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大理寺外来了一队人马,他们不容分说就将大理寺团团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刑部郎中崔崖。
刑部再次出动大批人马来大理寺,并且是一次比一次凶,带队的官员却一次比一次小,这次居然只来了个郎中。
曾侍郎哪去了?他不是最爱来大理寺跟开封府耀武扬威的吗?这么露脸的事没有曾侍郎的参与那里够味。
曾侍郎极有可能因上次包养之事大受打击,虽官品未降但在刑部的地位肯定下降了,曹尚书对其进行了恶意打压。
这样也好,东京汴梁城少了一只游走的恶犬。
林哲这样一想觉得还行,可林哲万没想到这个刑部郎中崔崖也是一个狠角色,他居然想封锁住大理寺上下,不准大理寺上下出入,就连正要走的庞秋秋也被拦住了。
这就有些过分了,刑部什么时候能这样放肆了?一个刑部郎中算哪根葱?
林哲立马叫卫立率大理寺上下迎战,要教训一下这个狗屁郎中。
庞秋秋也火大的很,想把刑部的人训一顿,只可惜刑部那帮人认不得庞秋秋,他们下一步就要对庞秋秋动粗了,还好庞秋秋机灵自己躲开了。
林哲很诧异一个郎中怎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来大理寺门口撒野,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的较量,总算明白了原因。
原来是余文正他们涉嫌盗窃户部司的存银被抓了,不用问,一定是易冐那厮带余文正他们去的。
易冒指鹿为马对余文正他们谎称户部司仓库就是承王府隐匿的仓库,余统领他们哪里晓得这是一个圈套,他们被抓也在情理之中。
林哲原本派余文正他们跟易冒去,就是不太信易冒这厮,同时也因余文正他们被俘过,余文正他们的忠诚受到了怀疑。
这种两难的事情派余文正他们去是最省心的,但据此就跟刑部的人开打似乎不太理智。
刑部此次很低调只派一名郎中来围大理寺,这里面的深层原由就很值得深究,或许刑部这一次就是来捣乱的。
搞乱大理寺,让大理寺上下无法正常运转才最符合刑部的利益,只是那个曹百里己全然忘了自己在开封府大狱的那副丑态。
充当陆知心的打手会有好下场么?上次若不是为了钱早掀你曹百里的摊子了。
林哲明白了刑部的企图马上就在想对策了,既然庞秋秋在这且跟刑部的人起了冲突。
那不妨利用一下庞秋秋,让她去找她哥,就跟她哥讲刑部的人歁负了她,依她哥的那火爆脾气不带人来兴师问罪才怪。
林哲也是试着跟庞秋秋讲了一下,没曾想庞秋秋满口就答应了,还说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些刑部狗。
接下来就好办了,只要把庞秋秋安全送出去这事就有希望了,果不其然庞秋秋在大理寺衙役的掩护下顺利出了大理寺,看庞秋秋的精神劲,她绝对会带人来。
林哲这会也没闲着,重新部署了一下,同时令卫立带人随时准备着,一旦庞秋秋和她哥的人马到了,揪准时机对刑部的人下狠手。
此刻的崔崖正在大理寺门外闲坐,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么大的事,心情激动不说就怕干不好遭曹百里的训斥。
刚崔崖和林哲进行了一番唇枪舌战,崔崖觉得林哲也不过如此,没有那些人讲得那么神乎其神。
崔崖想起上次来大理寺饱受的那些白眼与傲慢就气不打一处来。
崔崖觉得这回怎么也得把大理寺闹个天翻地覆才行,不然大理寺上下都记不住他这位不好惹的崔郎中。
然现实与想象往往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崔崖在无限遐想中被刑部衙役唤醒了。
“大人,不好了,枢密院的人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们的人。”
崔崖着实吃了一惊,枢密院的人怎么来了?还打人?这都搞什么?
待及到跟前,崔崖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庞枢密的次子庞彬。
对于这个庞彬,崔崖是认得的,但他却不认得庞秋秋,更不知庞秋秋是庞彬的亲妹,不然崔崖不会对庞秋秋那么不客气,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了。
崔崖照例要上前打招呼。
“庞大人,怎么有空到这来?今晚没喝点小酒么?”
庞彬一脸怒气,质问崔崖。
“崔崖,刚才是哪个不要命的对我妹妹无礼?给老子滚出来!”
庞彬直呼崔崖本名,足见崔崖在庞彬面前啥也不是。
崔崖一脸茫然。
“庞大人,没有呀!我们哪敢对你妹妹无理,这绝对是一个误会。”
庞秋秋突地从庞彬身后闪出,小手一指崔崖。
“哥,就是这个不要命的欺我,还扬言要扒了我的皮。”
庞秋秋话音不重,却犹如在平静的夜空放了一个惊雷,把本就心慌的崔崖吓了个半死。
崔崖万没想到这个姿色不俗的小娘子竟是庞枢密家的小娘子,这怎么惹得起!
