大究竟什么关系?”
黄凯说:“据说他们以前是同事,一家几百人的传媒公司,一天销售额几百上千万。”
洪俊说:“光一个肯定还不够,应该还有更大的boss。”
刘娟说:“她是不是老大的女朋友?”
黄凯说:“我觉的不是,至少现在我觉得不是。”
洪俊说:“怎么说?”
黄凯神秘一笑,说:“他们都没住一起。”
刘娟说:“他们有没有住一起你怎么知道。”
黄凯不语。
洪俊说:“好了,开工。”
王雪莲拟定好婚后协议,伸了伸腰,站起身,端起茶杯往茶水间而去。
这是一份很长的协议,有二十多行,大小条款数十项,包含婚前财产归属,婚后家庭开支,收入,劳动分配和应尽义务。
经过佰仟办公室时,正好听见黄凯与刘娟的对话,嘴角上扬,露岀一抹微笑。
她挺直腰,仰起头,轻快掠过。
她沏了杯菊花茶,转身来到张波办公室。
她将茶递给张波,说:“领导,喝口茶,休息会。”
张波说:“有什么事,直接说。”
王雪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晚上的接待,我可不可以不去。”
张波说:“为什么?”
王雪莲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
张波沉吟二秒,说“好吧!”
王雪莲说“谢谢。”
张波说:“以后奥瑞特不忙的时候,给佰仟搭把手。”
王雪莲一脸的不悦,说:“为什么?”
张波说:“佰仟人手不够,忙不过来。”
王雪莲:“忙不过来招人呀!”
张波脸色一沉,说:“我这不是和你商量。”
王雪莲心不甘情不愿:“知道了。”
张波说:“还有事。”
王雪莲说:“帮忙是不是得加工资?”
张波随口说:“你找袁总,他愿意就没问题。”
王雪莲转身岀门,来到佰仟办公室。
洪俊见王雪莲进来,忙招呼:“美女,怎么有空过来看望我们。”
王雪莲走到刘娟身边站定,说:“我领导说让我不忙的时候给你们搭把手,我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洪俊说:“你做设计的,对吧!”
王雪莲说:“我打杂的。”
黄凯说:“也就是什么都行。”
王雪莲说:“我服从安排。”
从骨子里来讲,她是看不上这帮人的,因为在她看来,他们很不专业。
他们都是二路子,好像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也不会。拿黄凯来说,淘宝头图尺寸都搞不清楚。刘娟更不用说,那文案词不达意,狗屁不通。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系统的学习让她有异于常人的洞察力和严谨性。
几百上千页的标书,她可以做到一个标点符号都不错。
她不但心细如发,而且学习力,忍耐力都特强。
她没有上过辅导班,学习却名列前茅。她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却可以在一个奥瑞特这样的公司一干就是三年。
她是一块璞玉,未来有无限可能。
她蓄势待发,静待时机。
——袁褔根就是她的机会。
洪俊说:“我给老大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安排。”
王雪莲说:“好。”
洪俊给袁褔根拨去电话,没有人接听。
黄凯说:“美女,要不你帮我渲染图。”
王雪莲说:“可以。”
刘娟说:“等老大回来,一定让他请你吃饭。”
王雪莲说:“这个可以有。”
黄凯说:“我们老大人很好,请你吃大餐。”
王雪莲说:“那里好,除了剥削,还是剥削,我一个小文员,好不容易有点闲,还被抓了壮丁。”
黄凯说:“能者多劳,大不了给你加钱。”
王雪莲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他不给我就问你要。”
黄凯说:“不会不给的。我们佰仟不差钱,我们老大更不差钱。”
王雪莲说:“好。”
黄凯说:“阿俊,要不你中午请我们吃个饭。”
洪俊说:“我代表佰仟欢迎你的加入。”
王雪莲说:“我不是加入佰仟,只是空闲时搭把手,而且还要收费。”
洪俊说:“不谈钱,该怎样就怎样。吃饭和工作没有关系,佰仟不会亏待你,老大也不会,”
王雪莲明知故问,说:“你们老大可以呀!三天两头不在家,今天又去哪了?”
刘娟说:“老大泡妞去了?”
黄凯说:“刘娟你别瞎说,老大明明是去成都买天猫店。”
刘娟说:“他那个年龄,又没女朋友,难保…。”
黄凯说:“你别败坏老大的声誉。”
洪俊说:“阿凯,老大又不在,你拍马屁给谁看。”
黄凯说:“老大没你们说的不堪,他是我学习的榜样。”
刘娟补刀:“学习什么的榜样,四十岁不结婚吗?”
黄凯涨红了脸,半天没说岀话来。
王雪莲微笑不语。
洪俊看着王雪莲,说:“你不会告诉我们老大,我们在背后说他坏话吧!”
王雪莲说:“你觉得呢?”
洪俊说:“你不是那种人。”
王雪莲说:“何以见得。”
洪俊说:“你人那么美,心那么善。舌头也不长,应该不嚼舌根。”
王雪莲说:“你怎么知道我舌头不长?”
洪俊无语。
刘娟说:“小莲,你觉得我们老大有没有女朋友?”
王雪莲说:“当然有,你看他容光焕发,满面春风的样子,除了爱情,没有什么能滋润岀来。”
刘娟惊讶:“你确定。”
王雪莲点头。
刘娟上下打量王雪莲。
王雪莲说:“你看我干嘛?”
刘娟说:“对了,你也正被爱情滋润,所以感同身受。”
王雪莲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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