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禹摸摸差点儿被撞到的鼻子,忍不住笑了下。

    这样也好,文松不知道不用重组三观。

    科学发展观挺好,相信科学更好,不会疑神疑鬼,看哪里不对劲就会往鬼神上面想。

    真正能干趴鬼神的垃宝已经跑进记者堆里。

    文松当时分心,加上垃宝跑得太快,所以他没看到垃宝具体去向。

    垃宝不闪不避,只管闷头往前冲。

    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们好像根本看不到这个奶团子,又或者看到了,可对他们来说傅影帝的第一手新闻更重要,他们选择无视。

    不仅无视,甚至半点二部避让。

    然后踢到铁板了。

    “啊!”

    “嗷!”

    “我的腿!”

    “我的头!”

    “我是摄像机!啊……谁踩我的脚了。”

    “艹!知道都想拿第一手新闻,可你们这样恶搞是不是太过了?”

    “就是!我们都还没到病房那边呢,怎么就先对自己人下手了?”

    “自己人?你们谁把谁当自己人了?见过自己人这么坑自己人的吗?再这么恶搞,你们信不信今天这新闻一定黄你们?”

    ……

    大家开始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后面越说情绪越上头,明知道该克制情绪,工作为重。

    但也不知道火气为什么这么大,可能是因为脚背都快被踩断了,有可能是新买来的摄像机宝贝磕坏了,更或者是不知道被哪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狗杂种算计了,记者们开始相互言语攻击。

    言语攻击没多久,就变成了物理意义上的攻击。

    整个走廊乱成一片,你捶我一拳,我踹你一脚。

    你扇我一巴掌,我挠你一爪子。

    主打一个谁都能吃亏,老子老娘绝对不吃亏。

    反正已经动手,那就狠狠打!

    走廊里那十多个人骂骂咧咧拳脚相交,也不知道是谁打谁,也不知道谁骂谁,那叫一个乱字了得。

    距离他们十多米的文松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记者是集体疯了吗?

    雪白地地面砖和墙壁上已经有鲜血,文松看得心脏一紧,忙拨120。

    剧组这边应该不会有大新闻了,这些记者狗仔们自己就能成为今天的新闻头条。

    文松报完警也顾不上病房这边了,他惦记着单独跑出去的垃宝呢。

    左右看看,然后消防通道那边跑,从消防通道蹬蹬蹬下楼。

    刚到下一楼层拐角处,文松听到“哒、哒、哒”不快不慢,但有些拖拉着的脚步声。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在意,他要去找垃宝,但事实是他下意识往声音来源处看了眼,然后整个人不好了。

    “哒……哒……哒……”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稍稍低着头,拖拉着一条腿,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土的皮鞋,所以走路时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人拖着的那条腿血肉模糊,还有腰腹处也惨不忍睹。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是在昏厥中就是在手术台上正在抢救中……

    文松眼皮跳了跳,整个人几乎麻木地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好像是在看对方血肉模糊的短腿,又好像是在看腰腹处连里面组织都冒出来的部分,又或者是在盯着他衣服破烂的两只胳膊上叉着的各种针管……

    他眼珠动了动,视线不自觉又落到男人经过的那边。

    雪白的地砖上是一条长长的拖拉出来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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