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喧哗?”

    祝行远面色严肃地从正厅走出。

    这时那道带血的身影已然跑至近前,双膝跪地,焦急道:“家主,少爷与我等返回途中,昨日路过古木山时遭遇山匪,通判大人遇刺,少爷拼死将我送出,让我回来报信。”

    “少爷说山匪为首几人身手不俗,目标明确,恐有预谋作案,请老爷提早谋划。”

    “老爷,还请您派人前去接应少爷。”

    “你说什么?遇刺?清安情况如何?”祝行远听后目眦欲裂,双手紧紧按着身前那人的肩膀问道。

    那人回到:“昨日我离开时,少爷并未受伤,但队伍损伤大半,敌人众多,现情况不得而知。”

    放开了那人,祝行远紧紧握着拳头,眉头拧成一团,静静地思索了片刻。

    随后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准备马车,去知州府衙。”

    又对身前那道血人说道:“飞羽,你先去清洗一下,等我回来,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前去营救。”

    “老爷,还请您马上派人去接应少爷,多耽误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飞羽面带焦虑之色,跪伏在祝行远身前。

    “起来吧。”

    留下这句话,祝行远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唐婉晚在一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下意识攥紧了双手,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她不明白祝行远为何要先去府衙,不先派人前去营救祝清安。

    但她相信其中必有缘由,只因祝行远平日里待祝清安极好,如今儿子生死未卜,他没道理做到如此平静。

    唐婉晚秀眉微蹙,方才二人之间的对话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通判大人遇刺?

    脑海中的画面倒退回祝清安临行时的场景,两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马车,莫非马车中坐的就是这通判大人吗?

    可通判出行,何须镖局护卫?

    揉了揉陷入混乱的额头,唐婉晚觉得自己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骤然间又回想起祝清安出发之前自己做的那个梦。

    莫不是真灵验了不成?

    轻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唐婉晚还是决定先去将此事告诉夫人李青青,如此大事,必然是瞒不住的,不如先听听李青青的想法。

    于是,她叫上小七和阿飞,快步向城西的铺子行去。

    待三人寻了大半的商铺,终于是找到了李青青。

    李青青见唐婉晚寻来,神色严肃,似有心事的样子,也很是疑惑,拉过唐婉晚的手问道:“婉儿,何事忧心?”

    唐婉晚摇了摇头,低声道:“娘,我们去里面说。”

    二人找了间空屋子进去,小七和阿飞则守在门外,不让外人进入。

    “娘,刚才在院中……”

    唐婉晚将方才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说给了李青青。

    李青青听到此事也是顿时心急如焚,不断地在屋中踱着步子。

    “娘,爹说清安不会有事,想来对他的身手还是放心的。”

    见李青青焦急,唐婉晚出声安慰道。

    “不对,婉儿,老爷此举定是有别的理由。”

    “可娘心里有些乱,静不下心来,想不出其中道理。”

    李青青紧紧皱着眉头,指关节捏到发白而不自知。

    唐婉晚将李青青的手轻轻握住,拉着她坐在桌旁,柔声说道:“对此事,您都知道些什么,不妨与我说来,我们一起想,人多些,力量也就大些。”

    李青青摇了摇头道:“对于镖局的事,我通常是不过问的,不过之前听老爷提过一嘴,此行护送的是宣城的通判大人,至于行程,则是严格保密的。”

    “若真如清安所言,山匪的目标正是通判大人的话,这事儿可就大了。”

    “说不定,会因此为祝家引起祸事。”

    唐婉晚闻言心中大惊,心中复盘着李青青的话。

    通判在祝家的护送下身死,上面若清明一些,查个水落石出,确认是山匪所为,出兵剿匪,祝家便无事。

    若上面之人昏庸,将祝家拎出来顶包,到时候死无对证,祝家也就坐实了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那便更要确认祝清安的安全,到时候指认山匪也算多了人证。

    祝行远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可他却不让任何人前去救援,这与目前的处境有何益处?

    唐婉晚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索性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与李青青言明。

    李青青听罢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可老爷此举我也想不出缘由。”

    唐婉晚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屋内陷入长时间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唐婉晚心中缓缓升起一个疑问,这通判大人的出行应是官府出兵守卫,何故需要委托镖局同行?

    若不是祝家接下此事,便不会陷入谋害朝廷命官的漩涡中。

    真的是巧合吗?想到这里,唐婉晚似是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令其不禁皱眉。

    将问题说给李青青,李青青也是摇摇头,示意她也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最终二人决定,先回府上等祝行远回来再议此事。

    知州府衙。

    坐在马车中等待通报的祝行远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一名小厮小跑过来说道:“祝家主,知州大人有请。”

    酝酿了一下情绪,祝行远下了马车,随后踉踉跄跄地向府衙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吼大叫道:“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大人。”

    此时,宣城知州吴仁义闲庭信步地走出来,对祝行远斥责道:“慌慌张张,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祝行远忙跪下磕头,颤抖道:“知州大人,通判大人在回城途中,于古木山遭遇山匪,我儿清安拼死守护,如今生死不知,请大人立即出兵营救。”

    知州面露惊愕地问道:“岂有此事?你所言属实?”

    “句句属实啊大人,请大人立即出兵,再延误下去恐有不测。”

    祝行远伏在地上焦急的说道。

    “若通判大人遭遇不测,你又从何得到的消息?”

    知州将祝行远从地上扶起,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儿带人杀出一条血路,将脚程最快的一名属下送了出来,我方才刚得到消息,马上便赶了过来。”

    祝行远急忙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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