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克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面色古怪地凝视着江河。

    半晌,他才幽幽开口道:“好啊,怎么赔?”

    江河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出来:“不多,看在表哥与我同族同亲的份上,赔个五六百万两就可以了。”

    “多少?”张景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六百万两?就这还是看在连着亲的面上?

    若是你我二人没有这点关系,你这个狗东西怕不是要开口几千万两了?

    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开口闭口几百万两。

    张景克尴尬地挥挥手:“表弟,就不要说笑了。”

    江河一脸认真的表情,郑重其事地说道:“表哥,我没说笑啊,这样吧,就五百万两吧。”

    卧槽

    张景克简直是无语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真敢开口啊。

    “表弟啊”张景克冷声起来:“你很不厚道啊,伤了胳膊就要五百万两,要是伤了脑袋是不是就敢要几千万两了?”

    江河轻轻摇头:“不,伤了脑袋要命。”

    顿时,房间内瞬间气氛凝重了起来。

    张景克双眸微眯,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说道:“要是我不给呢?”

    不给?那可由不得你啊。

    江河咧嘴笑了起来,嘴里的大白牙闪着寒光。

    “那就让陛下评评理去吧,虽说表哥是皇子,愚弟是臣子,可愚弟总是愿意相信,陛下还是会主持公道的吧。”

    张景克嘴角抽搐,五百万两,他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让父皇评理,也好。

    就算自己受些责罚,总比受你这个狗东西的恶气来得舒服。

    于是,张景克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

    “吕伴伴,更衣,我进宫去面见父皇。”

    吕新厚刚抬腿准备往外走,却听江河笑道:“这位公公姓吕啊?我还以为他姓萧呢。”

    一语双关。

    不止是吕新厚停下了脚步,就是张景克眸光如电地射向江河,声音幽冷无比。

    “表弟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江河摊摊手,笑道:“我可没乱说,这位吕公公可是比萧公公更厉害,一句话就能断定愚弟谋反呢,表哥你说吓人不吓人?”

    吕新厚都要吓尿了。

    张景克目光森然地看向他,吕新厚嘴角喃喃道:“殿殿下”

    张景克心中暗骂了一句狗东西后,突地一下笑了,而后淡然的说道。

    “事出有因,这个狗奴才以为有人到府邸作乱,我是皇子,作乱之人,当然实属谋反,这点他说的没有错。”

    江河闻言一怔。

    卧槽

    这样都能让你圆过来?

    吕新厚更是松了一口气,心底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江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哦照表哥这样说,我这一棍子算是白挨了?”

    张景克微笑摇头:“为兄很想补偿你,可表弟啊你太贪心了,没办法,走吧,让父皇评理,若是父皇让我赔你五百万两,那为兄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赔于你。”

    说着,起身,瞪了一眼吕新厚。

    “狗东西,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快去取我的衣衫来。”

    吕新厚忙是快步走出前厅。

    张景克一脸戏谑地看着江河,嘴角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

    江河一时间有些懵逼。

    他还真没料到张景克会愿意用这种自相残杀的方式来处理。

    大意了啊。

    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挨了一棍子。

    说到底,对于旁人来说,这就是个误会而已,到了陛下面前,能讹个千把两银子就不错了。

    至于张景克,顶多也就是受些苛责,这些狗奴才下狱的下狱,挨板子的挨板子,对于张景克来说,简直就是毫发无伤啊。

    直到吕新厚取来了衣衫,给张景克换好了衣服,江河都没想到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似乎,这个哑巴亏自己是吃定了。

    张景克换上了一套制作精美的蟒袍,笑眯眯地看着江河,最后缓缓说道。

    “表弟,走吧。”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江河必然不会怂的。

    于是,抬头,唇角挂起一个弧度:“好啊。”

    说着,起身,两人并肩而行。

    梁磊、王有全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待看到两人后,梁磊的腰习惯性地弯了下去,陪着笑脸。

    “殿下,建安伯,误会解除了便好。”

    张景克理都没理他,压根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江河笑吟吟地说道:“辛苦你了梁大人。”

    对于张景克的态度,梁磊也不在意,工部受的白眼还少吗?

    这点对于他来说,小意思。

    倒是江河能回应他,让他颇感意外,忙笑道:“没有的事,建安伯言重了。”

    说着,他的腰又弯下去几分,恭敬地对张景克说道。

    “殿下,府上的地暖还需要做吗?吕公公特意交代的要江府的匠人来做呢。”

    话音未落,两道犀利的目光射在梁磊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梁磊甚至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话,让张景克以及江河这样的注视他。

    此刻,若不是有官服在身,梁磊都要跪下了。

    江河瞬间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看向梁磊的目光,亲切无比。

    而吕新厚呢,这回是彻底的吓尿了。

    江河莞尔而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表哥还去吗?”

    张景克缓缓地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吕新厚,厚厚的棉裤已经湿透了,淅淅沥沥地滴着尿液,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厌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必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表弟外头冷,你我兄弟二人到屋里聊吧。”

    “好哒。”江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

    原来这一切的主导都是吕新厚,也许张景克并没有想在这种小事上刁难江河。

    却不想,吕新厚兴许是为了讨好张景克,自作主张。

    但他没有料到,自己也跟了来。

    天意啊。

    江河甚至有种想仰天大笑的感觉。

    张景克则是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江河拍了拍梁磊的肩膀:“梁大人,以后江家有什么工程,第一时间会联系你的,你很好,很棒。”

    梁磊受宠若惊,忙摆手:“不敢,不敢啊建安伯,您这样说,下官真是汗颜。”

    江河笑眯眯地看了他两眼:“好了,不要妄自菲薄,江家的工程多着,日后工部里,江家只认你。”

    这句话,江河不止是说给他听的,同样是说给在旁边的张景克听的。

    经过此事,谁知道张景克会不会报复梁磊,先保下再说。

    再说了,江河说的也是真的,盘龙山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很多地方,还是需要工部的人。

    毕竟,人家在建造这方面,是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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