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络帆心下了然，若有所思。
所以，自己刚刚相当于是在一片虚芜之中，准确的说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里。
毕竟连光线也逃脱不掉黑洞的捕捉和吞噬。
王络帆继续往前飘荡，左街右巷四通八方的市井此时“浸泡”于血泊之中，死气斥于半空，煞气浮遍漫延。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的面前也渐渐展露出熟悉的一幕，此刻惨绝人寰的场景与脑海中熙攘安平的记忆缓缓重叠。
两种相悖的境遇被强行蹂躏一团。
王络帆心里莫名其妙想到【汉室倾颓】这四个字。
曾经那座矗立在高空之上的赤金色宫殿连绵于岚风云雾中，如今却已一坠千里，跌入“谷底”。
“寅…”
王络帆轻唤着，将熟悉无比的宫殿轮廓交织在恶怵陌生的环境里。
「它」先是沉默，一双乌里蕴金的眸子掺裹着沉重和痛惜，而后确定王络帆的心中所想。
——“是长安。”
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尸体倒在地上，看状貌应是士卒，因为其身上的「晶棱盔甲」极其明显。
不过，让王络帆注意且在意的是这几个尸体上有一些部位被巨大化了。
原本正常大小的尸体上，某一边的手臂庞大粗长，而整条腿好似小树撼地般壮观。
其他几个皆是如此，甚至有一个硕大的脑袋如同嫁接在了那瘦小的身子上。
在这些部位巨大化的士卒附近，还有几只老虎以及豹子的尸体。
经过不断的观察，王络帆继而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他非常清楚的感受到这里怪异的状况，此处的空气在夜色下，很明显的露出飘缭不定的血色氤氲。
可自己却并没有嗅到任何恶臭的血腥味。
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毫无存在感的幽灵，在一座宛若空中楼阁的地方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根基】。
他之前至少心念所向，观闻有感啊…
此时的境况好比是一张张略有变动的胶卷，从胶卷带中洗出来的被定格住的照片，处处显露着死气暮然。
——“你不怕吗？”
赵雪璐悠长婉转的声音传过来，她仍旧背着身侧着头似瞄非瞄，而休整好的章泽贤似在跟她讲解着情况。
“还好，我之前第一次见的时候呕吐的很难受。”王络面容平淡，对于突然打断自己观察的赵雪璐没有太大反应。
他随即又继续补充道：“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赵雪璐似是被宽慰些许，顿时轻快不少，“所以你发现了些什么，章叔说你一直在观察着什么，好像有什么发现。”
“先回来说吧，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不用不用，靓仔稍等一下。”
她像是断了联系，虚芜紧随其后攀涌而来，王络帆的眸子瞬间划为虚白。
一股无形的拉扯力将王络帆狠狠向后掰去，掰成两半，撇成四份，碎至万粒……
王络帆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身子顿然有些飘飘然的生疏感，颇似宇航员返回地球后不适应的情况。
裹挟着脸颊的光渐渐消退，他悠悠睁开眼，目光投向桌上的《昔史文明》。
“感觉怎么样啦？”章泽贤出声道，王络帆这才发觉他处在自己旁边。
“还好，头稍微有点闷沉。”王络帆甩甩头，适应着自己的身体。
章泽贤点了点书，“是新朝。”
王络帆这一下子还没听懂，但他立刻观起书来，随后抬起头，“您能看见了？”
“受你所故，我能看见你经历过的那一部分。”
“哦…”王络帆没有继续深究，毕竟若真要深究起来，【看书】即能【穿越】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可就已经够不可置信了。
就当自己可以增益他人，拥有辅助能力，以此提升了章叔的…【大脑活跃度】？
“我想起来一句话。”王络帆轻声凝言，其中带有强烈的肯定。
两人携带着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王络帆回忆道：
“时有长人巨无霸，长一丈，大十围，以为垒尉；又驱以猛兽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
“这句话的意思是，王莽任命了一位巨无霸为垒尉，然后又驱赶了如同老虎豹子犀牛大象这一类的猛兽，助长军威。”
王络帆继而目不转睛地细细盘阅着其中内容，“这是《后汉书》里的一段。”
他抬首看向章泽贤，“这跟我刚刚看见的那些个尸体有所吻合。”
“不错，只不过那些尸体跟巨无霸还是有些出入的，估计是他们死后，「理杼」不受控制了吧……”
王络帆静静看着书，里面有着「巨毋霸」，「顷游尺」，「契兽」等诸如此类的「理杼」。
“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用这装置。”王络帆满是疑虑，眸中含有抗拒。
章泽贤关切地问道：“为什么，感觉不好？”
“这是正常反应，虽然这次持续下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你接受的能力很强，一套流程下来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状况。”
他拍了拍王络帆肩膀，继续宽慰：“别看我刚刚也没什么事，毕竟我经历过几次了，已经有了心理预期。”
“而且我刚刚持续的时间不长，所以你看起来感觉没什么事，但只要我在里面待着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
章泽贤故意顿了顿，“醒过来后就会陷入短时间的昏迷，并且只要呆的越久，昏迷的时间也就会越长。”
“您之前大概讲过。”王络帆抿着嘴，毫无动摇。
王络帆对着章泽贤道，“我是说，我【孑然一身】的进去。”
“可你琢磨的出来这其中门道么，还是等我探研出来你【孑然一身而进】的原因后在那么做不迟。”
王络帆摇了摇头，“反正刚刚那种行尸走肉一样的感觉我是不想再受了。”
“我原来【融界】时根本没有这种别扭的状态。”
他看向赵雪璐，“还记得吗，当时我们一起躲避小米的状态。”
“那是霍去病根据我漂浮不定的灵魂状态所研发出来的「理杼」。”
“他们将我这种灵魂状态称作「息灵」状态，休息的息，灵魂的灵。”
王络帆继续道：“这个「理杼」的名字叫做「虚质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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