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人已经出手了,即便学生退让,又如何?”

    “学生以为,风高浪急,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庄墨寒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若是置身事外,就算你与太子关系匪浅,也不见得就撕破脸,大不了,你辞官归隐,老夫也可保你一世,”

    “可若是如今就站队,那可就是鱼死网破了!”

    唐寅眨了眨眼睛。

    “陛下当年登上大位之时,庄师,也是置身事外?”

    庄墨寒闻言,不由得脸上表情一滞。

    当初在天佑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庄墨寒便是选的中立。

    天佑皇帝上门求学,便是有拉拢之意,庄墨寒却没有将他收归门下,只是事后,收了李晋当自己的学生,以示臣服。

    也因这件事,天佑皇帝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对庄墨寒始终不如楚首辅交心。

    以庄墨寒的聪明学识,士林中的地位,本应在楚首辅之上,便是因为如此,天佑皇帝在他的任用上,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

    要是没有唐寅横空出世,建立钱庄司,估计庄墨寒还在朝堂的斗争中倾轧。

    如今推行官学,本是天大的好事,却处处受人掣肘,还得依靠与陈家这样的家族交易,来博得支持。

    一切皆因为,天佑皇帝给的支持力度不够,来源于当初的隔阂。

    若是官学,换成楚首辅来主持,你看谁敢造次?

    想到这些,庄墨寒忍不住认真的,上下打量起了唐寅。

    半晌之后,庄墨寒摇了摇头,眼眸中浮现一丝落寞。

    “罢了,罢了,或许你是对的!”

    顿时了顿,庄墨寒看着唐寅,再次叹息一声,说道。

    “若是事有不逮,你便和伯安回金陵,”

    “老夫虽然不如那楚继业有魄力,想要要保你一命,也不算难事!”

    庄墨寒说完,似乎有些气恼的转过身,负手朝着正堂走去,只不过,颤抖的手腕,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唐寅看着庄墨寒落寞的背影,忍不住高声喊道。

    “庄师,学生知道了!”

    庄墨寒闻言,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唐寅一眼,而后大步走进正堂。

    唐寅见状,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内心有一种愧疚感。

    老家伙虽然人精了点,但是对自己着实不错,自己如此伤他的心,是不是不太好?

    唐寅抬起头来,朝着京城的方向看去,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他和赵睿早就绑定在一起了,且不说两人一起逛过青楼的私人关系,就说从靖国公府论起,他还是自己的大舅哥呢。

    想到这里,唐寅转过头来,朝着正堂的深深躬身行礼一礼,随后大步离去。

    正堂内,庄墨寒看着唐寅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神情慢慢从凝重,变成了一抹宠溺。

    “成大事者,必为勇者,老夫的心性,还是不如年轻人,小子你可莫要让老夫失望啊!”

    又是数日过去。

    杭城的冬天,虽然不如北方寒冷,整座城间,也覆上了一层白色。

    一辆马车,出了杭城,朝着北边而去。

    王伯安看着马车走远,这才带着按察使司的兵丁,返回城内。

    陈安之则是安静的跟在王伯安身后。

    按照与陈家的协议,这段时日,陈安之还得跟在王伯安身边,协助官学的推进。

    至于恩科的开设时间,还得等朝廷正式发布旨意。

    马车上,一片安静,只能偶尔听到,老方挥赶马儿的呼喝声。

    庄墨寒闭目休息,脸色有些苍白。

    唐寅脸色有些担忧的,将一件黑羊皮大氅盖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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