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江河只是让他们每天早上跑两圈,然后就是站立,不停地站立。

    在这个时间,江河也发现了不少慢慢开始享受的人。

    163号,江河印象比较深的一个人,从最开始的丢弃食物,到后面江河用西瓜诱骗他跑圈,而现在他每天都在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情,包括枯燥无比的站立。

    现在的江河很头疼,他发现这些人都变聪明了,没有人再去接自己的话,不管他是如何的去蛊惑他们,不到队列解散,他们不会说上一句话,校场跑圈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慢慢的已经没有人再被罚跑了。

    江河望着空荡荡的跑道,他感觉这个进度好像快了不少,按照他的想法,这些人最少也要一周才能慢慢的接受,哪想到这才四天,就都老实了。

    就在江河思考如何开展下一步行动时,一名独腿老兵拄着拐棍走了过来,挺身站立道:“总旗,四日时间已到。”

    江河眯起了眼睛起身,现在就剩下这十七人了,这几天每日晚饭时江河都会跟着老谭去看看这些人的状态,他们从第一天的又喊又叫,到第二日的哭闹,慢慢的后面两日皆没了声音,只是木然地等到送餐口打开的时间,将整个人趴在地上,沐浴着一闪而逝的阳光,然后双目无神地吃起饭食。

    将所有人集合,派曹闯带了一些人和老谭去将十七人带出来。

    江河站在高台上撑着那把骚气的油伞,虽然此时才辰时,太阳也只是刚刚升起,却不妨碍他骚包。

    望着下方整齐的队列,来回走了两步,笑容可掬道:“其实我这几天心里很不舒服,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台下无人接话,江河自顾自的说道:“你们都不和我说话,这校场的跑道都要长草了,不过长草就长草吧,以后也就是你们早上跑圈的时候能用一下,很快你们要见证一个新的惩罚机制了,让我们等下看看成果如何。”

    说罢江河就坐在椅子上,身后的栓子及时地递上了冰镇的西瓜。

    江河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去接西瓜。

    现在栓子这小子越来越聪明了,有时自己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过大早上的吃冰镇西瓜,不怕拉肚子吗?

    老谭并没有让他们等得太久,没一会便抬着禁闭室的十七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随着老谭他们松开手臂,十七个人随即瘫软在地上,一股刺鼻的骚臭味蔓延开来,这些人蓬头垢面,脸色苍白,衣衫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如果不是他们昂起的头,任谁看了都以为这些人死了呢。

    由于长期不见阳光,他们的双眼被阳光刺射的流出眼泪,而他们却不肯闭眼,仍是死死地瞪大了双眼,不肯放过任何一缕阳光。

    江河看到这种情形后,立马焦急地喊道:“遮住他们的双眼,快!”

    闻言老谭几人马上俯身遮住身边几人的眼睛,被遮住双眼的几人,嘴中马上传出里地呜咽的声音,双手无意识地到处乱抓。

    曹闯见状怒目而视,他可以接受这些人受惩罚,却不想他们被剥夺这一点点的权利,于是怒喝道:“江河,有必要这样吗?他们也是人,不是你的仇人!”

    江河见曹闯带的人毫无动作,来不及解释,脸色铁青地跑下高台,顺手遮住身边一人眼睛,扭头咬牙切齿道:“你想让他们瞎吗?快点遮住他们的眼睛!”

    曹闯不明白江河的话,这些人关了那么久,就想看下阳光,有错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们。

    曹闯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江河一把拉过来丁栓子,将他的手盖在那人的眼睛上,起身对着曹闯就是一脚,旋即对着队列大声厉声道:“出来人,遮住他们的双眼!”

    经过这几日的训练,还是有不少人信服了江河。

    队列中蒋正和163号马上走了出来俯身遮住两人的眼睛,陆续又有十几人走出来遮住了剩下人的双眼。

    只是这些人的惨状,让人忍不住地闭上双眼,更有几人眼中流出泪水,嘴中喃喃道:“兄弟对不起兄弟对不起。”

    江河见十七人的眼睛都被遮住,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旋即语气冰冷道:“将他们抬到休息室,去叫大夫来。”

    被江河踹倒在地的曹闯立刻起身,去找营区内的大夫。

    人群中亦是走出了很多人上前抬起十七人走向休息室。

    江河脸色阴晴不定,喊道:“其他人原地待命。”

    跟出来的人脚步没有动,江河注视的他们,怒极反笑,只是他的笑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怎么?想造反?想揍我?”

    江河的话戳中了他们的心声,那十七人惨状,让他们胆颤心惊,甚至有人想到他们的样子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和曹闯的想法一样,不明白江河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十七人明明已经这样了,只是简单的想看一下阳光,为什么还要剥夺,所以他们想冲上去打江河。

    江河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环视一圈后,冷冷的说道。

    “我说最后一遍,站回去,原地待命。”

    他们对视一眼,终是理智战胜了心智,默默地走回了队列中。

    江河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刚才发生的事出乎他意料之外,同时暗自庆幸这几人没有出手,如果他们真的动手了,江河相信到时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出手的就不止他们几个人了。

    江河并不怕挨打,被打一顿又能怎样,但是一旦他们出手了,那就是真正的结束了。

    一个连自己的上司都敢殴打的士兵,还让他如何去拯救?哪怕他们今天的出发点是为了同僚,谁又能保证,他们也许是怕自己也会被江河那样对待呢?

    江河见几人走回了队列站好,没有心情再和他们啰嗦,快步走向了休息室。

    休息室内,几名大夫已经在里面检查了起来,曹闯见江河走来,迎了上去,面色阴沉道:“江河,你今天太过分了。”

    江河并未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曹闯见状,亦是跟着走进了休息室。

    此时的江河心乱如麻,见大夫在认真地查看这些人状态,也只能在旁静静地等待。

    几名大夫检查完最后一人后,江河忙上前轻声问道:“如何?”

    一名白须大夫捋了下胡子道:“精神有些萎靡,只是老夫不明白为何有十一人的眼球会有灼伤,幸好伤势不重,否者,有失明之险,现在调理一下并无大碍。”

    听闻此话,江河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了下来,拱手致谢道:“还望几位老先生多加照料。”

    说罢又吩咐老谭让厨房中午做些汤食,而后对围在门口的众人道:“都回校场去。”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先一步地走回了校场。

    曹闯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睛就是看了会太阳就会灼伤,自己每天都看太阳,也一点事没有啊,再一想到这些人差点因为自己没有听从江河的命令而失明便自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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