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磐提前知晓了秦瑱即将北上的消息,便想阻止秦瑱北上。
没想到临湘有桓阶守备,他们难以通过计策夺取。
就在刘磐绝望之际,潘濬却来了一个有计策能败秦瑱。
刘磐此时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连忙道:
“先生有何良策可破秦瑱,何不与我道来?”
“若能阻得秦瑱,来日吾当亲自为先生表功!”
潘濬见他询问,当即整理了一下语言,便拱手道:
“在下知晓此地往南,湘南以西,湘水之侧有一片山地。”
“我思虑秦瑱北上,必要顺湘水而来,定要经过此地。”
“我军若是在此处设伏,定能先败秦瑱前部兵马!”
刘磐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妙计,一听是设伏,便摇头道;
“秦瑱其人久经战阵,若只是设伏之计,定难成也。”
“再者,秦瑱若至,兵马必然不少,若叫城内知之,恐遭两面夹击!”
但刘磐话音未落,便见潘濬自信的一笑,正色道:
“若是单纯在道上设伏,秦瑱定然难以中计!”
“可若是他知城内被我军猛攻,则必要轻骑而来。”
“如此,他兵马定然不多,又兼不熟悉此间地理,如何不败?”
刘磐听着,一时间回过了味来,眯着眼睛反问道:
“先生之意,莫非是我军先猛攻临湘,装作强取之势。”
“随之伪书南下,让秦瑱舍弃粮草,急行北上?”
如果是这个计策的话,那他们的成功率可以上升几成。
毕竟秦瑱的总兵力多半比他们只多不少,难以埋伏。
可秦瑱兵马虽多,但却一定要大量携带粮草辎重才行。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知道临湘被他们猛攻,秦瑱就很有可能会先带一只兵马急行军北上。
而急行军,就注定秦瑱带着北上的兵力不会太多。
因为兵马太多,是没有办法急行军的,只会拖累行军速度。
这样他们的兵力就会超过秦瑱急行军的这一支兵马。
同样,从南边北上临湘,最快的就是沿湘水北进。
不然的话,就要翻越衡山才能北上,湘南可以说是必经之地。
秦瑱就是再机敏,也需要从湘南以西的道路路过。
这就决定了他们的埋伏兵马一定可以阻挡秦瑱北上之路。
如此想着,他便露出了一脸笑意,对潘濬道:
“先生此计可也,若能得胜,当居此战首功!”
不过他一说罢,一旁听着的黄忠便皱起了眉头道:
“此计虽可,然则伪书恐难哄骗秦瑱,又叫其将计就计!”
他这一次诈城之所以失败,多半就是在这伪书之上。
现在他们的伪书连桓阶都难以骗过,又怎么骗过秦瑱?
他这么一提醒,刘磐自是愣了一会儿,便沉默了下来。
可潘濬听罢这番言语,便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
“我军亦无须使用伪书,而今张羡已死,张怿无能。”
“彼等城内兵马不过数千,我等只需猛攻一阵,张怿必然南下求援。”
“我军可先包围城池佯装猛攻,待见其使南下,便可行事矣。”
“如此,我军猛攻是真,张怿求援是真,秦瑱安能发现异常?”
“若是他亲自带兵北上,我军或可一战擒杀之。”
“若能生擒此人,则其后军便至,亦无须惧也!”
刘磐等人听此,一时均是反应了过来,连忙称善。
当下,刘磐便带着麾下兵马来到临湘城下寨,将城池尽数包围。
及至次日,略微准备之后,刘磐便向临湘发起一阵全力猛攻。
此时张羡刚去,城内士卒士气低落,面对刘磐猛攻竟有些抵抗不住。
还是桓阶见状,亲自等城指挥,方才击退了刘磐兵马。
这一战城内战死二三百人,而刘磐麾下战死七八百人。
可张怿一见刘磐四面围城,心中便是恐惧,忙对桓阶道:
“刘磐诈城不得,又来四面猛攻,若是秦君再不至此,我等皆当为阶下囚矣!”
“先生何不趁此机会向秦君求援,催促彼等速至?”
桓阶见他有意求援,自然不疑有他,急忙手书一封,令人连夜送出城去。
这个送信之人乃是一员小将,趁着夜色开了城门小缝出城。
本来他准备好应对拦截,可一路上却未遇到拦截兵马。
小将见之,当即大喜,骑着马便朝着南方急行而去。
但小将刚一行出,斥候就将信使出城的消息告知刘磐。
刘磐见得计策得逞,自是大喜,又令黄忠、杨龄等人南下埋伏。
而另一边,却说秦瑱在听到张羡死讯之后,便带兵马急行军北上。
他之所以要如此,就是想要在刘磐反应过来之前入驻临湘。
但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兵马刚一行至衡山,便遇到了城内求援兵马。
待看了桓阶的求援书信以后,秦瑱便对太史慈叹道:
“吾初闻张府君病逝,便与将军急行北上,便欲先入城驻守。”
“不料如今刘磐竟然已至临湘,我等还是来晚一步!”
太史慈听他叹息,便知抚须一笑,指着书信傲然道:
“万事岂可求全?而今我军虽晚一步,但彼等不知我军已至!”
“末将愿领兵马前去击其后路,定保能护都督入城!”
