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月在看到江祈宁时,顿时变得安静,拧眉挣开两个士卒,装作若无其事道:“行了,我平安抵达府中了,你们回去告诉阿渡,不用让他担心我。”
“姑娘,卫指挥吩咐要把姑娘一定架进府内,这府外不算。”
那两个士卒说完,便再次面色不改的将她架起,不顾她的挣扎,架着她走进府内,才放手。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正好就将她放在了江祈宁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
江祈宁眼里的点点笑意丝毫不掩,沈心月觉得羞辱极了。
从小到大,她就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偏偏此刻,江祈宁嘲讽的笑连装都懒的装,就仗着周渡不在,没人为她撑腰,这江祈宁肯定才敢这般的!
见状,沈心月心里更有气,她恨恨瞪向江祈宁,张嘴欲刺回去,就听江祈宁徐徐道:“夜阑,将沈姑娘送回去。”
夜阑站着没动:“夫人,奴婢只伺候您,别人奴婢没有义务。”
世子殿下在信中都不忘提醒她,让她务必跟着夫人,她不想再因此犯错,被世子责问。
“只伺候我,但不听我的话?”
说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口气,似有若无的扫了沈心月一眼:“再说了,你总归就是府内的婢女,就该伺候府内所有主子,沈姑娘怎么以后都是府中主人,你现在这般……可是在心里看不起沈姑娘?”
听到她这般搬弄是非的话,夜阑皱眉正准备反驳什么,就听沈心月来了劲气说:“你什么意思,再怎么说我也是府中的客人,你这般对我不敬,可是打从心底里对阿渡不敬?”
看着她搬出周渡来压夜阑,江祈宁眉心微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又见夜阑有苦说不出的模样,适当的劝说了句:“不过是送沈姑娘回院子,你不听我的,就像沈姑娘说的一样,难不成还不听小叔的话吗?”
听她将周渡算作是自己背后的人,沈心月心里更是傲气,看着夜阑说:“我就要你送我回去,敢忤逆我就是忤逆阿渡!”
没办法,夜阑被唱这么一出戏,只能心里暗道这沈心月蠢,但也只能赶鸭子上架,送沈心月回去。
离开时,她一步三回头,在心里想着二爷已然去了军营,这才慢慢放下心。
只是在经过长廊,看到两个结伴的丫鬟时,想起愿儿,她心蓦地一沉,连忙回头,可早已不见江祈宁的身影。
她急着想要去追,可手臂却被沈心月死死拉住:“你什么意思?今日必须送我回去!”
夜阑心里着急,但又甩不开她,只能假意跟着她先走,脑子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寻个理由将她甩开。
而另一边,江祈宁一路抄着近道,才喘着粗气跑回后院,看着愿儿卧房紧闭的模样,她的心莫名的不安怦怦直跳。
强压着内心的忐忑,她走到愿儿的卧房门口,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房门推开。
迎面飞来的尘土让她没忍住轻咳了声,心里更是发慌,小声问:“愿儿?”
但不但无人应她,桌上薄薄的一层灰雾,更是让她心中有了怕意,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快步走到床前,只见被褥整齐地叠放着,显然很久没有人动过。
环顾四周,她更是发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寂寥气息。
江祈宁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心里的感觉更是不好,自幼愿儿就跟在她身边,就算惹了重风寒,又能去哪里?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也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夜阑看到她,脸色顿变。
她眼里闪过一丝懊悔,就不该这般大意,也不知该如何同世子交代……
“愿儿呢?”
江祈宁抬眸看她,声音的颤抖的质问:“你们不是说她染了病,在屋中休养吗?”
“夫人……”夜阑低垂下眉眼,半天说不出个什么理由。
江祈宁的心不安跳动起来,走近她,再次逼问:“你们把愿儿藏在哪里了?”
夜阑低头不语,她的反应无疑印证了江祈宁心中不好的猜测。
江祈宁盯着她,呼吸微窒,情绪猛地变得激动,抬手将桌上的花瓶用力砸碎,捡起其中尖锐的碎片,指向她,厉声质问:“我问你,愿儿呢!”
她的嗓音很是干涩又急切,但偏偏夜阑依旧沉默不许,只是后退一步。
江祈宁的情绪愈发不受控制,紧紧握着她的胳膊,眼里含起泪水:“你们如果敢伤害她……”
最后的话没说完,她身体倏地一软,忽然没了意识。
夜阑脸色沉重将她背回去,又在卧房添了安神香,才匆匆给周宴写了一封信,告知所有事情。
【殿下,夫人知晓了愿儿一事……】
周宴看到这封信时,只注意到了这一句,手中的信被他慢慢紧握成团,烛火映照在他眼前,他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站起身和太子寻了个借口,而后纵马连夜赶回上京。
心里的恐慌远远超越了身子的不适,他在天方才亮时,就赶回了府中。
翻身下马时,他脸色又沉又白,重重咳了几声。
夜阑看着他不稳的脚步,连忙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一把甩开:“滚开!”
闻言,夜阑立马退开。
周宴脚步急切走到院中,他将推门的一瞬,江祈宁也正巧被噩梦惊醒,恐惧的喊了一声,立马清醒坐起身。
“宁儿!”
他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做噩梦了是不是?别怕……”
身体被他寒冷的气息相裹,江祈宁大口大口喘着气息,缓缓将他推开,抬头看他,努力稳着情绪,问他:“夫君,愿儿呢?”
周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想要为她擦掉额头的冷汗,江祈宁微微侧身,躲开他的手。
看着他的反应,江祈宁心里更是凉了几分,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你们既然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找。”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周宴抬手制止她的动作,迎上她倔强的眸子,他默了片刻,压下眼底所有晦暗的情绪,妥协开口:“你好好睡一觉,我下午带你去见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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