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山长的眼眸中满是算计,他并不在乎女儿是否能够得到幸福,他唯一关心的,是女儿能否成为他达成目的的棋子。
钱幼玲又怎会不明白自己在父亲眼中的地位,可她心里莫名有些不踏实。
之前她的确对谢怀远有过好感,可今日看到谢怀远左右逢源的样子,她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她虽未见过世家大族教出来的子弟,但想也觉着应该是有几分风骨的,但谢怀远对她的态度太过殷勤了,若真如父亲所想,谢怀远的身份贵不可言,他真的会着急娶她这般家世普通的姑娘为正妻么?
犹豫再三,钱幼玲还是抬起了头,望向钱山长轻声问道:
“父亲……那些花草,你可打听清楚,到底是何人送给萧医女的?还有谢公子的身份,当真是陕南谢家嫡子、昭庆帝姬的心腹么?”
“你在怀疑我的判断?”
钱山长本就没有笑容的脸沉得更长了些,若不是他看破了谢怀远的身份,女儿哪有机会遇到这样好的亲事!
钱幼玲心底里十分恐惧这个父亲,忙不迭解释道:
“不是的,女儿只是……只是有些疑惑!”
她已经着人打听过了,那些花草都是颇为名贵的草药,她想不明白何人会千里迢迢,送这样名贵的礼物给萧医女。
而且今日的事让她心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感觉,相比谢怀远,她竟觉得萧医女的气质更加特别,处事也更加沉稳自若!
今日的事换成别的小姑娘,早就慌的一直哭鼻子,可萧芊凝没有,她比任何人都要冷静!
这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小医女能做到的么?相比于只会埋怨指责他人的谢怀远,萧医女似乎优秀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她对谢怀远的态度,她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一直纠缠不休,在看着谢怀远时,她眼神里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若像父亲想象的那般,萧医女是因谢怀远的身份才粘着他,那现在为何又要放弃?
“一个小小医女竟就让你忌惮如此,真是蠢材!我早就派人去驿站查问过了,那些花草不过是京城里一个商户送来的。想必是那医女给那富商瞧过病,才借此攀上了这么点关系。”
钱山长看女儿满脸担忧,不屑地冷哼道:
“那萧医女一心想留在谢公子身边,自然要向他展示自己的价值。她让人送这些花草过来,不就是想告诉谢公子,她并非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医女么。”
“可是……女儿今日瞧见萧医女的态度,似乎是真心想要与谢公子断绝往来。”
“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钱山长不屑地瞥了女儿一眼,眼神中尽是轻蔑。
“为父教了你这么多,这么点小把戏你都看不出来?那姑娘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故意拿捏谢公子,想在他心里占据更重要的位置。”
真的是这样么?
男人都觉得女子口是心非,总是使小性子来拿捏男子,但钱幼玲自己就是女子,她并不觉得自己在生气的时候是在故意拿捏。
钱山长已没了耐心,声音越发沉冷:“好了,为父不想再与你啰嗦,若是你错失了嫁给谢公子的机会,就莫要怪为父将你许给陈员外了!”
一听到“陈员外” 这三个字,钱幼玲的心猛地一紧。
陈员外的确富有,可他不仅年事已高,家中还有十几房姬妾,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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