要说太史慈也算是秦瑱手下第一大将,随着不断获胜,其人逐渐傲气。
到了现在,又和秦瑱轻易取了交州,他便有些视天下人如草芥之意。
此时亦是如此,在他看来,刘磐黄忠这些人皆是寂寂无名之辈。
现在他们兵马至此,二人尚且不知,他们就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则秦瑱听得太史慈的言语,便露出了一副严肃之色道:
“彼等不知我军已至?将军未免太过轻敌了一些。”
“尔等现在多半就在北边设伏,等着我等前去自投罗网!”
“都督言说彼等在设伏?敌军尚在猛攻,如何设伏?”
太史慈看他一脸严肃,自是心中一异,连忙询问缘故。
却见秦瑱答也不答,直接看向了那传信的小将问道:
“我且问你,敌军当真已将城池包围,四面猛攻?”
“另外,汝出城之时,可曾遇到了敌军拦截兵马?”
那小将闻之,还以为秦瑱不信他的身份,连忙回道:
“启禀将军,敌军真已将临湘包围,但小人却未遇到拦截兵马!”
“小人也不知到底何故,但实情如此,未敢隐瞒!”
不过秦瑱听了,却又看向了一旁的太史慈问道:
“将军试想,刘磐现在一心想要取城,自当围三缺一!”
“可此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四面猛攻,岂是取城之道?”
“再者,他即包围城池,定是不想城内兵马突围求援。”
“既是如此,夜间定要多派斥候巡逻,沿路堵截信使。”
“可城内外出传信,却连拦截兵马也未遇到,此何意也?”
太史慈乃是百战宿将,闻得此言,顿时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现在刘磐围困,城内遣使求援,看着毫无问题,可细节却有漏洞。
正如秦瑱所言,要想快速取城,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围三缺一!
因为围三缺一,可以给城内守兵一条突围的道路,不至于死战。
四面强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刘磐不想放走城内的兵马。
这和刘磐现在主动攻打临湘的战略意图,显然是十分矛盾的!
因为现在并非出兵的最好时机,刘磐现在出兵多半是要赶时间。
要赶时间,就没必要这般猛攻,同样也不该放其求援兵马南下。
想到这里,太史慈脸上的骄傲之色便即散去了不少:
“那依都督之见,敌军现在到底又是何意?”
秦瑱双眼微眯,远眺着前方群山险阻沉声道:
“彼等四面围城,乃欲逼城内求援,其意不在城池,而在我军!”
“此乃围点打援之策,我军若往,必受其害!”
围点打援实则并非兵法,乃是演变自《孙子兵法》中的攻其必救的战术。
在这个时代,这种战术思想还未形成,秦瑱也没想到敌军会用这种方法。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警醒,就是因为他们现在犯了一条忌讳。
那就是他完全不了解敌军的情况下,直接下令出兵。
正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败!
所以他便想通过提前到达临湘,在了解敌军的状况。
没想到他刚一到此地,就发现刘磐已经提前到临湘。
这就形成了一片战争迷雾,他不知道刘磐在临湘干了些什么。
但他仿佛能看到,就在几十里以外的湘南,敌军可能已经布好了陷阱等他去钻。
也是常年打仗使得他对战局情况极度敏锐,若只有太史慈增援,多半要被大败。
此时随着他的讲述,太史慈自也没了方才的傲气。
“不料荆州之地亦是卧虎藏龙,属实不可小视。”
“都督,现在敌军如此,我军又当如何应对?”
如此说着,他自也开始思考这个局面的解决之法。
可这么想了一会儿,他却发现这一招很难破解!
因为敌军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现在要去临湘,必要经过敌军埋伏区域。
即便他们知道敌军可能有埋伏,但敌暗我明,他们怎么都要吃亏。
而更关键的是,他们兵马并不够多,只够增援临湘。
要想击破刘磐的兵马,显然也有些不太现实。
可以说,敌军这一招正好抓住了他们的要害。
要么就硬着头皮北上,要么就留在这里等后方兵马。
一时饶是太史慈能征惯战,也是眉关紧锁。
可他一问话,秦瑱却又看向了那名小将道:
“汝唤作何名,可熟悉这周围山型地势?”
那小将也听到了二人对话,忙对秦瑱道:
“小人名唤李异,本是山间猎户,因有几分力气,被府君赏识,充作麾下屯将。”
“若说别的地势不知,但这衡阳境内小人却是熟悉。”
闻得李异之言,秦瑱不由目露异色,李异这个名字,他貌似知道。
好像后来投入了孙权麾下,成了东吴将领。
不过这些现在并不重要,见李异知道地形,他便朝着西方一指道:
“汝可知衡山往西可有去路,通往何处?”
李异听着,略微想了一会儿,便指着西北方向道:
“至此往西有条小道,可通两山之间一片阔地。”
“彼处西北过湘乡可至益阳,若是往东北,则还需过湘南!”
“不过益阳之地偏远,临近武陵,回军甚难。”
可他一说罢,就见秦瑱翻身上马,果断道;
“且去领路,我等就去益阳,先取益阳再议前路!”
现在他们当务之急,不是前往临湘,而是先站住脚跟。
等到摸清楚刘磐的底细,他们才能再行思考对策。
如此说罢,他便让人发信与徐盛等人,又带着太史慈一路朝着西方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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