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宸王府里的温馨,御书房此时的气氛就不是很好。
符帝这些日子,没有过一件舒心的事。
特别是镇抚司如今逐渐进入正轨,本来他是想要让禹儿去架空符今渊的权力,没想到被架空的反而是禹儿。
如今镇抚司已经完全落入符今渊的手中了。
“你看到没有,镇抚司呈上来的奏折你看了吗?共有九司,每一处分工明了,你看看,你看看!”
从一司负责监察百官,二司收集情报,三司负责各种偏门武器乃至制毒,到缉捕谳狱、审讯犯人等等,全都分工明确。
而这一切全都是符今渊完成的。
镇抚司从一司到九司,全都是符今渊的人。
二皇子就算是副指挥使又如何,镇抚司有哪个人是他能召唤得动的。
符帝每每想到此事,都气得辗转难眠,吃都吃不下。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怕了。
怕宸王的镇抚司以后会威胁他的朝廷。
一旦朝中文武百官的辛秘都被宸王拿捏在手中……
贺知源自然也清楚让宸王壮大的威胁。
“皇上,镇抚司如今根基未稳,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早日安插人手。”
“你以为朕不想吗?如今但凡能够进入镇抚司的,都是宸王亲自挑选。”符帝冷声说。
这对贺知源来说,并不是很难解决的事。
只要杀了宸王,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但他心里也清楚,皇上就算再怎么忌惮阮家,都不可能真的对亲生儿子下手。
当年对刚出生的宸王尚且留了一命,更别说现在,他至今只有三个儿子,更不可能亲手杀了宸王。
皇上不可以,但他可以。
如果宸王杀不了,那就杀太子。
他们其中一人死了,对阮皇后都是致命打击,若是查出是兄弟自相残杀,那皇后还能继续稳如泰山在后宫吗?
贺知源眸色深深,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已经想好要如何对付宸王和太子。
“贺相,贺景尧怎么还没有消息,你不是说他还活着吗?”符帝皱眉问。
他想让贺景尧去镇抚司帮二皇子。
贺知源回道:“要雍朝放了景尧,有一个条件。”
符帝皱眉,“什么条件?”
“杀了镇北王。”贺知源面无表情。
“哈!”符帝嘲讽笑出声,“这个新帝太蠢了。”
贺知源目光沉冷地看着符帝,“皇上,臣答应他了,臣会派人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凤钏瑾,待他们兄弟内斗,雍朝必定大乱。”
“到时候就是我们北上的时机。”
“皇上,南朝侵吞雍朝,恢复曾经大锦一统天下的机会来了。”
数百年前,雍朝和南朝合二为一成为锦国,只是经过多年的战斗,最后成了雍朝和南朝。
如果雍朝内乱,那就是南朝的机会。
符帝被说得心潮澎湃,甚至已经看到他一统天下成为共主的未来。
他会成为与锦国圣帝一般的存在,在历史长河中,永远镌刻在后人的史书上。
“皇上。”贺知源看出符帝已经心动,又缓缓地说,“如果要吞并雍朝,皇后手中的女兵,也必须出征,她们也是拿朝廷粮饷的,自然要为朝廷效劳。”
符帝颔首,“你说得对,必须让皇后把女子军营的虎符交出来。”
“皇上英明。”
……
沈岁安一大早就跟着符今渊进宫。
如果眼睛能把人戳出一个洞,符今渊身上该有好几个了。
昨日下午才荒唐一场,哪知到了晚上,这厮又缠着她,要不是念及今日要进宫见皇后娘娘,还不知他要闹几次才放过她。
符今渊捏了捏沈岁安的掌心,“想要?”
“……”沈岁安深吸一口气,将手从他的掌心用力抽回来。
“你今晚去睡书房。”
符今渊哑声浅笑,“昨日夜里,分明是你缠着我不肯放的。”
沈岁安想捂着耳朵,听不下去了。
他那样勾着她,那时候流水潺潺而动,她怎么会没有反应。
“不逗你了。”符今渊笑道。
宫门就在前面,他坐直身子,恢复往日端肃清冽的模样。
“要先去给皇上请安吗?”沈岁安低声问。
“不必。”符今渊的眼神沉湛,里头有冷意流转。
这么久了,符帝至今不曾问过朝哥儿半句,更别说赏赐了。
朝廷百官都看出符帝并不喜欢这个长孙,所以朝哥儿满月的时候,那些官员大多只是差人送了礼,人却没有到宸王府。
符帝对这个父亲,从不曾有半点期待,却总能收获更多失望。
符今渊和沈岁安先去慈宁宫。
穆太后是第二次见沈岁安,上次她对宸王妃态度淡淡,只让沈岁安磕头请安就打发了。
今日终于让沈岁安跟着宸王进了殿中。
“哀家看了宸王送来的画像,小皇孙长得很好,宸王妃,你诞下皇长孙有功,哀家要重赏你。”穆太后慈眉善目,心情看起来格外愉悦。
朝哥儿出生的第二天,她就让人将生辰八字送去五道山。
前几天,卜玄风道长终于回信了。
只有四个字,星辰之子。
穆太后让人去打听,才知朝哥儿出生那天晚上,星辰环绕,星辰相连,在出生那一刻,启明星与晨曦同在。
这孩子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极好的命格。
沈岁安不知穆太后在想什么,只是端庄有礼地行礼谢恩。
接下来就是符今渊一直都在跟太后在说话。
听着听着,沈岁安察觉出一点不对劲。
太后好像……很喜欢符今渊,就算他明明在胡说八道奉承着,太后都能开心得直笑。
难怪,如今宫中都在盛传太后偏心宸王。
就偏心得很明显啊。
“好了,等天气缓和,再带小皇孙来看望哀家,你们还要去皇后那里吧,去吧去吧。”穆太后笑眯眯地说。
符今渊低声道,“皇祖母,下次孙儿休沐的时候,接您出宫去走走。”
穆太后眉开眼笑,“好,好,哀家许多年没有出宫了。”
沈岁安掩嘴笑了起来。
“宸王妃,你笑什么?”穆太后问。
“皇祖母,臣妾与宸王成婚这么久,还不曾见过王爷这样柔顺乖巧,在您的面前,王爷才有这样的真性情。”沈岁安道。
穆太后含笑看着宸王,“那是自然,哀家是宸王的亲祖母。”
“皇祖母,臣妾真的很感动,有皇祖母给了王爷爱护珍惜,以前……”沈岁安咬了咬牙,“以前的苦都不值一提了。”
“宸王以前在雍朝没人疼爱,是吗?”穆太后皱眉问。
符今渊皱眉,“以前的事,不必再提。”
“是啊,皇祖母,如今我们有您呢。”沈岁安笑着道。
穆太后看了看宸王,知道他是不喜欢诉苦的孩子,他不说,难道她还不能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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