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景克带着吕新厚出现在府门前,看着无数的人围在一起如同闹市一般,地上还躺着家仆,跪着侍卫,额头上忍不住青筋暴起。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着,自己就是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已是断无可能。
他目光四处游离,最终寻到了江河,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挂出温和的笑容,快步走向了江河。
“哎呀表弟啊,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府里的下人为兄定然不会轻饶,来来来,快起来,让表哥看看伤到哪里了?”
虽说张景克先发制人的出声道歉让江河心里头一阵错愕,可他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表哥是愚弟的不好,唉说来惭愧,这些匠人看愚弟被打不忍,出手没轻没重,愚弟回去定要拿他们开刀。”
江河见招拆招,让张景克的脚步都顿了顿。
都是拿管教不严说事,可江河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讲明了是自己被打了后,那些匠人才出的手。
这说破天去,到哪都是有理的一方啊。
更不用说江河地位斐然,岂是皇子府一个小小的奴仆就能动手打的?
再说了,如今江河在京都中,如日中天,谁不认识。
就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随便拉一个出来,问他们认不认识江河看看。
一句话,就将张景克后面的堵住了。
对于张景克而言,现在是非常时期,哪能出乱子。
且不说这个时期,单论他与江河的身份,闹到父皇那里去,他也是讨不好半点好处的。
几个皇子都与江河走的比较近,更别说张景川日日留宿在江家。
你张景克还与江河是兄长的关系。
怎么着?
弟弟去一趟哥哥的家里还被恶奴一顿揍?
这不是反了天嘛?
更不用说这些奴才们逆天的发言。
张景克脸上阴狠的表情一闪而过,走到江河的身边,扶住他的身形,一脸的痛心疾首。
“是为兄的错,快快快,进府里坐,为兄让人看看伤势如何。”
江河连连摆手,表情惶恐不安:“使不得使不得啊,愚弟的这个胳膊去南湖府时被人所伤留下了病根,怪不得兄长身上去。”
张景克看着江河脸上虚伪的表情,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撕下他的脸皮。
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却一直在告诫她,要冷静,要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于是,他脸上同样挂起虚伪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哦这样说来,为兄府上倒是有些好药,来来来,咱们兄弟两个进府聊。”
江河一脸的受宠若惊状:“不可不可啊,兄长府上的药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愚兄贱皮子,可使不得,这样吧,愚弟还是进宫,求陛下让御医瞧上一瞧吧。”
张景克整个人都要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了,他深深的看了江河一眼,只见江河几乎眼角含泪,脸上的痛苦表情十分真切。
这种逼真的表演,让张景克后槽牙都咬得咯咯作响。
“先进府,咱们进府聊吧。”
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里三层外三层,还不时有人讲解着。
这让张景克觉得,不能继续在这纠缠下去了,有什么事,先进府再说。
江河则是苦笑道:“不是愚弟不想进去啊,只是这门还没进呢,就被敲了一闷棍,愚弟怕进了兄长的府上”
后头的话江河没有明说。
可任谁都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没进去就被棍子打了,这要是进去了,还不得让人拿刀剁啊。
张景克一怔,随即明白了江河话中的含义,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是疯了吗?
光明正大地邀请你进府,谁还敢再动你一根毫毛?
张景克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表弟说笑了,来,咱们进府。”
说着,搀扶江河的手上用了点力气。
只听江河‘哎呦’一声。
张景克一脸茫然地看向他,忙松开了手,表示与自己无关。
江河龇牙咧嘴地说道:“没事没事,小伤。”
说着,边哼哼唧唧边进了府,到了府门前,又突地转身道。
“表哥,这些匠人都是来给兄长府上改造地暖的,一起来吧。”
这时候,张景克哪里还会在乎这个,忙不迭地点头:“也好也好,辛苦诸位了。”
吕新厚忙开始招呼起王有全、梁磊等人。
进了府,江河的头就像监控探头似的,东张西望,嘴里不停地发出感慨。
“哎呀呀表哥的府邸真是雄伟壮阔啊。”
张景克走在他身边,只能打着哈哈。
人是进了府里,可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让下人这样打了一帮子,不杀个鸡犬不留,决不罢休。
走着走着,江河嗖的一下蹿到一座假山旁,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嘴里啧啧称奇。
“这山真不错,哎呀,这水真清啊。”
张景克满头的黑线,有个屁的水,全特么的结冰了,哪来的水。
还未等他吐槽,江河又往旁边走去:“不得了不得了啊,这个房子修得好啊。”
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张景克一个没跟上,只见江河已经推门进去了。
这时候,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江河没安好心,不过,他心里冷笑,却是淡定了起来,气定神闲的跟了过去。
江河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又自言自语地走了出来,刚好碰到了跟上来的张景克。
张景克满脸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表弟,为兄的府上不错吧?”
江河点头,咧嘴笑道:“真不错,和表哥府上一比,江府差得远呢。”
“呵呵。”张景克饱含深意的眼神凝视着江河:“要不表弟就来住些日子吧。”
江河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忙摆手:“不了不了。”
张景克的话外音很明显,就是在告诉江河,想看随便看,只要你能看到你想看的东西,哪怕让你住进来。
接下来,江河没有到处地瞎晃悠了,跟着张景克到了前厅。
两人坐定,吕新厚上来奉上热茶,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张景克身边。
“表弟,喝茶。”
江河嘴角含笑,将茶盏推到了一边。
“先不喝了。”
说着,手指向自己受伤的胳膊处,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出来。
“接下来谈谈赔偿的事吧。”
“噗”
张景克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呛得他咳嗽不止,吕新厚忙不迭地给他拍打着后背。
张景克没想到江河这个狗东西,这样的直白。
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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