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校场,跟在江河身后的人此时已经明白了江河那看似不近人情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的眼睛灼伤应该是太阳直射而成,心中虽有不解,却已经明白了江河的用意。
江河这次没有上高台,只是在队列前不停地踱步,待到身后的人都回到了队列之中站好,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可以啊,原以为这几日多多少少你们会有所改变,现在看来并没有。”
江河走至曹闯面前,曹闯不敢与江河对视,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江河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看来你们还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对你们失望至极。”
“刚才那几个人呢?站出来,刚才不很勇敢吗?不是要打我吗?给我滚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休息室的事情,听到江河这样说,依然骄傲地昂着头走了出来,在他们的心中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江河注视着面前的几人,语气平静道:“还有刚才跟着1号的那些人呢?也站出来。”
队列中又走出十几人,不过这些人并没有像刚才那几人一样昂着头,反而个个都低耸着脖子,生怕会让人看到一样。
江河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去,跑十圈。”
几个昂着头的人明显不服气,刚想与江河理论,就被身边的人拉着走开。
曹闯也在这些人之中,只是还没走两步,江河的声音就飘到他的耳中。
“曹闯,你留下来。”
曹闯心中咯噔一下,面容僵硬,江河没有叫他的代号,反而叫了他的名字,这让他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安感。
江河自顾自地走到曹闯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走吧,我不会送你逃兵这两个字,回家去吧,百司卫不需要你了。”
江河的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刹那间曹闯感觉自己好像无法呼吸,只感觉天旋地转,他无法相信江河说出的话。
江河心中暗叹,曹闯确实不适合留在百司卫了,三番两次地质问自己,不是跑圈能解决的事了,如果今天没有曹闯的迟疑,那十一个人眼睛不会灼伤。
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江河也懒得和他们解释原理,他只知道,曹闯每次看似在维护这些人的举动,实则是在质疑他。
曹闯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失声道:“为什么?”
江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看,你到现在都还是在质问我,而是不服从,你始终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我没义务教你了,回去问问你父亲吧。”
旋即,他大声喊道:“打开大门,送曹副总旗出去。”
老谭架着失魂落魄的曹闯走出百司卫的大门,随后拱手一礼,转身回到百司卫,随着关门声响起,曹闯才从梦中醒来。
他看着门坊上闪着金光的三个大字,他以前很想离开百司卫,而现在却以他想象不到的方式离开的,他成了百司卫成立以来第一个被逐出的人。
突然间,他跪倒在地,失声大哭。
校场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跑圈中的人有十几人是曹闯从军营中一起带到百司卫的,这十几人是曹闯在军营中做千户时的亲兵,被他带到百司卫中捞功绩,他们没有深厚的背景,他们也是平时最能吃苦的那群人,然而,曹闯的存在一直在影响着他们。
此刻他们听到曹闯的哭声,站在原地,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站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多跑两圈?”
恶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们只能咬着牙,不要命地跑起来,也许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让麻痹自己,不用听到曹闯撕心裂肺的哭声,也许是用这种方式来无声的抗议。
曹闯跪在的百司卫门口大哭行为,很快便吸引了众多人的围观,不时的指指点点,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曹闯,马上转身离开了人群。
早朝的大殿中。
今日的早朝已经接近尾声,皇帝今天心情不错,不免和堂下众位大臣多说了几句话。
这时一个小太监悄声走到萧洪的身边,耳语几句,萧洪脸色变幻了一下,随即躬身走到皇帝身边小声说着什么。
大殿里的众人也不在意,皇帝也有私事嘛,如果皇帝想说自会说出来。
皇帝听完萧洪的话后,不免有些头疼,又是江河,这才消停了几天,又要干什么?
“曹爱卿,让萧洪陪你走一遭百司卫。”
皇帝的话让殿内众人皆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曹汾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去百司卫干嘛?百司卫现在江河不是干得好好的,听说谁都进不去,怕不是又惹事端了,皇帝让他去处理。
想到这里,忙躬身告退。
只不过路上萧洪说的出话让他措手不及,一时间停下了脚步愣在那里,让他没想到的是并不是江河惹了祸事,而是他的儿子被赶出了百司卫,此刻正跪在门口。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他最清楚,让他担任一军之将,他肯定是干不来,担任副手肯定是没问题的,在百司卫辅助江河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中的疑惑众多,不免加快了脚步,行至宫门翻身上马,便往百司卫奔去。
此时百司卫门口,人群越围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
门口两名张景川的侍卫,目不斜视地握刀站立,也不驱赶,曹闯喉咙早已嘶哑,没了声音,只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一声马嘶声冲开了人群,曹汾翻身下马,再看到儿子跪在地上哭泣,不由分说上前一脚踹翻了曹闯。
曹闯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爬起身见来人是曹汾,止不住地磕头,口中传出沙哑的声音:“父亲,孩儿错了。”
曹汾面色阴晴不定,怒喝道:“站起来,给老夫说清楚。”
曹闯慌忙站起身来,将事情的原委给曹汾讲了一遍。
此时萧洪才姗姗来迟,下了马在旁边默默地听了起来。
听完曹闯的话,曹汾怒不可遏,抽出身上的马鞭就往曹闯身上抽去。
军令如山,这逆子在中军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到了百司卫就全忘干净了,心中越想越气,马鞭不停地抽向曹闯。
曹闯身上穿的都是江河所发的短裤短袖,没几鞭子下去,身上便血痕累累。
萧洪见状忙劝解道:“曹国公,先别打了,先去百司卫问问吧。”
曹汾这才停下挥舞的鞭子,喘着粗气呵斥道:“跪好了。”
说罢走到侍卫面前道:“开门。”
两名侍卫见到曹汾强大的气场,差点就把门打开了,不过心中想到江河和七殿下的话,强忍着心中畏惧道:“曹将军,请容属下禀报江总旗。”
曹汾面无表情地颔首点头。
一名侍卫忙转身打开侧门,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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