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郊外的一处竹屋,一道紫色的身影坐在廊下调香。将调好的香粉置于铜炉之中点燃,袅袅香烟萦绕,却无法驱散美人脸上的愁绪。
蓦的,一缕清风从天而降,吹散了一些。
“稀客啊,我这小院竟也会有客人来了。”紫女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紫女姑娘!”
一阵微风吹起,白凤以近乎平移一样的姿态,抱着双手靠近了廊下。
紫女回头惊讶地发现,竟然还是熟人。
“公子命我带您去九原,与公子非汇合。”
听到那个名字,紫女不禁沉默了。
白凤见她没有反应,留下一句明日一早会有人来接她,便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紫女抬起了头,看着山间那不断变换的薄雾,流下了两行清泪。
……
从紫女那里离开,白凤踩在一只硕大的鸟儿身上,便直冲云霄。
这鸟儿乃是他曾经救下的一只异种,一直长到了如今这么大,取名白凤凰。
翱翔在这新郑城上方,白凤一边观察着自己记忆中的位置,一边看着这新郑的变化。
他离开新郑也有好几年了,曾经记忆中新郑繁华热闹,和如今的模样可谓是大相径庭。
看脚下这片城市,街上行人行色匆匆,两侧商家神色惶惶,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就宛如今日之韩国,已处在崩塌的边缘。
很快,天色渐渐昏暗,整个新郑的灯光都变得稀少了很多,唯有王宫及其所在区域的附近一片达官显宦居所,仍旧灯壁辉煌。
看来,这韩国的落魄并不影响这些王公权贵的纸醉金迷。
摇了摇头,白凤心念一动,让白凤凰改变了方向,逐渐降低高度。随后一跃而下,落在了一个荒废的小院之中。
很快,几道人影先后出现在周围,为首的正是惊鲵。
这院子杂草丛生,院墙也倒塌了一半,若非在千里镜中看到了白凤凰经过这里,凭借惊鲵他们这点儿人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入口在什么地方?”惊鲵问道。
白凤走到了一块布满杂草的大青石跟前,道:“真正的入口在将军府内,我们闯进去容易打草惊蛇。而这里,有一个通风口,我和墨鸦曾经从这里进去过。”
说话间,白凤蹲了下来,抓住了青石上凸起的边缘,随即胳膊上的肌肉陡然绷紧。
随着轰隆一声,青石被他翻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底下一口被遮住了的水井。
惊鲵看了一眼:“在水下?”
这口井很深,看起来应该有接近四丈。井底的水还在反射着月光,不清楚水下有多深。
“不,用机关术将入口隐藏在了井壁。”白凤答了一句,摸出了一根白色的羽毛将其斜着打向了井壁。
羽毛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微弱的光,击中了白凤记忆中的那个位置。
紧跟着,便听到一阵微弱的坍塌声,光滑的井壁边缘便露出了一条足以让人弯腰通过的通道。
惊鲵看了一眼,道:“白凤,你和我一起下去,其他人在外面警戒。”
“唯!”
惊鲵抽出了宝剑,顺手便将其钉在了那通道口对面的井壁上。
白凤率先跳了下去,踩着剑柄犹如一道利箭准确无误的进入了那条通道。
惊鲵则是下坠途中一把抓住剑柄,随即以此为借力点,一脚踹在了井壁上,整个人嗖的一下消失在了井中。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通风口前进了足有十余米,前方总算是宽敞了起来。再往前几步,便落入了一条阴气森森的地下甬道中。
先一步抵达的白凤半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石阶上的水渍,开口道:“还有使用的痕迹,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那就走吧。”惊鲵道。
白凤记得这个地牢中,只有一个关押犯人都是地方,就是当初为天泽准备的最底层。
两人加快速度,犹如残影一般快速前进。
蓦地,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提着个食盒,似乎是狱卒一类的人。
尚未等那人反应过来,白凤便一闪而过,小臂处那纤薄如羽的利刃便取走了对方的性命。
紧跟着,用脚接住了下坠的食盒,没有让其发出丁点声音。
沿途还有十几个狱卒,尽皆被白凤悄无声息的解决,完美的诠释了一个顶尖的刺客该有的样子。
惊鲵那张面具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这一切早已习惯。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一处监牢之外。
监牢的牢门乃是一整块青铜门,仅有表面上挖了些窗口来透气。
透过那些气窗,可以听到里面此时正有一声声鞭打的声音。
“这扇门是什么情况?”
“我记得没有这扇门,看来是后来改造的。外面没有任何锁,应该只能从里面打开。”
“无妨,刚才那个狱卒是送饭的。只要没有人送饭,里面的人总会出来检查。”
“那就只好等着了。”
躲在阴暗中的两人不断的交流着。
果然如同惊鲵所猜测的那样,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门口面传来的鞭打声渐渐减弱。
随即,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向门靠近。
没一会儿,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这扇青铜门缓缓的抬起。
“奶奶的,怎么回事儿,都到了这个点儿了,还没饭送进来。
这邢老三是想要饿死我们吗!”
一个长相乖戾的狱卒走了出来,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为一把纤薄的利刃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惊鲵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牢房,能看到各种刑具。
而最吸引她的,则是那个被吊在半空中的身影。
“什么人?”
“竟敢擅闯死牢!”
牢房内另外两个狱卒怒骂着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那被吊着的人影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那火红色的剑影,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冷色:“呵,姬无夜……看来,我命不该绝。”
惊鲵杀死了两个看守卫庄的百鸟杀手,一步步的走上近前:“因为,你对公子还有价值。”
唰……
红光闪过,鲨齿出笼……
……
咸阳,韩非收拾好了行囊,走出太学踏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不一会儿,他的马车便缓缓的启动,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学宫门口,两道身影停下了脚步,注视着韩非离去的车马。
“韩非离开了吗,呵,真是奇怪,秦国竟然会允许他离开咸阳。”
“听说是派往了北境。”其中一个高一些的人说道:“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他身上的秘密,东皇阁下可是惦记很久了。”
“你想死吗?”
“星魂大人这是何意?”
“秦王对韩非可不是一般的重视,二公子也同样如此。你如果不想活,自己可以投炼丹炉烧死自己,没有必要给阴阳家自找麻烦。”
“那韩非身上的秘密……”
“云中君,手不要伸得太长,否则很容易惹祸上身的。”
星魂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向着太学内走去。
可没走几步,一个仆役便走了过来:“星魂先生,二公子有请。”
“哦?二公子还请了什么人?”
“还有月神大人。”
星魂眼中闪过了一缕惊讶,跟了上去。
……
阴阳学宫中,乔松端坐在那里,听着月神讲述阴阳家的学问。其中,很多是关于观天象,算四时的历法。月神似乎也知道乔松不喜欢听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所以讲述的全都是干货,可以在行军打仗时用的东西。
约莫讲了半个时辰,便有仆役走了进来。月神适时地停了下来,看向了来人。
“启禀公子,星魂先生到了。”
“请进来吧。”
“唯!”
很快,星魂走了进来,向乔松行礼参见,坐在了月神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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