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晚微微叹了口气,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婉儿只能想到这些,却想不出破局之法。”

    “婉儿不必自责,能做到如此已经很好了。”

    李青青在一旁安慰道。

    祝行远也随声附和道:“你娘说的对,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无需自责。”

    就在众人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传来骚动。

    “什么人?”

    “戒备。”

    几个护卫站成一排,紧紧地守着大门。

    众人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什么。

    四周格外寂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除了一支插在柱子上的箭矢。

    箭矢插的并不深,只有箭头没入其中。

    “何时喧哗?”

    听到门外的响动,祝行远几人来到门外查看情况。

    一名护卫拔下箭矢,恭敬地递给祝行远,说道:“老爷,未看清来者何人,但留下了这支箭。”

    祝行远顺手接过,只见箭矢上绑着一个纸条,除此之外,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箭而已。

    他将纸条拆下,展开,一行潦草的字迹跃然其上。

    “明日申时前,将十万纹银送于古木山,换祝清安等人性命。”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祝行远瞳孔骤然紧缩,李青青眼中噙着泪水,双手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唐婉晚眉头皱起,也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守好大门。”

    “我们进去说。”

    令护卫守好门后,祝行远三人回到房中。

    “老爷,怎么办,清安会不会有事。”

    回到屋中,李青青再也忍不住,嘤嘤地哭了出来。

    祝行远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那张纸,许久,说道:“清安不会有事的,他们要钱,便不会要清安性命,否则不仅钱拿不到,还要遭受祝家无休止的讨伐,他们不会这么傻。”

    唐婉晚银牙轻咬着嘴唇,默默思索着。

    片刻后说道:“这或许是个机会。”

    坐在桌旁沉思的祝行远听到这话,一脸惊异地抬头望着唐婉晚,问道:“婉儿,怎么说,你可有主意?”

    唐婉晚点了点头:“爹,明日你再去一趟知州府衙,将箭矢和此信纸交予知州大人看,清安生死不明,我们又遭受勒索,我们可作为报案之人,请求官府出兵。”

    “官府碍于颜面,为了稳固住官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不得不与我们同行,届时有官府之人亲眼看到山匪,不管通判大人是否已经遇难,祝家皆不会被牵连其中。”

    祝行远闻言,略微思量片刻,觉得此法可行,但山匪此举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若官府想踩死祝家,必然是不可能出面与山匪对峙的,可现在官府却不得不出兵,与之前的做法相悖。

    祝行远思虑不得,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唐婉晚低眉沉思片刻,拿起箭矢端量着,随后开口道:“我猜,此举不一定是官府授意。”

    顿了顿,接着说道:“爹,娘,不知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箭矢射入木柱中,没入长度不过寸余,而此箭的箭头用料上等,颇为沉重,官府熟练箭术之人随便就能射如三寸以上。“

    “想来射箭之人并非专业,多半是山匪流民。”

    “若此举是官府的意思,可直接由府兵乔装打扮,何须让山匪大老远的跑来射这一箭?再看这字条上字迹尤为潦草,恐怕写字之人也没读过什么书。”

    “所以我猜,山匪内有祝家将倒的消息,想在此之前分一杯羹,此举,也是瞒着官府这边做的。”

    “而清安,也不一定就在他们手上。”

    一口气分析了许多,听得祝行远和李青青二人直愣神。

    “婉儿,这都是你分析出来的?”

    李青青语气有些颤抖,似乎是强行压着心中的悲伤。

    唐婉晚点点头,沉凝道:“只是猜测,有这个可能性,婉儿也不敢断定。”

    “好,婉儿,就依你所说,明日我再去趟府衙。”

    第二日。

    祝行远再次来到知州府衙。

    这次,祝行远直接敲响了府衙门口的鸣冤鼓。

    不多时,知州吴仁义出来,看到是祝行远,二话没说直接将他带到了府内。

    按理来说,此时该升堂询问冤情的,吴仁义却直接将之带进了待客厅,还让他坐下。

    “祝老弟,昨日已与你说清了,今日为何还来?”

    吴仁义神色不悦,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脏话。

    “请大人为我儿做主啊。”

    说着便想屈膝下跪,被吴仁义一把拦住。

    “你说你儿子和通判大人遭难,可又拿不出什么证据,这让我很是为难啊。”

    吴仁义摇着头,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话音刚落,祝行远拿出前一天得到的箭矢和纸条,递给吴仁义,颤声道:“大人,这是昨日贼人留在小人府上的,今日申时之前就要将银子送到,请大人派兵与小人一起,捉拿贼人。”

    当吴仁义的目光落在纸条上时,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

    他紧紧皱起眉头,双眼凝视着纸条上的文字,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房,让他无法再保持之前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屋内顿时陷入长久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吴仁义大声对外面招呼一声,语气中带着隐晦的愤怒:“来人,点兵。”

    不多时,列队完成,整整一百府兵整齐的站于知州府衙的院中。

    “这已是府衙能随意调派的所有人马,祝家主可有所准备?”

    吴仁义声音低沉,听不出其中情绪。

    “当然,当然,十万纹银已命人去筹备,还安排了些护卫同行,此时已在城外等候。”

    祝行远毕恭毕敬地说道。

    吴仁义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精芒。

    “孙统领,你带人与祝家主走一趟,务必保证通判大人安全。”

    “是,末将领命。”

    为首一人行了个军礼,随后面对众府兵道:“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此时唐婉晚带着阿飞等二十几个护卫,拉着几匹马车,已经不知等了多久。

    “婉儿,此行恐有危险,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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