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文珍与刘光琦出得群英楼,楼外百姓见二人并未带霍子玉走,纷纷欢呼起来,喊着“陛下英明”,有的则说“我就知道陛下没那么小气”。俱文珍与刘光琦自然也听到了百姓的喊叫,骑上马走出几步后就笑了,俱文珍笑道:“侯爷演技真好啊,要不是看到你是用左腿踢得,我差点就信了,哈哈哈”刘光琦闻言也是大笑起来,二人催马快行,向兴庆宫赶去。且说霍子玉等人见刘光琦二人走远,纷纷大喜,韩愈笑道:“好事啊,看来陛下消气了!”
“是啊,这一脚就算惩戒了,挨得值啊!”
王建搂着霍子玉肩膀笑了。“值个锤子啊,踢得不是你啊,太疼了!”
霍子玉一翻白眼道。“切,你就装吧,你当我们都没看到啊,刘光琦踢你可是用的左脚,本来就没什么劲好么?!能有多疼?”
孟郊大笑道。“就是就是,能有多疼,他俩人都走远了,你还装?”
柳宗元笑道。“能有多疼?我踢你一脚试试?”
霍子玉说着,不怀好意地望向柳宗元,然后缓缓向他靠近。“握草,你这一脚能踢死一头猪好么,我特么可不想英年早逝!”
柳宗元说着,连忙逃命,回到自己酒席前。众人见状,纷纷大笑,继续喝起酒来。将近半个时辰后,众人喝了个七七八八,霍子玉拱手道:“大哥、二哥,接下来,你们接着玩,陛下让子玉忙完就滚进宫,恕不能再奉陪了,你们尽兴哈!”
孟郊略微有点蒙,但还是清醒的,拱手笑道:“你就放心地走吧,我们一定尽兴!哈哈哈”韩愈、柳宗元、张籍等人闻言,纷纷大笑,霍子玉便笑着离开了。王建见霍子玉离开,也拱手道:“我家那位昨天刚来,我要是今天玩的太过分,那母老虎非弄死我不可,我也得赶紧走了!”
“艹,老王你不行啊,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如此俱内?!”
孟郊大笑道,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王建无奈道:“没办法啊,兄弟我打不过她啊!”
韩愈笑道:“老王跟她妇道人家打架作甚,她敢打你,你就休了她!”
“家父给定的娃娃亲,还给咱生了三个孩子了,哪能说休就休了啊!”
王建说着拱手道:“改日,改日哈,改日兄弟一定陪好你们!”
说着赶紧逃下楼了。李吉甫见王建也走了,起身拱手正要说话,韩愈道:“弘宪,你不会也要走吧?”
李吉甫笑道:“咱们都来玩,东林现在就家师在,我还是回去照应着比较好,有我回去,你们就能放心玩了!”
孟郊闻言拱手道:“弘宪有心了,”说完对韩愈、柳宗元、张籍等人道:“弘宪这人就是好,知道为别人着想!”
“对对对,这是好兄弟!”
韩愈也赞道。李吉甫微笑拱手,这才赶紧下楼,见霍子玉和王建都在楼下,于是三人坐车前往禁军衙门。由于平康坊距离皇城不太远,所以很快便到了。三人来到后院,霍子玉从怀中掏出李吉甫的推荐信,递给了王建:“仲初,这是弘宪和九爷推荐的几位人选,你看看。”
王建接过书信,然后抽出文书迅速看了起来,他注意到,这文书用的字体乃是半隶半楷,他知道,霍子玉最近在跟柳公权学习楷书,但这封信明显不是霍子玉所写,因为霍子玉楷书还没好到这种地步,所以,这信正是李吉甫模仿霍子玉字体写的,于是赞道:“弘宪有心了啊!”
看到最后时,王建注意到,落款是“臣霍子玉拜上”,这就意味着,这推荐信一旦呈上,然后交由吏部,这些人就自动归到东林一派霍子玉麾下,这对东林党来说,是大好事!“这荐书写的不错啊,尤其后面这几档人事调动,堪称高妙!弘宪果然是宰辅之才!”