刚才是在她面前过分了一点,但那会哪知道她是庞家的小娘子,要是晓得了肯定会以礼相待了。
崔崖的脑瓜子不错,知道大事不妙了立马推锅给属下。
“庞大人,庞小娘子,这些都是下官的属下所为,他们狗眼不识泰山对庞小娘子出言不逊了,下官一定从重惩罚他们。”
崔崖的大嘴比较的油,就想把责任推出去,自己好全身而退。
庞彬可没这么好蒙骗,酒肉之徒的庞彬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庞彬兴师动众的过来,不发作一下是收不了场的。
“崔崖,你是不是想耍滑头?明白告诉你崔崖,今天你不把你自己的问题给老子交待清楚,老子今不会放过你,你甭想用刑部这些废物来顶球。”
庞彬很是老道,一语就击破了崔崖的小算盘。
刚开始还有些惊慌的崔崖此刻心境大为平复,庞彬的无理怪叫不但没吓住崔崖,反而激怒了崔崖。
也是,崔崖自己好歹也是正五品的京官,比庞彬的官职要高,崔崖平素也是看庞枢密的面子才对庞彬客气有加。
庞彬不但无礼,还得寸进尺,根本没把正五品京官的崔崖当回事。
崔崖感觉很没面子,想硬气一回,在手下面前露一回脸。
“怎么,刑部官员办案还须向尔等交待?尔等受得起么?尔等干涉刑部办案是想去刑部大牢小住么?”
崔崖口气突变,打了庞彬一个措手不及,庞彬没想得到崔崖变脸变得这么快,庞彬一时没反应过来。
接着后头就传来了惨叫声,似有人遭到了重创。
庞彬以为崔崖悄悄命人攻击其后背了,他一不作二不休掉头就令手下打这般不听话的刑部猪。
崔崖听到庞彬下令了,赶紧叫属下挡住,千万要抵住这些枢密院的二货。
庞彬的人虽都是些酒肉之徒,但下起手很是狠毒,不过刑部的衙役也不是善茬,两拨人打在一起,局面瞬间就乱了起来。
这乱轰轰的场面正好是林哲想看到的,让刑部的人和枢密院的人打在一起,大理寺才好混水摸鱼扭转局面。
要是让大理寺的人和刑部的开打,大理寺会付出的代价且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等两拨人打累了,卫立率他的精锐护卫出手了,兵不血刃就将刑部的人抓了个七七八八。
没抓到的早在开打时就溜了,这里面庞秋秋溜得快,一开打便脚底抹油开溜了。
这给卫立出了一个难题,卫立奉林哲之令一直在找庞秋秋,可哪里都找不到庞秋秋,最后卫立只得作罢。
这头的林哲也没闲着,他在大理寺挑选了一帮查案经验的人接手彭木易甩手的案子,最后挑中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贾寺正。
林哲也是没招了才让贾寺正先查着,自己有时间再跟进。
接下来林哲便要全力对付那位崔郎中,不知这位崔郎中对在大理寺门外率众与枢密院的人斗殴有何感想。
果然,崔郎中一直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他绝口不承认率众斗殴之事,也不愿意回答林哲的问话。
鉴于崔郎中态度傲慢,林哲便与庞彬商议给崔郎中扣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庞彬本是草包,啥也不懂就会喝酒吃肉外加动手打人,林哲跟他讲这些,他恨不能宰了崔郎中。
这可不行,崔郎中好歹是朝廷正五品的刑官,哪能随便宰了,只能是先给崔郎中安个合适的罪名,让其不得安生。
庞彬对于林哲的这个提议没有异议,,可他不晓得给崔郎中安啥子罪名。
林哲便点拨。
“你们枢密院平素怎么整人的,你就怎么对待崔郎中,”
一语惊醒梦中人,庞彬瞬地就明白了。
“那就简单了,把那些刑部人都交给我,我定叫他们尝尝枢密院的厉害。”
听庞彬的口气,不会轻易放过崔郎中,可被抓的余文正和他的手下怎么办?
林哲有些犹豫,一旦将崔郎中交予庞彬,被抓的余文正和他的手下肯定难救了,可就算扣押崔郎中他们,也未必能顺利救出余统领他们。
相反扣留崔郎中在手还会惹不小的麻烦,这样一权衡,林哲只得令卫立把抓获的刑部中人交给庞彬,至于被抓的余文正和他的手下只能看准时机再救了。
一场本不该有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这都得怪那个彭木易,这几年在汴山书院查了几起小案子尾巴翘天上去了,居然敢私自招人把细作招进来了,如不严惩那还了得。
林哲勒令大理寺昭狱牢头彭武把彭木易跟黎天明看好了,要是他们敢逃就三个字杀无赦,至于余文正已经两次被抓了,估计会熬不住酷刑而反手,如果反水了,那还救个毛线。
大理寺昭狱牢头彭武接令后不敢怠慢,亲自为彭木易跟黎天明选了监房。
这一夜似乎有些漫长,林哲接连做了好几个不同类型的梦,醒来之后就记不清什么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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