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探子看到同伴死亡,急忙挥动缰绳逃远。
尚芝帅气地落地,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血,回头看向我时,她显得有些诧异:“你不怕血?”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我是应该害怕才对,可我也说不上为啥,我看到血和看到水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可能我失忆前,从事过屠夫的工作吧。”
尚芝从地上捡起那颗人头,找来根木棍削尖,插着人头立在村门外的沙地上,一脸杀气道:“鼠寨的人现在该知道了,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对她说:“你是好样的,才15岁就表现的这般勇敢果决,有你在,鼠寨必不敢侵犯这里。”
“希望如此吧。”尚芝转身看向我:“黑炭,你脸上的炭疤是时候抠下来了,我想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我说行,这天忙完农活了,我在院子里简单冲洗了下身子,就开始对着镜子抠炭疤,我从脸颊上抠下指甲大的一小块炭疤,下面白皙如玉的皮肉露出来时,记忆的碎片就开始涌向脑海。
巨量繁杂的记忆信息山洪般浮现在我眼前,我来不及对它们进行整理和汇总,只感到阵阵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街上传来凄厉的尖叫声:
“是鼠寨!鼠寨的坏人杀来了!”
尚芝正在外屋泡澡,听到叫声她赶忙跳出浴桶,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裤,提着刀往外冲。
这部分回流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我身世的描写,我依旧想不起我是谁,大脑的记忆像一盆血泼到了一大团头发上,阴森又粘稠。
身上的所有炭疤都被清除了,只剩下脸上这一层了,第六感告诉我,只要把脸上的疤都抠下来,失去的记忆就能完整回归。
可是脸上的炭疤很硬,并不好抠,我害怕把下面细嫩的脸皮抠出血,所以不敢太用劲。
“黑炭?你还有心照镜子?”
一个黑毛大汉狂怒地冲进来,拽着我往外冲:“村子白白养你两个月,你就这样回报村子?”
大汉往我手里塞了把锈迹斑斑的铁锅,火急火燎道:“你一个种地的不会用刀,那好歹也去装装样子,撑下场面!”
我跟随大汉冲到街上,此时已是傍晚,银白的月光带着三分余热撒下来,撒的大漠都盖上了一片厚重银霜,撒在村民们惊怒交加的脸上。
绿洲村的男女老少全出动了,人人手中持刀,一些精壮汉子还穿戴上了装备护心镜的皮甲。
我随着人潮奔跑,我以为这将是一场大规模的械斗,一想到这我全身热血止不住翻涌,我这人除了种地不会别的本事,但绿洲村救了我的命,我应该浑水摸鱼地跟过去撑一撑场面。
尚芝冲在最前面,少女的长发湿漉漉的也顾不上擦,她脸色看上去有些白,嘴里却大声喊着:“是死是活,只在今朝!”
“这帮豺狼们把咱们当羊羔了!他们要来抢咱们的金子,房子,杀咱们的男人,祸害咱们的女人!父老乡亲们都打精神,跟这帮豺狼拼了!”
“拼了!”村民们战意高昂,齐声扯着嗓子大喊,人人都感到愤怒无边,热血沸腾——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今天这一仗若是打不赢,等明个天亮时,绿洲村就永久地从地图上消失了。
事关生死存亡,人们士气高涨到了极点,男人们脖子上的青筋高高凸起,双眼布满血丝,女人们个个视死如归,就连老人和少年们都憋着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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