王建笑着夸奖道。“仲初兄谬赞了!”
李吉甫拱手微笑道。霍子玉笑着说:“我看仲初说的不错,我在马车上不也说么,这人事调动真是妙,如果说合并河中、河东是形势所趋,那取消河阳、陈许节度然后合并到河南府,绝对是大手笔,不,神来之笔!”
“不错,”王建点头同意,然后对李吉甫道:“先前我和大统领还商量,将河东、河阳、河中合并为山西行省,如今看来,你的想法明显更合适一些。河阳与陈许并入河南,整个黄河中游一下子就连成一片了!”
“是啊,这样一来,山西行省、河南行省将与昭义节度连成一片,北可与昭义牵制魏博;东可以增强防御,威慑淮西;西可形成长安的又一层屏障。当然,最重要的是,就像仲初说的,整个黄河中游连成了一片,黄河粮食主产区尽在朝廷掌握,以后打仗也有底气了!”
霍子玉喜道。“哈哈哈,要不说弘宪有宰辅之才呢。”
王建笑了,不过说完又问李吉甫道:“就是不知道河南府的薛庆还有陈许的曲环怎么想,这封文书一旦递上去,就将天下尽知,后果,你明白的吧?”
李吉甫闻言点头道:“嗯,明白,陈许节度使曲环还算是个忠君爱国的人,与家师交情深厚,如果家师前去游说,有把握说服他并入河南行省。”
“曲环确实好说,就是河南府有点棘手,府尹薛庆跟田老倌是儿女亲家,这时候给他来个调动,不知道会不会刺激他产生别的想法。”
王建皱眉道。他和关松为了围堵田绪,没少发愁薛庆。“仲初兄说的不错,薛庆出身河东薛家,背景本就深,他家二女儿嫁给了田绪大儿子田伯文,田绪小女儿嫁给了薛庆小儿子,去年刚结的亲呢。要对付他,的确不容易,所以我在信中说此举颇有风险。”
李吉甫也点了点头。霍子玉闻言却道:“说难也难,说不难,倒也不难。”
“子玉有何妙计?”
王建闻言大喜,连忙问道。“你们可还记得田老倌过几日便要返回魏博?”
霍子玉意味深长地望着二人。“记得……”王建望着霍子玉的模样,咂磨着他的意思,忽然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赶羊入圈?”
李吉甫听完王建的话,也是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子玉意思是封堵田老倌,让他只能前往河南府,而只要薛庆出手,我们就将二人一起收拾了!”
“不错,搂草打兔子,一窝端了!”
霍子玉笑道。李吉甫刚笑两声,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薛庆怎么说也是河南府尹,一方最高长官,薛家七兄弟盘踞河南,都身居要职,要杀薛庆并非易事啊,除非他谋反,否则都须得三法司会审,一番折腾下来,怎么也要大半年!”
王建闻言大笑道:“弘宪你糊涂啊,你说前段时间死掉的李则之和几位皇子王爷审了多久?”
李吉甫闻言恍然,但随即疑道:“李则之与几位皇子王爷都是犯的大罪,薛庆……”“哈哈哈,皇子王爷都能杀,他一个小小的河南府尹算得什么?”
王建笑着说。“哦!我明白了!我们可以栽赃他涉及拐卖大案!”
李吉甫激动道。“胡说!怎么能是栽赃呢,我们是有理有据,田老倌暗中支持拐卖案、窝藏罪犯,我等奉旨捉拿,而河南府尹只要出手,那就是公然包庇、知法犯法,如此无视朝廷法度,子玉可以即刻将之捉拿!”
王建笑道。“对对对,仲初兄说得好!”
李吉甫还不知道田绪窝藏羊头村董四的事情,以为王建霍子玉已经想好了这条莫须有的罪名;而王建与霍子玉也没打算此时透露帝党即将与田家决战,这个时间点,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三人商议定计后,霍子玉烧掉了合并河阳、陈许入河南府的最后一张,随后,李吉甫回宣平坊、王建去和关松安排河南府的事,霍子玉则赶往兴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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