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后,办公室外面,挤满了人头。
“路浅?”严剑一看到路浅,顿时有种旧仇添了新恨的恼怒,
“听说你这次周考装病请假,该不会是怕现原形了吧?”
他可是听到一种说法,路浅手眼通天买到了摸底考的答案,全都背了下来,才可以考全满分。
本来想在这次周考看看她的真实能力。
没想到她竟然缺考。
这样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影,她的成绩,应该真有水分。
幸好上次让她回来被她拒绝了。
想必她也是怕以后露馅,所以才不敢回去。
路浅不接严剑的招,她就事论事:“严老师,我只问你,我们班这次周考的大题做法,是对还是错?”
“当然是错!”严剑怒火中烧,路浅还敢质疑他?
“好,哪里错了,你告诉我们。”路浅问。
办公室门没关,门外野渡班学生们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严剑洞穿。
“这种解法,高考阅卷根本就不能得分!”严剑掷地有声。
“你说的?你是高考出题老师?”路浅反问。
“我不是,你是?”严剑怒道,“历来高考同类型题里,从来没有过这种答案!我们老师在这里讨论,你一个学生来凑什么热闹?出去!”
路浅偏还不走了。
她双手揣兜,往墙上一靠:“这种解法是我做出来的,严老师非要说我是错,说我们野渡班学子们这几天的努力都是白搭,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得到一个公道的说法。”
“对!”
“没错!”
办公室外的学生全都嚷嚷起来,群情激愤。
“严剑老师,你也承认这做法是对的吧?”
“既然是对的,为什么不能给我们算分?”
“是不是就是你做不出来,所以你才不许我们这样做?”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野渡班就该考零分?除了你们青云班,谁都不能做对大题是吧?”
严剑被一顿乱喷,气得七窍生烟,走上前去关门。
任菲菲和庄宏昱堵门口,不许他关。
双方差点动起手来。
“同学们别激动,别激动……咳咳……”一旁的年级主任连忙出来打圆场,他一边咳嗽一边道,
“这个题,你们没有做错,但是有一定的争议,咳咳咳……”
“我看这样行不行?咳咳……这次的周考分数,还是算有效成绩。至于这种做法以后能不能用,我们要先去求证……咳……”
年级主任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故而门外的野渡班学生们,全都静下来思考了一下……
“不行!不能做这种坏的示范!”严剑大声摆手,
“绝对不行!我们现在高三了,一点点小错都必须立刻纠正,不能让人觉得高考是可以以奇巧淫技来应付的!不能养成这个坏习惯!让学生以后都觉得有机可乘!”
“严老师……咳……”
“余主任,你不要说了,我绝对不会同意成绩保留,我相信其他班的老师也不会同意!”
“那我也不能同意成绩作废!”姜老师的软脾气也终于磨没了。
如果是换成其他事,她可能就让步了。
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一周来,野渡班的孩子们学习有多积极,尤其是任菲菲,每天课间一个一个同学的追着讲题,非要让人家掌握那几道题的解法。
他们原本都是不被学校家长看好的孩子,可能从来就没有从学习中获取过正向反馈。
这次周考,是他们绝无仅有的机缘——通过自己努力获取了应有的成绩。
今天卷子发下去的时候,班上那种喜气洋洋的氛围,多么让人欣慰啊。
如果成绩作废,对孩子们的打击多大啊。
这珍稀的奋进的星火,可能就会就此熄灭,从此再也无法燎原。
“严老师,我才是野渡班的班主任,是他们的数学老师,题的解法能不能在高考试卷里得分,我可以负全部责任!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你可以负责任?你负什么责任?”严剑嗤笑,“到时候学生高考失利,学校升学率陡降,你能负责任?姜老师,我劝你不要热血上头,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年级主任听严剑把话说得这么严重。
也觉得有些过了。
“严老师,不至于……”
野渡班的学生,坦白说一次周考成绩作不作废,都不重要。
不让他们用这种解法做题,他们也用不来其他做法……反正都是考鸭蛋的种子选手。
能从一种解法中获得学习的乐趣,不还是赚了?
余主任觉得严剑就是好胜心和面子作祟,非不下台阶。
“余主任,这事情很严重,”严剑语气严苛,“我说了这是一个坏的示范,要是野渡班的成绩作数,你让我们其他班那些努力辛苦认真解题的学生,作何感想?”
“你什么意思?只有你班上的学生努力才叫努力吗?”任菲菲炸了,“我们的努力就是瞎折腾?我们就低人一等吗?你青云班是南市一中的婆罗门吗?”
她都要气哭了。
她的一百二十四分!
她给三水老师邀功的《源劫》加更!
她这辈子第一次为了梦想这么拼命,结果这个死地中海油腻男,居然敢说她的努力是白费功夫!
“那个同学,事情还没下定论……咳……”年级主任当然知道任菲菲,她家才给学校捐了一栋信息技术楼,目前还在修建……
就算不靠着人家争升学率,也还是要照顾人家情绪的吧。
“主任,我要求成绩作废,否则这高三,我是带不下去了!”严剑直接威胁。
“严老师,你这……咳咳咳咳咳……”年级主任一急,爆发出一阵猛咳。
“啧……”
路浅似不耐烦了,“争这么多有什么用?”
现场一静。
很奇怪,路浅的声音不大,但就是有镇场的神力。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余主任一眼,这才说道,“解法到底能不能在高考中算分,直接发个邮件,问问首京那边的教育部高考中心,不就行了?”
“问谁?”严剑反问。
“王念城教授吧。”路浅随便在老朋友里拎了个名字,“他好像比较权威。”
“谁?”严剑声音抬高八度。
他嘲讽得大声极了,“你以为你是谁?王教授是你想问就可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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