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嘲笑还完整地保持在脸上,他看到身边人全不见了,他从白雾中嗅到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高维能量,他甚至从雾中依稀看到了无间地狱的真实投影。

    他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白发青年,是他万万不能招惹的至高存在,于是他怕了,他抖着腿失禁了,他拼了命地收起笑容,颤抖的手摸向腰间的布袋,抓出一把死人骨灰。

    我轻咦了声,饶有兴致地看向善猜,泰国佬人是蠢了点,头可真够铁的啊,都吓成这比样了,他不但不下跪求饶,反而打算赌上性命和我殊死一搏。

    善猜冲我发动了降头术,而且一出手就是泰国民间最阴损,最怨毒的“飞头降”。

    他口中快速念诵着密咒,将骨灰捧在嘴唇跟前,一小口一小口地吹着,大量细密灰白的粉尘飘在空中,空气瞬间变的寒冷起来,从尘烟中钻出一只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颅,朝着我呼啸而来。

    不得不说,飞头降所营造出的恐怖画面,的确杀人心肠,这些头颅断裂的脖颈下方,还连接着一根根血淋淋的肠器,女人们双目惨白,瞳孔只有针尖大小,五官的非人程度,远超人世间的一切鬼片。

    就连手术师都被这画面给吓到了,边不停后退,边朝这些头颅隔空抓去,但这种虚无的死物,他哪能抓的到?

    眼瞅头颅越冲越近,手术师急眼了,右手朝着善猜胯下狠狠一撩,谁知这下竟然又抓了个空:

    “老大!他?他没有篮子!”

    善猜本就是人妖,哪来的篮子?

    这个飞头降可以用破军轻松化解,但是没必要,在我领悟了诸法无我后,这种程度的邪咒,已经伤害不到我分毫了。

    我上前一步,平静地看向这些头颅,双目瞳孔微微收缩,头颅飞行到五米开外时,齐齐停住,颤抖着开始融化,消散,尸水撒的满地都是。

    我踩着尸水前行,走到善猜跟前,降头术太过恶心,我不打算再和他玩下去了。

    凡是修邪法者,邪法被破,自身必遭受数倍反噬。

    飞头降被破后,善猜哇地张嘴,吐出大口黑血,血中满是一根根铅笔粗细的白色死虫,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吓破了胆,哪还有还手之力?

    我提着善猜的后脖子,像提小鸡似的提着他往工地里走,路上我就跟他讲:

    “两件事,第一,你当初是用啥手段,把唐雪的魂魄抽离出来,送往无间地狱的?你给我原样把她接回来。”

    “第二,你们血雨鬼鬼祟祟地搞来这些容器,打算召唤出一个怎样的神灵,一五一十给我细细讲来。”

    “这两件事你整利索了,我让你死痛快点。”

    善猜双脚离地被我提着,飞头降被破,他已经开始散功了,道行急速下坠,可就这比样了,老太监居然还咬着牙死撑着,不肯配合。

    在工地的一处空地前,我找到了关押女孩的铁笼,十只铁笼,十个女孩,只有唐雪一人活了下来,剩余九女早已经没了生机。

    我把善猜丢在地上,像撕棉花一样撕破铁笼,把唐雪的肉身抱了出来。

    女孩满脸污垢,长发散乱,双眼空洞无神,但呼吸和心跳都很平稳。

    我扶着唐雪坐好,转头看向手术师,他立刻读懂了我的意思,阴阴地来到善猜跟前,低头看向他,右手隔空一抓,手中立刻多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模糊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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